那稍显急促的语气和略微颤抖的声音与他的外表并不相符,甚至也完全不符合学校里那个懒散的李真。他用食指轻轻敲打着手里的香烟,像是掸去烟灰,又像是在掩饰着心里的慌乱。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又像是一个被幽闭了很久的人突然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他一口气说出了许多林惜并不知道的事情。
他抬头看了看林惜,有些神经质的一笑,向旁边挪了挪,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石头台子示意她坐下来。这样大胆的举动在平日里换来的定是白眼与冷笑。而此刻林惜看着他眼中近乎哀求的神色,不知怎的,就靠着他坐了下来。

李真掸开了手里的烟头,又摸出一支香烟,手上却微微颤抖着,点了几次也没有点燃。但身边突然一声轻响,林惜用那柄银色的火机将火焰送了过来。他感激的一笑,终于从口中喷出一大团烟雾。

“我妹妹是植物人。我们都没有父母四年了,她一直躺在医院里,病情时好时坏。”李真深深吸了几口气,语气渐渐变的平稳了些,“可是今天恶化了差点没抢救过来。我真的需要钱不做这些,又怎么办呢”

“你没法想我们小时侯过的是什么日子父母虽然还在,可是一家人却像丧家犬,从一个地方逃到另一个地方没有一天开心的日子。”

“到最后他们都死了。好象生活开始好点了妹妹又病了,植物人。哈。其实我家原本也不姓李的后来改姓了李,是从哪代开始呢我也不记得了”

他坐在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会所的门口陆续的走出了几个黑衣人,但在看到他夹着一根烟时都略一犹豫,就转身走了回去,没有惊动他。

林惜静静的坐在一边,微微叹了口气,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似乎都是一样的人。自己用冷漠的外表和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去隐藏许多东西,而他则是用微笑和懒散来掩饰心里的痛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或不幸,只是别人未必知道。微笑着痛苦的日子想来也很难过吧。

现在看到的李真和平日里的李真,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呢。只怕两个都是。就如同自己一样,一旦伪装的久了也就成真了。

林惜伸过手去很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肩:“李真,别太难过一切都会好的。”这似乎是她今天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来。

“呵呵。”李真侧过头来苦涩的笑着。看了她一眼。又紧了紧自己地领带,神情已经略微变地正常了些。似乎方才发泄似地倾诉让他舒缓了许多东西。

“其实我并没有你想地那么冷血。对王巧巧。”他叹了口气。“校庆汇演的时候,也不是你情愿的吧?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地。王巧巧一直喜欢我。可我不喜欢她。我喜欢地女孩应该是纯洁又淡定地不愿和那些庸脂俗粉混在一处地不那么喜欢出风头的。我自己已经见过了许多光鲜外表里面地龌龊所以我不希望自己喜欢地人也拼命向那种光灿灿地垃圾堆里钻。”

他又自嘲似地笑笑:“很可笑吧?这样地女孩子几乎已经没有了直到看见你。”

“唔?”林惜一愣。怎么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了?

“所以她很想让你和她们混在一起呢。渐渐让冰山一样地你变成一个平凡地热衷于别人爱慕眼神地普通人。所以我还是不喜欢她。”他站起身来,踩熄脚下地烟头,又总结性地补充了一句。“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不论你是否听了还会生气。但是我还要说---她一点也不简单。你最好离她远点。”

林惜地心里一动。‘他反复的同自己说王巧巧并不简单难道他也知道些什么?’然而没等她再去想些什么。李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地衣服。重新恢复了之前沉稳冰冷的神色。

“我得回去当班了,你自己回家么?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走。”林惜又看了他一眼,突然有种问问他是否知道“冷玉”这个东西的冲动,但随即在心里暗笑了一声,抑制住了这个念头。‘看来我是急的要发疯了以为随便一个人都同那东西有关联。唉’

“好吧。自己注意安全。”李真走向那玻璃门,但又停了下来,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和王国庆以前认识么?”

“王国庆?”林惜摇了摇头,仔细看着李真脸上的神色,“不认识。”遗憾的是李真的神情此时极为平静,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又走开了。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林惜在心里愈发的肯定了,‘小时候被迫从一个地方逃到另一个地方,而后父母双亡同自己何其相似!’但李真已经走上了台阶,同里面的几个黑衣人说着什么,她就没有再去追问。

眼见李真已经推开了转动的玻璃门,她的心里又突然掠过一丝警觉---同自己接触过的与“冷玉”有关的人都死了,那么李真他

她连忙向李真大喊:“李真,你也小心点!”

这一声话语里传达的迅息落在不同人的耳朵里自然有不同的意味,李真面前的几个人纷纷向他看来,眼睛里似乎都是凌厉的神色。然而李真略略一愣,随即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又转过同那几个人说了些什么,于是人们望向她的眼神里顿时加进了些叫做“惊讶”与“暧昧”的东西。

‘这混蛋说了什么了?’林惜脸上微微一热,在心里恼怒的嘀咕着。说了些什么她自然约略的猜的到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