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发的暗了,那轮高悬的明月却是园亮的通透。透过丝丝点点的月光,一颗老树下懒懒散散地站着一群人。那棵树很高,人站在下面往上看就是大半边天的树影,它仿佛是来自亚马逊热带雨林深处的参天古树。
它的高大,衬的人愈发的渺小。十来个人的分量太轻太轻了。使人难以将目光移开转而注视着树影下的生灵。

秦锋默默地抬头看着遮天的大树,道:

“昙花的短暂荣光较之蜉蝣的朝生暮死是短暂的,而蜉蝣的朝生暮死却是只有我们人类生命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的长度还要除以一百,但贪婪的人类却哀叹着人生的何其短暂,纵使再给你五百年又怎样,你还是唱不出《向天再借五百年》的豪情。如今看着个参天古树,人之渺小之感却难免溢满胸腔。可这古树较之那不会不灭的园月,也是渺茫之极啊。”

丽萨眼神迷离的看着男人,双掌不由微微握拳。人之渺小,是较之天。人之广博,是较之蜉蝣。生命的长短不是决定渺小与伟大的依据,如果我能在世界的舞台上站着,就算短寿十年又如何?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往者不可追,来者犹可惜。”秦锋轻声吟道。十年之前,十年之后,仿佛只是一墙之隔,迷迷茫茫间一晃却已十年。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陆,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丽萨定定地看着他,她听不懂,所有人都听不懂。但所有人都能感受那股难以抑制的落寞。

“不能,”秦锋望着天际,轻轻摇头,“有些东西是不能翻译的,我能翻译它的字面意思,却不能翻译出它背后的深沉的文化,而文化是诗句的灵魂,失了灵魂的东西我不屑给,你也不屑要。”

女孩满脸落寞的一阵叹息,“是啊,既然灵魂都没了,属于我了又有何用?我又怎么会要?”

可爱的小尼奥在姐姐缓慢轻柔的歌声中进入了酣睡,就像一只可爱的被无良的大叔翻倒在地四脚朝天的还在哇哇待哺的小乌龟一样,小手小脚踢腾踢腾着累了,喃呢着‘姐姐,姐姐’就睡了下去,伸出来的一只小手仍死死抓着姐姐的衣角,仿佛抓着他的梦。丽萨哼着不知名远古的歌谣,温柔的看着唯一的弟弟,摸摸他的小脸,轻轻掰开了那只小手,带着秦锋走了出去,那个被全族人奉若神明的神树那儿,也是男人们捍卫自己尊严的地方。

“可以开始了吗?”,贝吉塔似乎淡然了,他本是鲁莽的狮子,此刻,他变成了寂寞的蝎子。帮他完成蜕变的人是他最爱的人,足够刻骨铭心。他盯着这个外族的男人,眼神里少了那抹几乎欲择人而噬的恐怖兽光,多的是完成成熟蜕变后的那抹冷漠。冷漠,也只有冷漠才是心灵最好的盾牌!

秦锋静静地盯着他,初次见到这个男人,秦锋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而现在,这将是一个值得重视的潜在对手。人的成长需要的是痛苦,历经钻心般的疼痛这个男人成长起来了,仅仅是一次的痛不欲生的泪流满面使一个纯粹的武器变成了冷漠的孤狼。

环视周围,平静的目光将人们推开。一个百米见方的战斗之地落成。从丽萨的眼眸中看不出表情,结果是注定的了,重要的是过程。

老人们静静的,没有嘈杂。这是个不允许亵渎的地方。也只有战斗的热血才能浇灌着族人成长!

秦锋左手叠在背后,右手成掌指向贝吉塔。

起手式!

等待进攻。

贝吉塔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男人,没有华丽的起手式。他的战斗只有无休无止的进攻!

“砰!”,

动了,贝吉塔犹如一只猎豹,借着月色,众人只看到一道虚影一晃而过。

快!难以企及的快!

“砰”,有是一声闷响无端轰鸣在丽萨的耳间。澎湃的肌肉碰撞之声格外刺耳。

秦锋皱眉,不可能,不应该有的速度,不应该有的力量。他抬起右手顺势一个手刀砍下撞在了手臂之上,自黑暗袭来的拳头竟是纹丝不动!

拳风猎猎作响,毫不停留呼啸而至。一双野兽般的眸子在黑暗里闪烁着妖冶的红芒。

手刀毫不停滞,即刻变掌握住大手,轻轻向下一带,同时,右膝瞬间向上提起,错过对方拳头直向贝吉塔右肋撞去。

贝吉塔左手立刻向下格挡,

“砰!”,一个身影倒飞出去,只见那空中身影一个大空翻,稳稳落在了地上。贝吉塔单手撑地,左手一擦嘴角的血丝。他缓缓站起身来,孤狼般的眼睛闪烁着动人的红芒,他微微提了提左手,微微发麻的左臂恐怕挡不住第二次如此膝撞了!

秦锋眼神凝重。第二个血脉觉醒的人么,这个不为人知的家族到底隐藏着何种秘密。偌大的秦家,炎黄最古老的家族之一,血脉觉醒者不过十之一二,而这个寥寥数十人的村子却是已经出现了两个。两个,放在这儿,是个绝对恐怖的数字。

丽萨将手放在心口,像是在祈祷。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男人。

“你很强!”,贝吉塔吐了口唾沫,带着血。“不愧是丽萨看中的男人!打倒我,你就能抱着她离开。”

丽萨原封不动地翻译者。这个时候,不需要理由。

“为什么?”,秦锋问道,“爱情是自由的,我比你强,不能够代表什么。”

“不,”从贝吉塔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平平淡淡的,“力量决定着一个男人是否优秀。最优秀的女人只能跟着最优秀的男人。到现在为止我是最优秀的,你败了,丽萨就不能跟你走。”他没有说秦锋败了,那个美丽的女孩就属于她了,他知道她不喜欢强迫,但他能够做的,就是为她选择一个有足够能力保护她的人了。

“爱,”秦锋眼眸迷离着,叹道,“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丽萨看着叹息的男人,内心一颤,轻声道,“贝吉塔,他问你,爱,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知道!,爱就是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贝吉塔指着女孩,眼眸里的深沉似要将美丽女孩埋没了,“纵然她让我去死,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我爱上了你。”

“她没有爱上我,我也没有爱上她,她认识我才几个小时,她认识你却又十几年。爱情,我并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秦锋轻声说道,“丽萨,你说呢,你相信一见钟情麽?”

女孩儿哭了,哭的很伤心。不知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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