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北方的天气也炎热异常。下午三点,阳光刺眼,闷热的空气彷佛一层烧红的铁皮蒙在身上。原本车流滚滚的大街在一夜之间变得冷清不已。
从国防部的征召令颁布后,太原市政局就开始准备随时封路以供军车驰往首都。不过那也只是准备而已,三天以来,人们之间虽然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离别氛围,但是依旧坚强的奔波在各自的工作岗位―――自己的亲人准备上战场了,这些留在后方的人更要做好本职的工作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亲人从战场归来!

可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开始,太原市主要的几条街道全面封锁了,人们瞬间明白:太原的军人终于接到上级的命令,要开赴前线了!

由于战争开始,大量的男**警被调往预备役军队,武警部队也进行了一再的缩编,扩充进了正规军里,所以封锁道路的重任就交到了为数不多的女交警手上。

这些女警,有些还是刚从警校毕业的新生,而有些却是成婚多年的老警察,她们也有亲人将要通过她们封锁的道路,直奔首都,直面死亡,从她们那忧郁的眼神里依然可以看见那万般的不舍。如果不是头顶的国徽,如果不是肩上的责任,她们会脱下这身警服,放开封路的障碍,借此阻止自己亲人的离开……

一列列军车驶来了。道路两旁站满了前来送别的人们。他们没有国旗,没有鲜花,有的只是一双期盼和希翼相交的眼神。

军车还是那种大棚式的,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绿色帆布,刚驶来的军车正面迎着太阳,根本让人无法看见里面自家的儿郎。

西湘拉着珊珊也簇拥在人群里,远远的眺望着那一列列军车。第一辆军车驶过了,在车后的畅棚处看见了那一个个手握钢枪,身板笔直的汉家儿郎!

他们想扭过头看看人群里有没有自己的亲人在,想看看这个自己生存了多年的城市,但是他们不能!他们现在是军人,是即将要奔赴战场的军人,他们必须狠下心不去想念家人,想念城市,只有打赢了战,他们才能回来―――一定会回来的!

不知道是哪个警察率先带的头,对着军车致以军礼,于是在军车驶过的道路上,每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们全都对军车行礼―――希望你们得胜归来!

军车上没有标注番号,西湘和珊珊看了半天,眼睛都看花了,依旧没有看见秦旭和不知道编到哪个部队的毕波。焦急和忧虑的眼神不断在一辆辆军车上徘徊,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一定要回来啊!”珊珊喃喃的道。

突然身后有个猥亵至极中年男人伸出手探到珊珊斜挎在腰侧的包里,珊珊感觉到什么,一回头,正好看见那个老男人不怀好意的微笑,

“啊!”珊珊惊叫出来,不过没等珊珊做出反应,一只大手陡然掐在了那个老男人的脖子上,一用力拽出了人群。

是绳池!

绳堂也出现了,恭敬的对珊珊道:“对不起!”然后也挤出了人群。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人们依旧热切的看着自己的军人正奔赴前线的军车。

阳光依旧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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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旭的连队不是乘坐军车,而是火车。

根据军报,华北第十六集团军军部在昨夜凌晨三点遭到M军一个突击连队的袭击,集团军司令苗勇中将被俘虏。

这是中华跟四国宣战以来第一次被俘虏的高级将领。

而后,MER三国联军利用苗勇中将控制了铁路线,于今日上午十点占领了廊坊,直接威逼首都。

中央震惊!急调第十七集团军攻击廊坊。秦旭的连队战斗力在西北古兰拓一战得到肯定,所以被命令为第一波次进攻。

又是昏暗的车灯,富有节奏却令人心烦的火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秦旭都快已经习惯了!

握着手里的枪,秦旭的思绪顿时明朗的许多。借着昏暗的灯光,秦旭又拿出季老头给他的盒子。

这是一个很古朴的盒子,不过一个饭盒的大小,整个盒子呈密封状态,盒子上除了有一根针突出了一厘米以外没有别的缝隙。盒子上刻有三个先秦文字,还有一些极为抽象的图画,秦旭实在看不懂,不过看到这根针,秦旭就知道又要自己献出鲜血了。

秦旭很想问问季老头,这个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从拿到盒子到现在他都没有机会联系季老头。再次看看盒子上的三个字,秦旭总觉得似曾相识,可这个先秦文字实在比小篆复杂的多,也抽象的多,秦旭看的一阵头疼也想不到这几个字在什么地方看过。

“连长,我们等会儿下车的地方是廊坊的老龙头车站吗?”郭名誉凑了过来,看见秦旭手里的盒子也好奇的看了几眼,不过很快转移了目光。等会在哪下车可是关系到全连一百多号人生命的问题,还是这个比较重要。

秦旭把这个盒子重新放进行军包里,然后对郭名誉道:“不是,我们会先过娘子关,然后在保定下车,在保定徒步向廊坊移动。”

“那,三国联军不是已经到廊坊了吗?首都……”吴俊担忧的问道。

“三国联军从登陆山东到奔袭首都,一路上过关斩将,攻城拔寨损失可是不小。根据上级给我们的战报估计,三国联军所剩弹药已经没有多少,火力也跟不上,只要遵化和唐山两个地方能守住,三国联军是没有实力进攻首都的。”秦旭自信的道。

“那是,驻首都的华北特种部队可是有近十万人之多,那些特种兵可是中华的终极战斗兵器,战力可强了!”林展自豪的在那吼道。

的确,中华的特种部队的确有值得大家自豪的地方。他们创造了太多的奇迹,可是……

“可是,特种部队大多数进行的是巷战和小规模的集团性作战,面对三国联军近十万人的推进他们能顶的住吗?”马岚说出了这个担忧。

每一个兵种都有其特定的使命。就像蒙古铁骑横扫世界的时候,世界上每一个国度都认识到了骑兵的威力,但是却仍然有许多国家不愿意放弃步兵就是这个道理。

特种兵在小规模作战或者偷袭,刺杀等等行动中可谓战斗力极强,但是他们却永远不能代替大规模的正规军集团进攻。

前者是当者披靡的狂沙,后者却是无坚不摧的海浪!

“嗯,马岚说的对!用特种兵跟三国联军打阵地战实在有点张飞吃豆芽的意思了!”秦旭沉吟道。

“唉,可恨,我们中华的卫星战连连败北,现在除了有限的国内通讯以外,连国外的信号也联系不上,无法知道这次领兵的国外将领是哪头,不然派我们的特种兵过去也让他们尝试一下高级将领被俘虏的滋味!”林展愤恨的说。

自从中华宣战以来,中华和国外的网络战,卫星战就已经开始了,秦旭还记得乌鸦就是为了和M,R两国进行网络战而遭到R国鬼影神刀流忍者的暗杀……

想到乌鸦,秦旭突然握了握手里的枪,“不管那么多!我们是军人,是中华的军人,那些西方人现在在我们的国土上舞刀弄枪,操,我们就要把他们给狠狠的弄死,让他们记住在这片土地上到底谁***说了算!”

“对,狠狠的操死那些狗娘养的!”林展跟者大喊了起来。一时间整个车厢里爆发出一阵阵“野性的呼唤”!

呼唤刚刚开始就被迫结束了―――不能不结束,空袭警报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一辆改装过的军用火车,火车顶上装有对空的重型机枪。空袭警报响起不久,火车顶上的机枪就开始了怒吼。

秦旭等人登时站了起来,全部紧握着手中的枪。林展在那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嘀咕些啥,付旭东则神情紧张的在四处张望,可是头顶除了黑黝黝的火车皮啥都看不见。

秦旭马上联系团部,“团长,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到哪了?”

机枪声音依旧在头顶轰鸣,飞机那强大的引擎声也慢慢逼近。整个车厢里的人都开始紧张了起来。好几个刚刚补充进来的新兵都快吓哭了的样子,紧抿着嘴,手指用力的握住枪,勒出一道道白痕。

“我们刚过娘子关……敌机,敌机出现,团长命令准备跳车!”团长身边的警卫员毛军的声音传来。

“靠,跳车?你他妈知不知道这辆列车的速度?我们这样跳下去不死也要残废!”刚听见这句话林展就忍不住骂出勒声。

“没办法,我们的空军没有跟进,靠我们这几管机枪顶不住……”没说完就听见后一节车厢里传来阵阵惨叫。几颗大口径子弹穿过车厢顶部的铁皮直接扫射车厢里密密麻麻的人群。

军人也是人,是人就怕死!如果是光明正大的在战场上跟敌人作战而亡,谁都不会说什么,可是如果就这么憋屈的死在这个跟罐头一样的车厢里,谁都会觉得无比窝赧。

敌机上的子弹不断穿透铁皮,渐渐朝三连所在的车厢靠近,三连的战士们开始了恐慌。

“操,赶紧跳车,妈的,爷不想死在这个罐头里……”

“妈妈,我不想死在这!”

“**的,有种下来单条!”一个傻大个在那冲着头顶喊。

听见这话,秦旭忍不住都想笑,人家开飞机怎么下来跟你单条?!不过秦旭发现一件非常明显的现象:会哭喊吵闹的,都是刚刚补充进来的几十名新兵,而那些跟着他在古兰拓的战士们没有一个擅自喧哗的。从他们抽动的嘴角和眼角滴落的汗水可以看出他们也很紧张,但是却没有人跟着新兵在那大喊大叫。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老兵占了大多数的连队里,新兵们很快就结束了那近乎疯狂的嚎叫,众人刚刚稳定,“扑扑扑扑……”子弹穿过铁皮射进了车厢里。

“卧倒!”秦旭大喊一声,所有人开始往车厢上趴着。脸贴着车皮,车皮下那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更加真切的传来。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开始怀念和珍惜这个一度让他们感觉烦躁的声音,因为如果还能听见这个声音那代表自己还活着,听不见,那或许就已经死亡了……

幸运总是少数人的!一阵机枪扫过,几屡阳光从弹孔里射了进来。秦旭半起身一看,车厢里满是鲜血。“操,还活着的人全他妈给我站起来,架起枪朝天空射击,咱不能一枪不发就死在这,快起来……”秦旭一阵大吼,然后第一个抬起枪疯狂的往天空扫射。

更多的人加入到秦旭的行列里,整个车厢都沸腾了,无数的子弹飞向天空,将本已千疮百孔的车顶射击得更加破烂不堪!

其实这个时候的飞机哪里是这些步兵的机枪能穿透的,秦旭这样带领大家向天空胡乱射击只是鼓舞大家的士气而已。如果只是挨打不还手,那股憋屈劲就能完全摧毁整支队伍的士气。而这种还击虽然不能对敌人奏效却能明显的提高战士们的战斗情绪。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我们的飞机来了!”毛军在通讯器里对秦旭狂喊。

秦旭忙命令大家停止射击:“别打了,我们的飞机来了!头顶上的虱子交给他们吧,快看看几个兄弟受伤了!”说完第一个俯下身去拉躺在血泊里的弟兄。

头顶响起再一次呼啸着飞过战斗机的声音,可是却没有再往秦旭他们头上射子弹了。然后就听见激烈的空战声……他们不禁庆幸这次来袭击的是敌机是战斗机机不是轰炸机,否则这整辆火车恐怕都保不住了。刚才叫飞机下来和他单条的傻大个又骂了一句:“操,有娘在头顶上罩着就是好,没人敢往我们头上拉屎!”

秦旭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笑骂了一句:“你爷爷的,小子叫啥名?这么有意思你!”

“报告连长,我叫乔柱子,来自吕梁!”大个用力的一跺脚敬礼道。

“乔柱子?”秦旭一阵无奈,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取这名儿,实在有意思。林展在边上一拍乔柱子的肩膀笑着对秦旭道:“连长,这是我排里的新兵,可壮可憨实的一个兵了!”

秦旭正想说什么,团里的通讯过来了,秦旭忙道:“团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刚过娘子关就碰上敌机了?咱们的国土没沦陷的这么快哇?”

“唉,秦旭,战局有变,速到四号车厢来吧!”孙中开在通讯器里无力的道。

秦旭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心里腾起:

战局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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