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怀仁从棠儿嘴中得知,他派去小庙的人已经得手,人逢喜事精神爽,外面仆人端着一道道菜肴送到大厅。他拉起肖国建道:“美酒佳人,正是男儿最为得意之时,来,来,来,下官陪你喝上几大杯。”又向瑄儿道:“瑄儿,你自幼练武,也不要学那些忸怩之态,请上来陪各位长官吃上几杯。”
瑄儿对肖国建恨得咬牙切齿,却不能够报复一二,怎愿意陪他吃酒。“什么长官,我不稀罕。”向肖国建狠狠瞪了一眼,甩袖而去。心道,你不能总跟汤怀仁呆在一起,只要你出了这个门,还是有机会报复他的。

肖国建最挂心的是那个匣子,哪有心情喝酒,想马上离开,却因为惧怕瑄儿,又不敢。呆立着不动。

“瑄儿姐姐,”棠儿想追去为肖国建求情,但回头看了肖国建一眼,又没有动步。

“棠儿姑娘,听说你是肖公子的未婚妻,你是不是也过来喝上一杯。”刚才还担心棠儿搅黄好事的汤怀仁,这时又极力把棠儿跟肖国建拴在一起了。

肖国建既怕瑄儿报复又不敢走出这间厅堂,只得强按住心头之火,强装笑颜,坐到项天成身边。看到棠儿还没坐,对她笑道:“棠儿,你母亲一个大活人,你还怕她走丢不成?”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谁说我会丢了?”站在厅口的棠儿首先看清来人,欢喜叫道:“娘,你到哪儿去了?可把棠儿吓死了。”

众人这才看清,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一个中年妇人,双手各拎着一个全身穿黑的男人,她身后都是拦阻的众家丁,可能都在她手下吃过苦头,不敢太靠前。

汤怀仁面向厅口坐立,看得真切,这妇人手中两人正是他派去偷偷搜查小庙的心腹,脑筋一转,打算主动出击,打掉这民妇的威势,拿出官威呵斥道:“什么人,竟敢私闯民宅,没王法了吗?”站在他身后的肖三癞子,弯腰向他低声咕唧。

何翠儿双手一丢,把两个黑衣人摔到地上,嘿嘿冷笑道:“民女听说汤大老爷在这里,是来告状的。”

两个黑衣人没少吃苦头,趴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来。肖国建此刻也已明白,小庙中的贼人肯定就是这两个人,走过去一人踩上一脚,问道:“东西呢,你们偷我的东西呢?”

何翠儿昨天夜间,好久不能入睡,想到匣子中宝贝已露底,肖国建一人呆在小庙,总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偷偷起身到小庙查看。没想到庙门大开,两个贼人被她撞个正着。汤怀仁两名手下不敢直接逃往肖家坪,藏到一处树林直到天亮,确定没人跟踪,才敢向肖家坪而来。何翠儿久经战阵,这些潜伏追踪的事情最在行,打算跟踪找到贼窝,一路追赶,到了肖三癞子家门前才将他们擒获。

其实汤怀仁两名手下并没得手,何翠儿生怕肖国建说出匣子的事,连忙打断他:“建儿,青天大老爷在此,自然会明断,你不要动手。”

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政敌赛大经就在旁边冷眼旁观,汤怀仁真想过去一刀一个宰了他们。向何翠儿笑道:“本官得知你就是肖公子的准岳母。累了吧,坐下一块喝杯水酒,可不能让这个两个贼子搅扰了雅兴。”吩咐挺立两旁的衙役道:“既然是盗案,且把他们找地方看好,等回到县衙,本官一定严加审讯。”

都是跟随汤怀仁一起来到肖家坪的,站在赛大经身后的庞师爷早认出这两个人,今天的风头都被肖国建占去,他就想在赛大经面前再现一功,走过去拦住正准备提人的衙役道:“慢着。”然后向赛大经一拱手道:“这两名贼人,小人都认得。”

身边潜伏着这么一个厉害角色,汤怀仁最怕的就是他出头,暗自咬咬牙,瞪着庞师爷道:“庞师爷原来认得他们,是不是跟他们是一伙的呀?”

庞师爷笑道:“老爷说的不错,小人正跟他们是一伙。”

汤怀仁本以为庞师爷会矢口否认,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瞬间一愣,笑道:“好的很,既然跟他们是一伙的,别怪本县不照应了。”吩咐道:“把庞赛花一起拿下,等候发落。”

庞师爷随即道:“这里跟这两名贼子是一伙的可不是小人一个,还有好多呢!”他向赛大经一拱手:“小人认出两个人都是汤怀仁汤大人的心腹家人,汤大人也应该算得上是他们一伙的吧。”

今天赛大经赢了一个大满贯,彩头最大,没想到又有了彻底把汤怀仁踩到脚底的机会,兴奋得连桌上馋出口水的胭脂粉鹅也顾不上去对付了。“哦?”,他放下手中的筷子。

肖国建从何翠儿眼神中得知他那个宝贝匣子没有事,顿时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产生极大的兴趣。两名同级官员在一起斗法,他在心理上偏向赛大经,就想跟着逗趣,笑着问庞师爷:“你们的县太爷是不是太清廉了,逼得手下没法活,都去做贼不成。”

这小子话中带刺,汤怀仁此刻更不敢得罪他,苦笑道:“肖公子谬赞,谬赞,下官上百名捕快乡兵,良莠不齐,也是下官教导无方,才发生这样让人痛心的事,下官回去一定严加整肃。”

这老狐狸,嘴真够滑的,肖国建认识到,汤怀仁这两名手下黑夜到小庙中偷盗,一定是他派去的,不能让他轻易过关。向汤怀仁拱手道:“汤老爷刚才不是在这儿摆下公堂审讯草民的嘛,何不再次发挥你亲民的善政,再摆一次公堂,也要让我等感受一番问案风采。”

这两人此刻没有说破事情原委,是期待汤怀仁能放过他们,此刻听到要在这里审讯他们,邻县县令也在此,只怕他们难度过此难,不由同时叫喊起来:“汤老爷,我们都是奉你之命才去偷盗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哪!”

“你等,你等怎会如此血口喷人!”汤怀仁跳了起来,回头向肖三癞子叫道:“拿木棍来打死这两个恶棍。”他一时气昏头,肖三癞子并不是他的手下,岂能动刑罚,他这般失魂落魄正中赛大经下怀,赛大经也随着起身,阻止道:“汤年兄,下官看你是气糊涂了,下官不才,替你问这宗案件如何?”

汤怀仁老奸巨猾,马上明白他的险恶用心,想到这里是他的地盘,嘿嘿冷笑道:“下官再不才,问个盗案自信还可以。”他一脚踢开身旁椅子,想走出去,却因为急火攻心,头一歪栽倒地上。

“表姐夫”、“老爷”、“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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