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传失误,敬请见谅!肖国建历史知识有限,对汤若望此时的身份经历并不了解,怕说穿帮了。不知好歹的肖三癞子帮了他,他低声问身旁的水晶眼镜:“庞先生,汤若望是皇帝身边的大官吧,表姐夫连皇帝身边的人都认得,太,太……”
“肖三爷,大老爷可不喜欢人家叫他姐夫。”水晶眼镜“噗”的笑出声来,象是炫耀似的说,“

汤若望老大人是孝庄皇太后为当今圣上亲聘的师傅,原先执掌钦天监,曾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

钦天监,钦天监?既然其中有天,一定是与天文地理有关。肖国建心里有了底,大声道:“汤若望也是我的老师,当年我跟随父亲在京城行商,父亲跟汤老师关系特贴,汤老师说这贤侄天资聪慧,是可造之才,就将我收入门下。”

肖国建不假思索乱说一通,他没想到其实已经上了庞师爷的当。

“你真认得汤若望?”庞师爷紧跟着问了一句。

“是呀!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肖国建理直气壮说道。

庞师爷走到汤怀仁身边,小声道:“老爷,您可都听清楚了,康熙三年,我在京城赴考,听说汤若望以历法妖言惑众,差点被凌迟处死,虽然他最后获得善终,但罪责在案,这小子既然是他的门人,又出言不驯,怕也不是什么善类。你没见他连辫子也没有,是不是……”

汤怀仁本来就是听从肖三癞子前来淘宝的,既然庞师爷这么说了,把这愣头青抓起来,说不定宝贝会更容易得手。

汤怀仁主意已定。黄七的前车之鉴,这小子可是敢拼命的主,他往后退到众人身后,一指肖国建:“这小子是汤若望的余孽,说不定跟李闯余孽也有瓜葛,给我拿下。”

事出突然,肖国建还没有反应过来,两名手中无灯的衙役已经扑了上来,一名衙役把他的左手扭到背后,另外一名解下腰间时常带着的铁链套向他的脖子。

出于本能,肖国建右手往前挡了一下。短剑剑尖递出,铁链还没来得及套中他的脖颈,“华隆”一声,半截掉落地上,另半截还握在直愣愣的衙役手中。拧他胳膊的衙役,真以为他有什么邪术,赶紧松开手跳到一边。

好剑,真是削铁如泥的好剑!一定不能失去它。肖国建暗暗赞叹,右手又没事人似的缩回衣袖内。

“说你是邪教,果然看得不错。”庞师爷似乎比汤怀仁胆量大许多,慢慢跺到肖国建面前,冷冷地盯视他道,“不愿俯首就擒,真的需要动用污秽之物来破你的法术吗?”

肖国建在那个世界的洗钱业务算得上是高危职业,阅人无数,看出这庞师爷阴险程度,高于县令更高过肖三癞子。

污秽之物都是哪些东西,黑狗血,大粪,还是女人的尿?别说被这些东西泼在身上,就是想起来都想吐。

就这样束手就擒吗?肖国建想到庙内草铺下藏着的匣子,和对他充满深情的棠儿,一天好日子没过,就要去受牢狱之灾?肖国建想做最后的努力,他一脸无辜的表情问道:“庞师爷,肖某倒是犯了哪家王法,难道是汤若望的门生就犯了罪不成?”

汤若望多年以前就被绳之以法,这小子口口声声还叫汤若望是老师,这小子不是失心疯就是实在有骨气。庞师爷犯了嘀咕,就问:“你还说是汤若望的学生,汤若望犯法早死了,你不知道?”

事已至此,再告诉他们,汤若望不是他的老师,他是跟他们闹着玩的?

肖国建忽然大声道:“汤老师,汤老师呀,学生刚出国数年,真不清楚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康熙老爷子对您那么好,你认个错不就行了,何必要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他这样如怨如诉,庞师爷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说:“本来你是汤若望的门生就有不是,你现在的罪过比这个更大……”

肖国建吓得一激灵,马上收住悲切,惊惧地问:“我还有什么罪,难道哭自己的老师也是罪吗?”

庞师爷摇摇脑袋,指着肖国建的脑后说道:“你的罪在这儿。”

肖国建下意识摸摸后脑勺。庞师爷面色阴沉道:“你长了这么大,难道没见过剃头挑子?”

肖国建生在长在农村,剃头挑子倒不是稀罕物。他不明白这位面色阴森的庞师爷到底想说什么,睁大眼睛瞪着他。

庞师爷难得的呵呵冷笑道:“天下的剃头挑子,都是一头装着剃头用具,一头挂着一个钩子。”

“钩子?”。

“对,就是钩子。”庞师爷收住笑,恶狠狠说道:“留发不留头,钩子都是用来挂脑袋的。”

留发不留头,肖国建此时才清楚他的问题出在历史知识太有限。那位老人家怎么说的,知识就是力量。肖国建深刻认识到,知识才是力量。早知道今天,当初身上带一本中国通史多好,穿越以后随时翻上几页,也不会犯今天这样常识性的错误。

肖国建又摸摸愤青式头型。

庞师爷说道:“我大清自从入主中原以来,所有的男人必须留辫子,你不留辫子,是不是还梦想着前明复辟?”

这阴险的庞师爷,是想陷害他。肖国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庞师爷已抢先说道:“如果你不想狗血喷头,就束手就擒吧。”然后吩咐:“肖三爷,狗血伺候。”

肖三癞子平日里受尽汤怀仁的气,此时连庞师爷也对他指手画脚,他不甘心,但又不敢明着得罪,轻轻说道:“深更半夜到哪里去找黑狗。”

“黑狗找不到,你们这些山里人,难道屙屎撒尿也不会。”汤怀仁不耐烦的声音。他还在惦记肖国建的那些宝物,想尽快把他抓住,审出下落。

想到那些东西的恶臭,肖国建大叫道:“慢着。”

这小子到底屈服了。庞师爷得意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吧。”

肖国建想到衣袖内的宝剑,向他提出条件,可以跟他们走,但不能绑上。

肖国建有法术,这是庞师爷亲眼见到的,只怕这小子路上会玩花活。他刚想拒绝,哈欠连天的汤怀仁抢先答应下来。

在众人围随下,肖国建刚走出十多步,只见不远处一顶小轿向这边迎过来。这肯定是县令坐着来的。

肖国建向远处望去,深夜中的大山,一片漆黑。山路崎岖,道路泥泞,肖国建更想的是多耽搁一些时间,他又提出新的条件,脚崴了,没法走远路,轿子必须给他坐。

庞师爷害怕肖国建半路跑了,他上了轿子,倒是好事。于是向汤怀仁建议,就听他的。

汤怀仁起先不情愿,但想到那些可以换来荣华富贵的宝贝,还是暂时受一些委屈吧。

肖国建上了轿子,掀开轿帘向外看看。一名七品处长带着四名公务员和一位秘书为他护驾,在那个世界上也没享受过如此待遇。肖国建虽然想大叫“痛快,痛快”,但明显凶险的前途让他的情绪郁闷到了极点。

轿子忽闪忽闪,过了好长时间,外面汤怀仁气急败坏的声音叫道:“哎哟,痛死我了。”

肖三癞子的声音:“表姐夫,你怎么了?”

“我,我的脚崴了。”这次汤怀仁倒没有叱责他。

轿帘被打开,肖三癞子伸进头来:“小子儿,你下来。”

肖国建故意问道:“干吗?”肖三癞子道:“你没听到吗,老爷的脚崴了,你下来让他坐。”

“是他先崴脚,还是我先崴的脚,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你……”肖三癞子想动粗,但想到他有邪术,又没敢动。

“肖三爷,你先消消火。”庞师爷走近汤怀仁,劝解他,为了得到这小子的宝贝,还是暂且受些罪,反正也快到肖家坪了。然后吩咐提着灯笼的两名衙役:“把你们的灯笼给我,架上老爷。”

这庞师爷对他的态度和在小庙前简直判若两人,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肖国建满心狐疑,被抬入肖三癞子的家。

轿子在第三进院落里停下,众人簇拥肖国建走进一座空屋子。

肖三癞子低头问汤怀仁,是不是歇歇脚,吃点宵夜再来审这小子。汤怀仁没好气地回答:“老爷都快累死,你还让老爷连夜问案,安的什么心。先把人给我锁好喽!”

肖三癞子被骂,连连向肖国建瞪眼:“姓肖的,到了这里,你小子要老实一些。”

一名衙役把手中的灯笼挂在门旁的一颗钉子上,肖国建才看清,这座房子并不大,里面一椅一桌,桌子上很随意的放着茶壶茶碗,还有一顶瓜皮小帽。这大概是主人临时休息的所在。

坐在轿子内并不舒服,肖国建腰被颠得生疼,他不愿理会这恶霸,坐到正中的椅子上,把眼睛紧紧闭上想着脱身的主意。

汤怀仁向肖三癞子挥挥手道:“睡觉,明天本老爷不回县衙了,就在你家摆公堂审案,三木之下,看他还敢张狂。”

众人离去,肖国建听到关门上锁声。自从穿越以来,肖国建还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但有心事的人,却怎么也睡不着,快天亮的时候,他刚迷迷瞪瞪要睡去,突然房门被人打开,一个人迈了进来。

“庞师爷?……”肖国建认出此人,庞师爷却向他“嘘”了一声是,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

肖国建倒霉就倒霉在他手上,这家伙还想干什么?肖国建还没明白过来,庞师爷突然向他面前一跪:“肖,肖公子,帮帮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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