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将去,夏日将至的傍晚,空气中飘散着湿潞潞的味道。
别致的餐厅里,唯朵的对面,永远气质温儒的思源,以及他笑容甜美的女友。

“意杰金棕榈的自助餐基本都是西餐,有点小贵,又没什么好吃的,还不如我们去海鲜楼吃热菜呢!”他的女友吐吐舌头,在他耳边轻语。

他旦笑不语。

其实,他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去年冬天某一天早上他送唯朵和常欢去上班,唯朵多看了一眼意杰金棕榈外面那圣诞装饰的霓虹灯。

现在,圣诞早就过去了,他开车经过的时候,却发现那辆鹿车还在。

“朵,你吃的太少了,这里的鸭熏肉还不错。”他起身走了一圈,端了几片鸭熏肉搁在整晚都很安静的唯朵面前。

“思源,你是不是应该先照顾你的女朋友?”常欢故意挑刺。

他僵了僵,确实,明明整晚女朋友都坐在他身边,但是,他却心不在焉到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唯朵身上。

唯朵吃了多少,喝了多少,他几乎都了然于心,反之女友今晚喜欢什么菜色,他回答不出来。

“不用了,我想吃什么自己会找!”温芯大大咧咧道。

平时她粗线条习惯了,不会想太多。

“谢谢你们。”唯朵疏淡接过餐盘,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温芯蹦蹦跳跳去拿东西吃,餐桌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你这次交往的类型有点不同哦。”常欢故意道。

以往思源交往的类型不是知书达理型,就是精明智慧类。这一次,这个娇俏可爱、动如脱兔的温芯,真让她们有点意外。

思源淡淡一笑,“我爸说我性格太内向了,找个活波一点的作为伴侣,可能会更适合。”老实说,第一眼见到温芯的时候,他也有点小意外。

但是,听到爸爸这样解释时,他沉默了。

内心想努力在修复父子关系的人,也许并不是只有他一人而已。

包括姐姐们老是来“烦”他,不也是一种关怀的表现?

常欢又想说什么时,“思源,你快点来!”不远处,温芯拼命在朝他招手,“这里有哈根达斯呢,但是冰淇淋冻太硬了,你快来帮我挖一下呀!”

常欢眸底闪过讥诮,“陆专员,你的女朋友好象想吃冰淇淋,快点专心去服务吧!”

思源神色闪过尴尬,但他还是起身。

他才一走过去,手臂被亲昵挽住,温芯将不锈钢冰淇淋勺放在他掌心,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想吃绿茶口味。”

他们很配。

这时,唯朵才抬眸,清冷的目光锁着不远处的那对壁人。

温和的他,正卖力地勺了两个冰淇淋球交到女友手上,温芯不急着接过来,露出甜蜜的、无瑕的笑容,突然来一句,“你请我吃哦?”

思源愣了下。

这一餐是他买单,目的是为了想把她介绍给唯朵她们认识,这样,算他请她吃冰淇淋吗?怎么觉得怪怪的,不知道女友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交往的这一个月里,温芯古灵精怪常常令他哭笑不得。

见他回答一句话也这么谨慎,温芯不依了,支臂亲密搁靠在他肩膀,指着他的脑袋,“不许思考太久,马上回答,请还是不请?!”

这下,思源没招了,他苦笑,“请,当然请你。”他不可能只请唯朵和常欢两人,不请她的呀。

“耶,你请我哈根达斯!”温芯接过他手里的冰淇淋,用小勺勺了一点,含在嘴里,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对小虎牙甚为可爱。

交往这一个月里,他老被女友跳跃性的思维弄得一塌糊涂,好一会儿,他才回过意来。

有句广告语是: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

大厅广众下,思源耳根有点发烫。

而“惹祸”的人,因为整到他,传出银铃般开怀的笑声。

唯朵定定看着这一幕。

现在的思源,明明和她距离还是很近,但是,恍然之间她却觉得好遥远。

“这种女生很招人爱,几乎都是男人们的死穴。”常欢凉凉道。

看来,真的没戏了。

唯朵收回目光,继续专注着跟前的晚餐。

“我猜,等会思源会拿冰淇淋给你吃,当然,会是等一会儿!”常欢摸着自己下巴,一副很笃定的样子。

唯朵沉默。

事实上,整晚她都很沉默。

“你现在还不行动,什么时候行动?难道真的等他结婚生子了以后,你再来个恍然醒悟去当第三者吗?”常欢恨不得摇醒她。

唯朵一口又一口沉默地吃着芝士焗蜗牛,仿佛没有听见常欢在说什么般。

“你手机响了很久了,不接?”常欢冷不防问。

唯朵这才一惊,她新买的手机确实在包里响了无数次了。

“我还不习惯这铃声。”她手忙脚乱地去翻手机,坐立不安、多此一举解释着。

常欢不置可否。

她接起手机,“唯朵,去打保龄球吧,这回别再说不行了,就缺你了!”又是老板娘不懈努力的声音。

“好。”

不仅是对方愣了下,连她也意外,自己居然一口答应。

唯朵搁下手机,思源正端着两杯冰淇淋向她们走近。

“你的。”

“你的。”

唯朵和常欢面前,一人多了一杯冰淇淋。

“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约会,得提早走了!”唯朵扬脸,露出浅笑。

在场的三个人,都有点意外。

“怎么能现在就走,吃自助餐当然要扶墙进,扶墙出才划算呢!”温芯皱皱小脸,她们坐下来半个小时还不到呀。

“我是指你们继续,我先走。”唯朵笑了笑解释。

思源幽深的瞳眸,锁定着她。

常欢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什么也不点破。

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朋友又催了,我先走了!”唯朵扬扬手机。

不等他们多说什么,唯朵拿起包,就向外面匆匆奔去,一副有急事的样子。

走出了大门,远离了那一闪一闪的鹿车,她紧绷了整晚的肩颈此刻才有点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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