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下,大瓣大瓣的,很有扑天盖地之势,文礼们,便又带着人往回路上去迎了。
院子里,二莲带着小凤儿正在堆雪人,小凤儿一张脸冻得红扑扑的,玩得很兴奋。

文茜坐在廊上的火桶里,手里拿着文礼交给十一阿哥的那封画有纳喇家印信的信,看字迹,应该是朱文写的,至于印信,朱文知道并不奇怪,文茜有个习惯,这是自前世就有的,前世她买书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在书皮的第一页签上名,而这里,文茜便用纳喇家的印信替代,几乎每本她收集的书上都有这么个印记,而朱文是个很好学的孩子,在他养伤的期间,书房里的书,他看了大半,想来对这个印信是十分熟悉的。

朱文用这个印信的目的,文茜明白,有这个印信,就是告诉文礼,送信的是自己人,只是文茜有时候也在暗中琢磨,在这场战中,那最早将边境暗桩的尸体丢在大营前的人,那在参娃子河灭老毛子的人,是不是所有这些事,朱文都参予其中,那么,很显然的,在这片流放之地,有着朱家的势力存在。

想着想着,却觉得这里面千头万绪。

就在这时,门头着一个人进来,那人全身上下都粘着片片雪花,他走的廊下抖了抖身子,跺了跺脚,拿下盖了大半个脸的帽子,却是朱文,小凤儿看到他来,便高兴的奔过来,踏着地上的雪花,却是有些不稳,跑到朱文身边抱着他的腿,头抬得高高的看着朱文脸傻样。

朱文将手里的两只野鸡:给一边的小英,然后抱起小凤儿,那手轻轻拨掉小凤儿鼻尖上的雪花,那丫头,也顽皮将冰冷的小手往朱文的脖子里塞。

文茜看着都,不过朱小子一向都是酷酷的。

文茜瞪了小凤儿一下,小凤儿立委屈的撅着嘴后那小肩膀就开始抽了。

“侧福晋,没事儿的,小凤冷。”朱文难得的说了一句较长的话。这可真算得是一物降一物。

文茜起身。将放在桶里地小手炉拿出来往小凤儿地手里一塞。然后道。“来。屋里炕上坐。暖和暖和。这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还上山打猎。”

“小凤儿喜欢吃鸡腿。”朱文冷丁地乎跟文茜问地问题不搭调。但意思却表明清楚了。

朱文说着把小凤儿放在火桶里。让她坐在火桶边上地小板上还拉了小棉被盖着。然后冲着文茜摇摇头:“不了胡子叔叔等着我去烧饭。”

“那……”文茜刚张嘴。却又停住了。只是点点头。她本想问之前地事。可又觉得。她不该问。毕竟朱文地身份很微妙。而她若问出口地话。会让朱文很为难。

朱文又戴好帽子。转身要走。却又停下。低声道:“放心。我们地存在不会伤害十一爷。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我们只是一群赎罪地人。曾经欠百姓地。我们要还。”

说完。朱文就迎着风雪离开了。

有些东西本不必朱文去承受,可有着使命的人,他们会成长的更快,更坚强。

第二天,风雪停了,太阳映着大地,在白雪的反射下,格外的刺眼,而珠玛也到了,文茜一得到消息,便带着小凤儿窜门子去了,她可是迫不急待的想看看那可爱的小侄子昱远和小侄女昱娉。

文礼一家被安置在官署后院的小院子里。

由门子带着,刚一进那官署的后院,远远的,文茜便听到珠玛嫂嫂大嗓门的在训着昱远,听哥哥文礼说过,昱远顽皮的不得了,常常恨得珠玛嫂直咬牙。

刚走到堂屋门口,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冲出来,恰好就撞进了文茜的怀里,小凤儿正拉着文茜的手,突然见一个人钻进自个儿娘的怀里,自然是不愿意,嘟着小嘴,伸着小手,就去拨拉着那人的衣袖。

“臭小子,还反了天了,给我站住。”这时,珠玛正拿着一个鸡毛掸子跑过来,那样子,还是风风火火。

“嫂嫂,你这是演哪一出啊。”文茜笑眯眯的看着珠玛道,一手护着怀里四五岁的男孩,这肯定就是小昱远了,这小家伙长得特别象文礼。

“哎呀,是文茜来了啊,正巧了,我这还正准备给这两小家伙收拾好去你哪里,没想到反是你快,都是这小皮猴,换件衣服也跟我捣蛋。”珠玛先是惊喜,然后又气哼哼的瞪着小昱远,将昱远从文茜的怀中扯来,帮他整了整有些乱的衣襟:“快来见过茜姑姑。”

昱远毕恭毕敬的行礼,两只眼睛却好奇的看着一边的小凤儿,小凤儿却是嘟着嘴回瞪着他,这两小鬼,怎么才一见识就顶上了。

随后小凤儿也见过了舅母。

珠玛带着文茜在偏厅的炕上坐下,两手还搓着,嘴里不时的哈着气:“这鬼地方,真冷,这要在京里,那才刚入秋呢。”珠玛抱怨道。

文茜呵呵笑道:“虽说冷了点,可呆一段时间就习惯,当地可有一说哦,宁古塔好地方,狗咬枹子瓢舀

材出门没半里,野鸡飞到饭锅里,而且这里能跑马哦湖边有一块大草场,这个嫂嫂肯定喜欢。”

“真的,那可是好的紧,对了,昨天,文礼还跟我说,明天要去打围呢,昱远那熊小子被文礼拾窜着,这小子,啥都不懂,却一个上午就在嚷着要喝鹿血,我看啊,是你那哥哥起了色心了,却拾窜着这小的出头。”珠玛微怒薄嗔着。

文茜听了心里暗暗偷着乐,嫂嫂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气啊,文礼十分宠这个嫂嫂,五年过去了,房中亦只有嫂嫂一人,许是受了过世的母亲的影响礼一直不愿纳妾,嫂嫂自然是偷着乐只是听说官场的太太圈里都说珠玛是妒妇,不过,一般底下悄悄的说,珠玛就当没听见,若有人瞪鼻子上脸了玛的鞭子可是不认人的,反正她家的背景在那里,别人也耐何她不得。

两人正说着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从外面进来,穿着厚厚的金丝斗篷,头上是狐皮帽子,脚上的长靴也翻着白毛身暖和而又俏丽的打扮,让人看着十分舒心。

“这……不是文织吗?”茜惊讶的站起来,七房的文织,今年不是应该参加选秀吧,她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宁古塔了。

“文茜姐姐……”文织欢快的叫声,又抱起在从在文茜脚上吃零嘴的小凤儿:“这是小凤儿吧真可爱,跟小时候的昱雪有一比。”

“你哪来就个静,就听你一人说道坐下。”珠玛好笑的拉着文织的手让她在炕边上坐下。

文织倒也爽快,脱了靴子腿坐炕上,拉过一边的火篮子,捡了几粒苞米粒放在火里烤着。

当初那个有些内向且气的女孩在广州呆了几年,却是变得活泼,开朗的多了。

“对了,不是说你要加选秀吗,怎么会来这里?”文茜十分好奇。

“我逃出来啦。”文织一甩头道,很干脆,是把文茜吓了一跳,选秀也是能逃的事吗?

“别听她胡扯。”珠玛瞪了文织一眼,看着文织把火篮里爆好的苞米粒塞进小凤儿的嘴里,小凤儿嚼的咯嘣响。

“她呀,规矩不好好学,学走步居然也能跌倒,那额头正好嗑在石阶上,留了疤,后来宫里检查秀女的嬷嬷来,说是破了相,就把选秀的帖子退回来了,这丫头,乐得当天吃了两大碗饭,我看啊,之前说不定就是故意的。”珠玛甩着帕子笑弯了腰道。

文织在一旁气的瞪眼,文茜在一旁也乐了,然后看着文织的脸道:“那疤在哪儿呢,我看看。”文织的脸上白静的很,没看到疤在哪儿。

这时文织挑起前面的留海,这才发现一边的额角上一块颜色挺深的疤,文茜看了一会儿道:“没事,隔天我给你配个药膏,抹一段时间,那疤就能消个差不多。”

“那敢情好。”文织乐滋滋的道。

随后文茜又问起了那些出洋的大清学社社员的事情,从文织的嘴里,文茜才知道一些情况,当日,承年带着他们跟着一艘法兰西的三桅船出海的,之后到现在,便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而尤家,去了南洋,因为本身就带着尤家几代人的积蓄,到了南洋很快便打开了局面,如今又在南洋开了布坊,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了。

这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拉着一个跟小凤儿差不多大的小女娃过来,小女娃着红祅,白毛小花背心,一张脸儿粉妆玉琢般。一进门就规规矩矩的给各人见礼,小大人模样,看着就让人想去捏她一把。正是文茜的小侄女昱娉。

“我这娉儿啊,一点也不象我,小大人似的,文礼说,侄女随姑姑,这娉儿啊,就象文茜。”珠玛摇着头道,她这一对儿女,一个太皮,一个太乖,都不让她省心。

“真的啊,那敢情好,来,娉儿,姑姑抱。”说着,文茜便抱起娉儿,娉儿软软的喊了声姑姑,儿童特有的稚嫩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一般让人十分舒服。

随后那妇人抱过昱聘,便带着三个孩子下去了,正是中午时分,太阳很大,那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着雪,那妇人在边上小心的跟着,颤着小脚,却是将三个娃娃照顾的无微不至。

“这妈子不错,所谓好心有好报,现在很少有这么细心又贴心的妈子了。”文织在一旁道。

文茜正好奇什么好心有好报呢,那珠玛嫂嫂就先解释了:“这妈子是我在来宁古塔的路上救的,当时她都快饿死的,晕在路边,我就顺带救了,正好帮我照顾远儿和聘儿,真让我省了不少心。”

原来这样。

傍晚,文礼和十一阿哥一起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戴名世,原来文礼正愁着自个儿那小子太顽皮,想找个先生管教管教,正好,戴名世的才学那是天下共知的,于是便把他带来,准备让昱远拜师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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