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茜趴在床上,那腰丝丝的痛,天热,那药膏贴受,只得每晚揉着,这还真是无妄之灾。
心里想着靛月宫的事,那眉头就打起结了,靛月宫到底出了什么事呢?为什么会起火?人为?自纵?还有自个儿那小姑姑瑞秀是否有陷在这事里面?如果陷了,又有多深?说实话,文茜很想进宫去看看,可现在,苏麻喇姑自十二阿哥大婚后就搬去了十二阿哥府,而她一个侧福晋,若没有招唤是进不了宫的,再说了,若真这个时候进宫,那小姑姑瑞秀在人眼里就算没什么也变得有什么了。

因此,文茜只能干着急,十一阿哥倒是每日进出皇宫,可也没得到什么消息,据说宫里头现在越传越邪乎,甚至有宫女传说,那赫舍里氏化成鬼婴每日在靛月宫中啼哭,一时间,人人谈靛月宫色变,皇太后甚至下了封口令,这事儿也越来越扑朔迷离。

小心的翻了下身子,老这么趴着也很难受的,那气儿似乎有些不顺,侧过脸,看着窗外,今晚的月亮很明呢,月光透着窗纸映了进来,不是十三就是十四了吧,文茜扳指头一算,呀,明儿个就是七月半鬼节了,当然,佛家称盂兰节,道家称中元节,而文茜嘛,虽说于佛有缘,但终归是一个俗人,因此更倾向于鬼节的说法。

难怪最近佛事频繁,那戏班子更是生意红火,街上也多了卖纸人纸钱的。

想着想着,文茜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那一条压着地胳膊发麻生痛,唤着浅绿帮忙一阵按摩才舒服些。

刷牙洗净脸后,文茜照着镜子,这镜子可不是现在普偏的铜镜,而是她成亲时,纳喇家七房七叔叔特意从广州托人带来的,时下最新奇的琉璃镜,也有人称西洋镜,七房的买办活儿似乎做的不错,再加上京里有文仲支应着,就串成了一条由广州到京城的销售途径,如今纳喇家地七房和四房倒是越来越亲近了,文茜有时想着就越得有些好笑,纳喇家的人似乎官运不行,但很有财运,是经商的料。

镜中人地脸有些瘦削,在加上也许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本来还算白晰的脸蛋儿蒙上了一层淡黄,那眼下也有一层淡淡的晕,文茜冲着镜了皱了皱眉头,伸手点着镜子里的脸蛋轻道:“变成丑丫头。”

“哪里丑,还是挺好看,只不过,怎么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了。”不知什么时候十一阿哥进来了,身上还穿着朝服,估计是进宫刚回来。

怎么可怜兮兮了,没有的事,文茜瞟了他一眼,只不过是昨晚贪凉,有些受凉了,那眼里直冒眼泪水儿,可决不时什么可怜兮兮。

这时浅绿端了早饭出来。是文茜最喜欢喜吃地皮蛋瘦肉粥。也怪事。文茜早上就吃不得甜食。吃甜食那胃就会难受。只有吃些清淡咸味地才舒服。

那十一阿哥也就在进宫前吃了两口点心。这会儿被这香味一引诱。便更觉得饿了。那肚子发出咕咕地声音。

文茜一阵好笑。忙又让浅绿给十一阿哥添上一碗。

十一阿哥吃地挺急。说是一会儿还有事。却原来皇上欲重修国子监。让十一阿哥督办着。而十一阿哥刚才在宫门外约了国子监地祭酒。等下要商量事儿呢。

“你吃慢点。也不急在这一刻半刻地。”文茜有些好笑地道。

“嗯。已经吃好了。对了。刚才在宫里。十二弟对我说。今天是盂兰节。苏麻喇姑欲帮你师傅了凡做场法事。让你也过去。我已经让承年备了车。你一会儿就过去吧。”十一阿哥放下碗。站起身道。

这个自然是要去的,文茜点点头,侧着身站来,随手帮十一阿哥整理了衣领子,正了帽子,然后送十一阿哥出了风荷院地院门,一边小肆一直候着。

而文茜吃过早饭后,便由浅绿扶着,坐了承年备好的车,便去了慈心药堂,拿了些上好的药材,还有她特制的宁神丸,苏麻喇姑毕竟年岁大了,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文茜很有些担心。

到了十二阿哥府,文茜先见了十二阿哥和他的嫡福晋宣察氏,然后才在十二阿哥地带领下见了苏麻喇姑,苏麻喇姑的精神头看着还不错,见到文茜笑呵呵地,这一刻,文茜真觉得这苏麻特象自己的奶奶。

“来,我看看,听说你这腰前几天让九公主给砸到了。”一坐下,苏麻就拉着手问道。

“没事,有点扭到,我自个儿整冶了一下,现在只要不做太大地动作就没什么碍了。”文茜笑道。

“那就好,反正你自个儿就是大夫,自个儿注意着就行。”苏麻喇姑道。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然后,就象原来在宫里那样,文茜扶着苏麻进了佛堂,法事一切准备都已妥当,连相国寺的德然大师也来了。

所有人都盘腿坐在团垫上,念着经,整整一柱香地时间,然后供上供品,再燃一柱香,到了中午,十二阿哥府,府门大开,派平安米,算是一点善事。

平安米过来,再在佛堂上上一柱香,众僧便离去。而苏麻喇姑看着也有些累了,文茜便扶着她进屋休息,然后告辞了出来。

出了苏麻喇姑的小院后,在花园里,却碰到一个人,十二阿哥的侧福晋方佳氏清萍,同文茜同一个旗的,当日选秀时,两人还站在一起,互赠过吃食,同文茜算是有缘份的。

那清萍一见文茜也很高兴,拉着文茜就进了园子里的小亭里坐着,一边的丫头连忙上了茶。也是那雀舌儿。

“文茜,你还好吧?”那清萍道。

文茜笑了笑道:“还不错,你呢?”说实在,文茜问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因为眼前清萍的脸色很苍白,原来有些圆润的身体也见苗条了,风姿是较过去更好,只是觉得精神却差了,以文茜地推测,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还不错,只是,最近不小心小产了,心里难受。”清萍暗着眼眸道。

小产了?文茜抓过清萍的手,一按脉相,果然是小产后虚弱这相。只得安慰她小心好好调理身体道:“没事,你年岁还小呢,第一胎是不太稳定的,后面只要小心注意就好了。”

“嗯……”清萍点点头,然后有些

道:“也怪我自个儿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几粒黄豆一跤,把孩子摔没了。”

踩着了黄豆,文茜突然就感觉这里面有猫腻,随即又哑然,见多了太多的宫斗,她地脑子里总有一种阴谋论,其实有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预谋已久,有很多确实是巧合,但不管怎么说吧,还是要劝她万事小心些,毕竟小心无大错。

清萍自是点头,却又好奇地指了指文茜的肚子:“你可有动静。”

文茜笑了笑,摇摇头道:“没呢。”却有些无奈,似乎每个认识她的人都很关心她的肚子。

谈了一会儿,文茜就告辞了,顺便给清萍开了个补身的方子。

离开了十二阿哥府,文茜坐在马车上,一路过来,看到好多大门大户的都在派平安米,一些要饭,孤苦无依的老人,都领着米,脸上地笑容十分的灿烂,文茜想,他们的心愿也就是但愿天天都是盂兰节这么简单。

人的**往往随着所处的位置上升而不断的扩大。

回到十一阿哥府,进了风荷院,这天挺热,浅绿连忙从院后的小厨房里端出事先准好的酸梅汤,文茜便坐在院子地石凳上,小口的喝着,这经过冰镇的酸梅汤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解暑圣品。

正喝着,却看金嬷嬷风风火火的进来。

最近因为药堂的事多,金嬷嬷忙得很,不过,文茜却看得出她乐在其中,因为文茜发现金嬷嬷地脸色没以前那么板了。

“金嬷嬷,怎么今儿个这么早回来了?药堂没事了?”文茜笑问道。

“有事儿呢,侧福晋跟我进来一下。”金嬷嬷并没有理会文茜的打趣,而是一脸地严肃,似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进了屋。金嬷嬷让浅绿在外面守着,这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文茜。

“管外事地赵公公中午的时候去了药堂,采买一些药材,顺便暗暗地给了我一封信,说是要送侧福晋亲启,还说:这事十分重要,除了侧福晋和奴婢外,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金嬷嬷道。

听金嬷嬷说的这么慎重,在联想到宫中最近出的事情,文茜突然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这事儿八成同那靛月宫消失的赫舍里氏有关。

示意金嬷嬷在一边休息一会儿,文茜折开信一看,是小姑姑瑞秀给她的信,具体什么事却没说,只是让她明天一早,宫门刚开之时,去宫门口等一个拉夜香的太监,说是有东西交给她,信在内容有些不清不楚的,显然是为了防止信在途中出了问题。

拉夜香的太监就是专门处理宫中马桶的太监,最是个下贱的活儿

“金嬷嬷,那赵公公还有话吗?”文茜问道。

“没有,只是让侧福晋按着信里说的去做。”金嬷嬷道。

文茜有些犯愁了,宫门刚开,那时天还没亮呢,她一个侧福晋,就算是十一阿哥给她相对的自由,但天没亮出府却是要惹人诟病的,这事就只能瞒着人,偷偷的去,可是怎么做到出府而不让人看到,却是个问题,天没亮,所有府门都是关的,都有人看守。还有侍卫巡逻。这可有些难倒文茜了,先别说由内府到外府之间的守卫,就单单外府那高高的围墙,文茜不是那能高入高出的高人。

“金嬷嬷,明天凌晨,天没亮的时候,我必须出府一趟,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文茜想了想,唯今之计只得求这金嬷嬷了。

金嬷嬷皱着眉头看着文茜:“侧福晋,你想好了?有些事情可不能随便沾惹。”

这个文茜当然知道,可是,现在很显然的瑞秀姑姑已经陷进去了,若是不把事情解决的话,那后果同样是可怕的。

看着金嬷嬷,文茜重重的点点头,表示想清楚了,这事情已经不是她能置身事外的了。

“那行,交给我老婆子吧。”金嬷嬷道。

晚上,文茜失眠了,那心里掂掂着很多事情,不知瑞秀小姑姑要给自己什么,也不知凌晨能不能安然出府,迷迷糊糊的,又做了个梦,梦见在宫门口,一个拉夜香的太监,那大车的马桶里钻出一个人来,赫然是赫舍里氏……

文茜一惊,醒了过来,才知是梦,这时,却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然后是睡在外间的浅绿打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金嬷嬷穿着一身深色衣服进来。

“侧福晋,时辰差不多了。”

文茜点点头,起身穿了套深青色的便装,这样在夜色中才不会显眼,临走前,吩咐浅绿让她在外屋守着,若有人来,就说侧福晋还在睡。

幸好,文茜的院子离主屋比较远,巡逻的侍卫也较少,那金嬷嬷一手拉着文茜,七弯八绕的就走到了阿哥府的外院,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根粗绳,绳子的一头有个铁爪勾,很有点象后世电影里放的血滴子们常用的那种模样。

金嬷嬷一甩绳子,那勾子就勾到了那高高的墙头,然后一手抱着文茜,蹭蹭的几下,就上了墙头。然后又沿着那墙爬下,于是在文茜眼中很难的事就这么被金嬷嬷搞定了。

一片夜色中,文茜和金嬷嬷紧赶快赶的,终于在宫门开之前到了宫门外,身在一边的石狮后面,文茜很荒谬的有种夜黑风高,杀人越货的感觉。

等了大约差不过有一刻钟的时间,吱呀的一声,宫门开了,那声音在寂静的凌晨给人一种牙酸酸的感觉。

先是小太监们的低语,又过一会儿,便听到大车行进的声音。

“真臭。你快点。”是小太监的抱怨声。

“快的……快的……”是另一个太监的声音。

很快的,文茜便看到一辆拉着满是马桶的大车出来,大车前两盏灯晃悠悠的。那拉车的太监从一出宫门就四处张望着。

文茜按照信上所说的,轻拍了五声,就看到拉车的太监勾勾手,示意文茜远远的跟着,然后便自顾自的拉车前行。

看着那太监拉着车转进一边的胡同,文茜和金嬷嬷连忙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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