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师妹第二次想要师姐的命了,上次没死成,不知道这次能否如了师妹的心愿?”
在幻境里原主张欣语说过,当初是这女人给她下了毒,才引发了后面的事,罪魁祸首的根源在眼前,她岂有不恨的道理?

若不是这女人耍了那龌龊的手段,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怎么会丢了爱人?怎么会想要寻死?

不过她还真不信这女人敢在这里杀了自己!

玉紫烟眼里闪过慌乱,斜着眸道:“你恢复记忆了?”

她下七绝散的事只有张欣语一个人知道,否则自己不记得还有什么时候对她下过毒手,其实自己从来没都有想过要她的命,只希望她离得远远的,别出现在碍眼的地方。

“那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说的是事实”张欣语绕过她,冷冷道:“还有,我会让你的二师兄亲自派人把你送回擎天谷去,你这一辈子都不用想着嫁给他。”

有时候张欣语也觉得自己像极了小说里,狠虐姐妹的毒蝎美人,但是错的是她,做错了事都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么?

“不可能,二师兄不会听你的。”玉紫烟咆哮起来。

就在不久之前二师兄还对她笑的很温柔,怎么会听了这女人的话把她送回去?

“你可以不相信,但一定要做好准备!”

“张欣语,你不要太过分。”

玉紫烟霍然转身,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突然余光一闪,发现回廊处一抹黑色的影子,正大步走来。

思绪飞速扭转,蓦然间人已化作楚楚可怜的模样,两只芊芊玉手一把拉住张欣语的胳膊,好不委屈道:

“师姐,我和二师兄是真心相爱的,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不和你争,只要让我陪在二师兄身边就可以了。”

张欣语被玉紫烟突来的举动给弄糊涂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假装的。因为虽然她在哀求自己,可是抓着自己的手却暗暗使力,几乎要把她的胳膊掐断一般。

吃痛不过,张欣语很自然的反应就是抽回手臂,就在这时,玉紫烟又佯装一个被推的姿势摔倒在地,立时哭的心碎不已。

显然的龙玄御已经看到亭子里纠缠的两个女人,脚下的步子快了许多。

张欣语还在揉着发疼的肌肉,玉紫烟上前扯住她的襦裙啜泣道:“师姐,烟儿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今天烟儿求你,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不能离开二师兄。”

不远处的小月望着亭子里玉姑娘跌在地上拉着小姐的衣裙,猜想一定是小姐用了什么法子制服了她,心里不禁得意起来,就在外面看好戏。

张欣语皱着眉想要拽回自己的裙子,一眼便瞧见了正往这边赶来的龙玄御,豁然明白了玉紫烟的转变,只可惜自己并不打算让她逞心如意呢。

“师妹说的哪里话,快些起来。”

刚刚还在拽裙子的手,立刻搀住玉紫烟的胳膊将她抻了起来。

玉紫烟本想继续委曲求全,却被张欣语眼中的寒光惊的一滞。只听到邪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玉紫烟,你想不想尝尝被作茧自缚的滋味?”

玉紫烟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只觉得没有好事发生,便想着脱离张欣语的束缚,只是这回张欣语却把她拽的死死的,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像是开在人间的地狱之花,泛着森森冷意。

想到刚刚的话玉紫烟更加心慌,再顾不得其他,真气一动,震开了张欣语的素手,然后眼看着那女人含着笑,顺着真气挥散的弧度倒退几步,杠着亭子的栏杆翻了下去,翻下去的时候很自然的配上了惊恐和尖叫。

同一时间,龙玄御看到那个坠出亭子的身影,心脏差点没停了跳动,大喊一声:“语儿!”

脚尖一点凌空飞来,即便是运足了内力还是没能赶上,眼看着池塘溅起大片水花,张欣语沉下水底。

小月也是吓死了,慌乱的跑过来趴在栏杆上哭喊。

张欣语在水底看到了玉紫烟的惊恐和龙玄御的焦急,她知道自己赢了,只是还差一步她的戏才算演的逼真,才能泄了心头只恨。

于是明明会游泳的她,硬生生放弃了闭气,任凭池水灌进口鼻,直到龙玄御捞起她的那一刻,才放心的晕死在他怀里。

花园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早就有婢子和小厮赶了过来,若不是龙玄御赶来也有人下水救人了。

龙玄御抱着张欣语飞身上岸,冷冷的瞪了玉紫烟一眼,冲着刚刚赶来的冥宇道:

“快去请大夫,把她们俩丢进地牢我亲自审问。”

“是!”

冥宇领命,一手拉着玉紫烟一手拉着小月就要走。

玉紫烟终于在震惊中回过神来,也终于明白了张欣语所说的作茧自缚。美眸蓦然睁大,看向龙玄御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她是故意的!

“不,二师兄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是她自己故意摔下去的。”

玉紫烟上前拽住龙玄御的衣袖,她不能任凭自己掉进张欣语的陷阱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让二师兄相信自己。

龙玄御脚下一顿,连个余光都不给她,只阴寒道:“你最好保佑她平安无事!否则.....”

蓝光一晃,身上的气阵将玉紫烟震开,飞步前往悠然居寝室。

不出半刻冥宇便回来了,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大夫,大夫余喘未歇的向龙玄御行大礼,还没跪到地上就被一股力量提了起来。

“快去给王妃看病!”

大夫回过神来自己已然到了床边,身旁是那位摆着彻骨黑脸的俊王爷,脸长的都快拉到地上了,估计一个晚上也摸不到头。

战战兢兢应了声是,认真号脉,不敢有半分懈怠,只是号脉的同时心里却八卦起来,不着痕迹的瞄了眼床上的女人,刚刚贤王说快去给王妃看病,这人是王妃?

明明就是沐王府那个惹事生非的恶魔郡主嘛,啥时候变成王妃了?相传贤王和语郡主一同坠落无音崖,京都可是出动了不少的士兵寻找,莫不是二人失踪的日子里,生米做成熟饭了?

所以说无论是现在还是古代,八卦都是男人女人们不可泯灭的心灵鸡汤,乐此不疲。

大夫娴熟的将一块软垫放在张欣语的胸口,双手覆上很有节奏的向下按压,每压一次都会从张欣嘴里冒出一些水来,直到水不再流出,而是从嘴里传出咳咳的声音,大夫停下来,连带拿开了软垫。

“语儿!”龙玄御弯下身子拉着张欣语的手唤道。

谢天谢地总算醒过来了,天知道他都该吓死了,自从爱上这女人就发现自己的心灵越来越脆弱了。

张欣语费力的睁开眼,眼中看到的是龙玄御带着焦急,带着惊喜,带着温柔的的笑脸,不由得咧嘴一笑,是自己又任性了,他一定很担心吧,

只是这是最后一次,是对前尘做的了断,过了今天她一定用满满的一颗真心,爱他,

清明的一瞬终于还是禁不住周公的召唤,又陷入了黑暗里。

龙玄御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轻轻摇晃了张欣语两下没有反应,立刻多云转雷阵雨,冲大夫大吼道:“怎么回事?”

“王王,王爷息怒”大夫吓得身体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郡主她,她她只是太疲惫睡睡睡着了,过一会儿……自然会……醒了。”

大夫被威压震慑的呼吸困难,舌头不由自主打了结,连带话都说不清楚,只感觉自己是攀在铁索之上的一个微弱的生命,身下是惊涛骇浪,一不小心就死的连渣都不剩。

久闻贤王爷冷酷但却是个贤明的,如今看来传言真不可信,他的模样哪里和贤明挨的上边儿,简直像魔鬼。

幸亏这女人只是睡着了,要是死了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也活不过今天,看这架势恐怕还会有很多人跟着陪葬。

龙玄御回头看了眼张欣语还算恬静的容颜,相信了大夫说的她只是睡着了,微微松了口气。

疲乏的捏着眉心,是自己太冲动了。暗自收回放出去的威压,淡淡道:

“下去吧,冥宇领大夫去账房拿些银子。”

“是,大夫请!”

冥宇做了请的手势,大夫呼吸总算顺畅了,赶紧谢了恩,逃也似的在龙玄御眼皮底下出了寝室。

就连他在来的半路准备好的话‘能为×××看病是小人的荣幸,断不敢居功收银钱’的话都烂在了肚子里。

能活着出来比啥都强,嘛也别说了。

“王爷,人已带到!”

贤王府地牢的一个石室里,冥宇将玉紫烟和小月带进门,自己闪到了一边。

龙玄御高居上位面色阴寒,修长如玉的十指捏着座椅两边的扶手,指尖泛起淡淡的清白色,还有凌厉的目光,紧抿的嘴角,无一不彰显着他此刻心中的怒气。

在进地牢之前玉紫烟完全无法想象,传言中让人闻风丧胆的贤王府地牢,是怎么样的一个血腥的地方。

进来后才发现这里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地牢,刨去那满墙见也没见过的刑具和偌大的空间,每个牢房都像可以居住的房间一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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