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瞪大了眼睛:“我擦,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啊,竟然养冷血动物!”
谷未素说:“它很好啊,我还给它取了名,叫冰冰,它很温顺的。”

干戈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找不到男朋友了,估计都被吓跑了。那你来罗布泊了,谁喂它啊?”

谷未素说:“我已经把它送人了……”

干戈说:“看来你也害怕当剩女。”

谷未素说:“不是。有一天,冰冰睡在我的床上,半夜的时候我起来解手,发现它的身体直挺挺的,就像一截木头,我摸了摸,还硬邦邦的,我吓坏了,以为它要死了。第二天我去问了兽医,兽医告诉我,蟒蛇在吃掉一个活物之前,会用身体量这个活物的长度,看看能不能吞进肚子,它的身体变硬,其实就是在量长度……”

干戈打了个冷战:“半夜你睡着了,它在你旁边量你的长度?”

谷未素说:“我有点害怕,就把它送人了。”

干戈说:“大姐,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怪?”

谷未素很大方地说:“我就是很怪啊。”

干戈说:“没法聊了。我和它聊聊吧。”

他把目光再次转向了鹦鹉:“你好!”

鹦鹉无言。

他又说:“说——你好!”

鹦鹉静静看着他。

他一字一顿地重复:“你,好!”

鹦鹉始终不开腔。

他有些气馁了,换了一句话:“再见。”

鹦鹉无言。

他又说:“再见!”

鹦鹉还是不说话。

他喊了起来:“再!见!”

鹦鹉只是听,依然不说话。

他把脸凑近了鹦鹉,继续说:“你,不,会,说,话,吗?”

鹦鹉冷不丁冒出了两个字:“我会。”

第3节:鹦鹉好像在指引他们……天堂?地狱?

干戈惊呆了。

谷未素也惊呆了,她愣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在笑干戈遭到了鹦鹉的愚弄。

它不是在学舌!它在讲话,它在对干戈讲话!

干戈有些胆怯了:“你丫……会说话?”

鹦鹉把脑袋转向一旁,不再出声了。

干戈看了看谷未素:“刚才你听见了吧!”

谷未素笑着问:“听见什么了?”

干戈说:“它说它会说话!”

谷未素继续笑,摇了摇头:“你胡说八道,它一直没出声啊。”

干戈惊异了:“它明明说了啊!……那你笑什么?”

谷未素说:“我笑你。”

干戈看了看鹦鹉,又看了看谷未素:“你笑我什么?”

谷未素说:“它是只野生的鹦鹉,没人驯化,它怎么可能会说话!我笑你一脸认真!”

干戈说:“刚才它明明说了啊!你别吓唬我!”

谷未素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悲伤:“如果这只鹦鹉对你说,你的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小题,也没有夏邦邦和钟离彩,你其实是当年科考队的一员,你被遗弃了,你像个野人一样,已经在罗布泊生活了很多年,你产生了幻觉,你看见多年以后你的后代来到了罗布泊寻找你,而你变成了你自己的儿子。实际上,真正的你正在接受治疗,这只鹦鹉就是你的精神医生……现在,你还会坚持说,你认识小题、夏邦邦和钟离彩吗?”

谷未素似乎在胡言乱语,但是干戈却想到了他的父亲,竟然有些动摇了,他大声说:“你丫有毛病!”

谷未素端详着干戈的眼睛。说:“看来,你是真的疯了……”

干戈眨巴了几下眼睛,说:“如果我说……我确实是当年那支科考队的一员呢?”

谷未素说:“那我会把小题、夏邦邦和钟离彩带进来,对他们说,你疯了。”

干戈怒了:“你颠三倒四到底想干什么!”

谷未素的眼圈湿了,看着那只鹦鹉,慢慢地说:“我曾经去医院治疗过,他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干戈也看了看那只鹦鹉:“那它刚才到底说没说话啊!”

谷未素说:“它说了,它说——我会。”

干戈立刻回到了现实的恐惧中。如果说“会”字它是学的,可是干戈并没有说过“我”字。而且,“我会”两个字是一个完整的句子,那正是在回答干戈的问话:你不会说话吗?

干戈突然站起来。

谷未素问他:“你要干什么?”

干戈说:“我去叫他们进来!”

干戈跑出去,正遇到小题去倒洗菜的水,他急切地对小题说:“你把那个富三儿叫来!所有人都来!”

小题把脏水“哗”一下倒在沙土里,眼看着那些水迅速不见了,看不到一点湿痕,她说:“你又要表演武术了?”

干戈说:“少废话!”

然后,他返回了谷未素的小帐篷,很快,小题、夏邦邦、钟离彩他们都跑来了,谷未素的帐篷太小了,其他人只能堵在帐篷门口朝里看。

干戈说:“这只鹦鹉会说话!”

小题说:“它会说话有什么奇怪的,不会说话才奇怪!”

夏邦邦反驳道:“不,它会说话说明这地方有人!”

小题问:“为什么?”

夏邦邦说:“没人教它,它怎么可能会说话?”

干戈说:“富三儿,它不是学说话,而是会说话!”

夏邦邦看了看干戈:“什么意思?”

干戈说:“我问它会不会说话,它说它会!”

夏邦邦一下就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夏邦邦看了看谷未素:“他说的是真的?”

谷未素说:“我也听见了。”

夏邦邦对干戈说:“你再试试!”

干戈就把脸转向了鹦鹉:“你是不是会说话?”

大家都安静下来,盯着鹦鹉等待。

鹦鹉的眼神怔怔的,似乎在看着所有人。

干戈说:“大哥,你不要紧张,你告诉我们,你是不是会说话?”

鹦鹉还是不出声。

干戈想了想,又重复了刚才那句话:“你,不,会,说,话,吗?”

鹦鹉朝后面退了两步,很清晰地说:“我会。”

那是一个听不出男声还是女声的独特声音,不过十分清晰。

干戈回头看了看大家。

所有人都张口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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