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妍苍白得有些病态的脸红了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于谢军说的帮助的理由她倒是相信的,有时候想要帮助一个人确实是没有什么理由的,再说,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谢军图谋的,对自己的长相陈珂妍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估计给人做小三也没人看得上。
理了理颊边的碎发,顺便收起了散乱的心思,陈珂妍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相信。谢谢你!”

谢军无声的咧嘴笑了笑,嘬了口柠檬茶,舒服的呼了口气,指了指女孩面前的咖啡:“你的咖啡凉了。能说说你急需要钱的原因么?”

陈珂妍向前蹭了蹭,伸头看了看,招手叫来服务员,让服务员帮自己去热一热冷了的咖啡,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缓缓的看口说道:“本来我也有一个幸福的家,五年前,一次车祸,我母亲去世,父亲受伤,后来身体就越来越差,当时我还在上学,父亲又失去了工作能力,治疗的费用又高,保险公司赔偿的钱很快就用光了,这些年来我虽然尽量打工赚钱,但是还是赶不上医疗费的支出,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父亲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差……”

说道伤心处,陈珂妍害怕自己的眼泪忍不住再掉下来,将头扭向右侧,看着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口的吸气,平复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

谢军点了点头,一个很老套的故事,不过看陈珂妍的年纪,五年前她应该还是一个高中生吧,小小的肩膀上压着失去母亲的痛苦,支撑着破碎的家,还要为父亲的医疗费发愁,想想都让人害怕,而这个瘦弱的女孩却撑了过来,真是一个坚强执着的女孩。谢军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也许,自己真的要对她有所图谋了。

“你急等着钱用是否你父亲的病情有什么变化?”

“嗯,医生说他的肾脏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境地了,最好能尽快的换肾,否则……”

服务员送来了刚刚加热好的咖啡,陈珂妍轻轻的道了声谢,颤抖的手撕开糖包,将砂糖倒进咖啡杯中,静静的搅拌着,视线却不与谢军接触。

“需要多少钱,肾源有么?”

“要一百万的手术和买肾的钱,肾源已经有了,不过如果三天内还拿不出钱,肾源就不给留了,后续的持续治疗可能还需要不少,所以我才坚持要给玉佩定价两百万。”

“我可以帮你,但是有条件。”谢军想了想,决定还是开诚布公的说比较好。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不论什么我都能答应,说难听点,我要是能卖掉自己,我早就卖掉了,谁叫我没那个本钱呢。”

陈珂妍的话冰冷而现实,原来她也不是纯真的不知世事,如果是那样,她也不可能一个人撑起那个破碎的家直到现在了,她只是努力的将世人想得更好一些,让自己的心底藏着一丝纯真和善良,想让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抱着一些纯善的幻想,省的自己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谢军忽然笑了,每一个有故事的人都不简单,能从灰烬中成长起来的人,都有那种坚强与超脱的气质,谢军能够在女孩的身上,隐隐约约的看到自己年少的影子。

“呵呵……你值的!我想开个店子,需要忠诚的员工,我一次性支付两百万工资给你,而你要一直为我工作,直到还清了欠债为止,你觉得如何?”

陈珂妍抬头认真的看着谢军清澈的眼神,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多少年来,忽然她有了一个依靠,虽然这个依靠是她未来的老板,这一刻,陈珂妍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有了不满的感觉。

“呵呵,那可能要一辈子才能还清了,不知道你的店子能不能开那么久。”

陈珂妍难以置信,自己能开起这么轻松的一个玩笑,心里那挥之不去的重重阴霾似乎已经开始悄悄的消散,连窗外的天空似乎都开始清朗起来。

“这你大可放心,店子开不成你就做我的跟班保姆,总之有工作给你做。再说了,一辈子才能还清那是你太小看自己和你的老板了,你可是有销售提成的,一个月你卖掉两百万的东西,不用两年就还清了。”

陈珂妍眼神一亮,也是呀,自己的老板可是奇门中人呢,那些东西都是老贵老贵的,说不定……

“来,将这些蛋糕吃了,带我去看看你父亲,然后我们去签下协议,省的被你骗了,现在这个社会骗子多着呢,对了,这个蛋糕太甜,我这份那你也负责消灭了……”

陈珂妍用力点了点头,用心的吃着自己面前那两份巧克力蛋糕,很甜很香……

陈珂妍的家,也算不上家了,只是一个位于羊城和禅城交接处村子里的出租屋,周围的环境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谢军早已熟悉这种环境,反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陈家父女租的房子是一个单间一个厅,带厕卫,屋子里除了床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房间倒是收拾的整整齐齐,就是光线有些暗,有点压抑的感觉。

谢军拧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半躺在床上的男子,虽然年纪只有五十左右,但是头发几乎全白了,瘦的只剩皮包骨头,全身的重量恐怕不到四十公斤,脸色煞白,皮肤干涩,眼神涣散,眉间还隐隐有一条游动的青印。

陈珂妍正在给父亲解释自己这个忽然出现的老板的来历,语气兴奋而急促,男子则带着怀疑的眼光在谢军身上扫视着,良久才怅然的叹了口气,点点头朝着女儿温和的笑着,似乎已经相信了女儿的话。

谢军安稳的坐在凳子上,抱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漂浮着几片茶叶,等着陈珂妍与他的父亲陈兴德说完了话,两人的目光都转过来之后,谢军才开口道:“陈先生,你的病情有些严重,医生是不是说你多个脏器有衰竭的迹象,肾脏和心脏尤其严重,肾脏甚至已经出现了无法工作的情况,但是检查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病变和炎症,属于**型性病变,病因待查?”

陈兴德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谢军,然后忽有所感的看向坐在床边的女儿,陈珂妍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向老板透露过病情。

“你……你,谢先生是如何知道的?”陈兴德的嗓音嘶哑低沉,几乎没有什么中气可言。

“我是一个奇门术士,这只是小意思,你也不必再问,现在我对你的病情还有不少的疑问,请你认真的回答我,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确定病因,否则即使你换了肾,身体情况也不乐观,难道接着还要换心、换肝不成?珂妍的肩膀上怕是承受不住如此重压了。”

谢军的话让陈珂妍泪水直流,陈兴德也是一副心痛若死的样子,朝着谢军点头应道:“你问吧,我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我观你面相,你的病情根子可能在那次车祸上,请你回忆一下,那次车祸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我是指任何事,即使是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陈兴德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眼睛向左上方的虚空看去,似乎又回到了当天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场景。

“那天我和妻子是去参加朋友的聚会,喝了一点酒,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道路都很熟悉,车子的速度也不快,直到彩珠桥,我……我觉得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我忽然看不到桥面了,我觉得车子是在虚空中前进,似乎进入了一团迷雾,我很惊慌,然后就……”

“那你妻子呢,她有没有发生同样的事情?”

“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根本就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这个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对其他人说过,甚至连珂妍也没有说过,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最后只能认定我醉酒驾驶,其实那天真的没喝多少酒,根本就不可能喝醉……”

陈兴德的情绪有些激动,喘息得有些吃力,陈珂妍轻轻的在父亲的胸口按揉着,眼里还带着惊讶的神色。

谢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刚刚在‘张记’购买的宁神符,向屋子的空处一抛,右手并指如剑,口中念到:“昂哪哼吗呢哼,起!”

宁神符没有让谢军失望,‘忽’地一声化作一团火焰,不到一秒就燃烧的干干净净,灰烬飘飘的落在地上,霎那间,陈家父女都是觉得心里一阵轻松,仿佛积聚在心头几年的重压,都被一阵无形的风吹去无踪,此刻的心情轻松而安宁。父女两惊奇不已的互相看了看,陈兴德此刻对谢军的疑惑已经完全消失了,至于陈珂妍,眼神里居然带着一点骄傲,脸蛋上涌上兴奋的红晕,真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是宁神符,会让你们情绪平和、心神安宁。好了,先别管这个,我们接着说,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在驾车回家的路上应该是‘撞邪’了,而且这股邪气也一直的盘踞在你的身体上,造成你的病症一直缠绵难愈,这就是民间常说的‘鬼上身’。”

“啊!”陈珂妍惊呼了一声,向父亲缩了缩身子,眼里满是惊恐,眼神惊慌的四处张望着,似乎身边存在着一些看不见的可怕东西。

陈兴德也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觉得背后一条冰冷的小蛇从尾椎直上后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的体内活动着。

窗外隐隐约约的传来远处公路上的汽车声,呼呼的冷风掠过发出呼呼的声音,房内原来就有些昏暗的灯光似乎更暗了,屋里静静的,只有靠墙的一个古老的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幽静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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