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很快又收到另一个消息,朝廷派出了另一只人马,由骑都尉曹操率领着,五千的羽林骑兵军也要来助阵。
“曹操?”皇甫嵩嘴角浮出来奇怪的笑意。

灵帝熹平三年,身为洛阳北部尉的曹操二十来岁时就干了一件大事,他居然把皇帝非常之宠幸的宦官之一的蹇硕的叔父蹇图给干掉了。曹操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蹇图违抗了他禁止夜行的命令。

这实在是年青的曹操干的一件大事情了。

洛阳流传着曹操如何处治蹇图的段子,这段子以疯狂的速度传播开来,一时之间为洛阳老百姓津津乐道。

段子说:

蹇图那天其实喝了酒的,但就算他没喝酒,他也照样不会把曹操这小小的北部尉放眼里。蹇图不厉害,但他的侄辈蹇硕厉害,身为中常侍又是皇帝的大红人,没人敢惹蹇硕,就意味着也应该没人敢惹自己。

蹇图就是这么个逻辑。

那日夜喝了酒的蹇图忽然想起女人来,全身躁热,其势难挡,就带了醉意夜里上街去寻。

那一日偏曹操在抓一个在逃犯,所以在北部各个关卡设卡盘查,并数日前已经出令禁止深夜一切人等上街穿行。

蹇图自然被人挡下,挡下他的士兵以手中灯照亮了蹇图的脸。

士兵喝问道:“你是谁?”

蹇图怒道:“妈眼睛长屁眼上了啊?我是蹇图啊!”

士兵有些发愣,口气很硬呀,不像是一个一般性草民,有来头啊!而且,嗯,这名字有点熟。其实这人也有点眼熟。

蹇图见士兵有些发愣,又大声道:“知道不知道我侄子是蹇硕!”

这个名字就无人不晓了,如果连蹇硕都不知道,谁还在洛阳混呢?

士兵忙说:“哦,是你老,蹇叔。”怪不得口气比牛大,是该牛气,人家是什么人啊!

蹇图道:“对了,认出我来了。让路吧。”

士兵道:“那可不成,蹇叔,顶头上司的曹操下了令,这时谁也不能通行的。你老还是赶紧回去吧,也别为难兄弟了,被曹老大发现,兄弟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你呢就此打道回府,我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得了!”

蹇图醉醺醺把眼睛一瞪:“什么?在洛阳地面上我老蹇走个路都不成了?他曹操真是反了他啊!以为自己是天子?让开让开,今儿我老蹇非去找个姑娘泄泄火不成,谁也别挡我,谁挡谁没好果子吃!”

士兵就嘀咕了,心想蹇图有大靠山之人,要弄整自己一虾兵,跟弄死一只蚂蚁似的,咱也别跟他尽扭着了。虽然曹操说得很严重,估计曹操真遇到有背景的蹇图,估计他八成也得熊!何必自讨没趣,士兵与其他哥几个一说,大家都赞成,纷纷说别多惹是非惹祸上身了,况且俗语说得好啊,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放行吧。

士兵点头哈腰,把路障移开,对蹇图说:“你老是特别人物,那不能挡你。挡谁都成,哪能挡你呢?请吧——”

蹇图大嘴一裂,很嚣张的拍了一拍士兵的肩膀:“嗯,小子,知趣,知趣的人才活得长,活得滋润,这里拿点钱去,任务完了也去找小女子乐呵乐呵啊——”

士兵点头哈腰:“谢蹇图大爷赏!”

蹇图刚要过路障,前面忽然数十骑奔来,来得甚快,士兵眼尖,看出来当先一人正是洛阳北部尉曹操了。

士兵吓得吐了一下舌,但转念又一想,这不是别人是蹇图,中常侍大人蹇硕的亲戚,放行也不会太大问题吧。

曹操已经与一众人下了马,他这是在进行例行的巡视。

看有人要过关卡,曹操怒道:“谁放行的?”

士兵吓得抖了一下:“这人可是蹇硕的叔父蹇图!”

曹操脸如严霜罩着,“可恶!令在,违者当罚!”

让手下将那蹇图连放行的士兵都捆死了,押回去翌日公审。

蹇图虽然大呼小叫,但他其实也全也没当一回事。

翌日大早,百姓围观,曹操将蹇图提出来,红、黄、绿、白、黑的十几根五色大棒子整齐放好。

曹操问:“你为何夜行违令?”

蹇图道:“我喜欢夜行,其实我也不喜欢夜行,我喜欢违令。你摆出的那几个五色棒子颜色很好看,像作戏似的,是纸糊的吧!”

蹇图真不相信曹操能将他怎样。

曹操大怒道:“大大可恶!夜行罪本不当死,但此人嚣张至极,给我当场打死!”

手下有点不敢下手,曹操大怒,亲自下来操五色大棒,棒毙蹇图于当场,当场无人不被震撼。

真打死蹇图了,真是这年轻的曹操干的?

以后谁还敢在夜里乱窜啊,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是夜街面无一人敢行!

可是非常奇怪的现象是蹇硕居然没有找曹操算帐。皇甫嵩当初也是不明究里,隔了很久,皇甫嵩才弄清楚事情的大致原因。

原来蹇硕虽然觉得这事严重的扫了他一个面子,但是他最初的反应根本就不相信这事是曹操一个人发动并完成的。

在蹇硕的眼里借给曹操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做!比曹操更厉害的人都被他弄死过(当然是堂而皇之的借助皇帝大人的手),曹操又算得了是什么东西?一个祖上来历都说不清的人,蹇硕根本没将曹操放在眼里。

但是蹇硕很谨慎,他分析一通,认定曹操只是一颗棋子,这颗棋子是被人下着用的。换言之,有大人物在曹操背后操纵他如此做。

敢向他蹇硕挑战的一定是一个重量级人物,而且对自己会有严重的威胁——至少该人自认自己有这个能力,且先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具备这样的能力。

蹇硕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来,他笑起来略微的两个嘴角下拉,有三分哭意,这古怪的笑,却让多少人背上生寒!

很好,非常的好!

蹇硕一个人拍起手,独自无他人。

一只大老虎想吃掉我——蹇硕喃喃的道——可它的胃口也许真是太大了些。

问题是,蹇硕眼睛眯了起来,问题是大老虎不现身,弄了一个小角色在前面蹦蹦跳跳的。

要在我蹇硕前玩障眼法术?

还不够资格呢!

我蹇硕便要作那打虎之人,蹇硕边自语着,边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一个妙计计上心来。

打虎先得引虎出洞,然后,蹇硕双手作了一个剥皮的动作——给老虎剥皮,蹇硕不止一次已经干过这种事,现在他似乎又在眼前浮现出打老虎的感觉。

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快感。

如此快感,刺激了蹇硕的神经,他立即将自己的引虎出洞的计策付之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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