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走出考场后,脸上也微微露出疲态,最后走出的他自然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所在。不过大多数人都在讨论先前的题目,倒也没人再去烦他,不过有那么几个注意到楚歌的人都是微讽着笑了笑。
谁又能想到这个与张天齐名的大才子是最后一个交卷的?而此时的张天却犹如一条毒蛇般紧紧地盯着楚歌,他就是认为楚歌有与自己争夺首名的资格才会派人刺杀他,楚歌最后一个交卷反而是让得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张天眉头紧皱着,明天就是放榜之日,但愿李琦那老家伙在阅卷的时候能擦亮点眼睛。

“看紧点他,此人离开星云府后,你知道该怎么做,这次可别再让我失望啊。”张天轻轻拍了拍一名中年男子的肩膀,才登上了马车。

那名中年男子连连躬身点头,他见到楚歌出现后其震惊程度远远超过张天,人是他杀的,一剑封喉绝不会有错,可他实在是无法解释这样的现象。没办法,他此时也只得躲在暗处,祈祷楚歌着快点离开星云府。

星云府外的街道上商家自然不会少,酒楼更是四处林立,这些考生出来后大多都是由父母领着上了酒楼,大门前没过多久便只剩下了楚歌孤零零地一个人。

他就站在门前看着人来人往,直到黄昏时也没有离开,到最后干脆便躺在了府前。有件事,楚歌一直很清楚,只要自己一日没有进入星云宗便不能说真正地活过来了,他知道,那个杀手还在!只要自己离开星云府便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即便是自己死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又有谁会去为一个穷酸小子讨个公道?

没有人会去讨公道,也没有人敢去讨公道。

“说到底,还是我太弱,我这副身躯怕是壮硕的妇人都斗不过,要是我成为了修士,要是我有了力量,别说这小小的渝州城,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楚歌紧紧地捏着拳头,这里不是地球,不是那个人文世界。在地球上时,自己是弱者,但那时最多是被别人看不起。可在这里,弱就意味着死亡,这个世界更加原始更加疯狂。

也就是在这片星空下,楚歌真正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也是真正地开始渴望进入星云宗,真正地渴望力量。

文试结束后,那几位主考官便忙了起来,四个人要在一晚的时间内批改完近千张试卷,这个工作量着实不小。直到深夜正殿中的烛火依旧没有熄灭。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那个叫张天的小子果真不是浪得虚名,整张试卷字迹极为公整,不管是答题格式还是引入的经典据义都挑不出一丝毛病!此人当真有大才!”一名主考官看着张天的试卷,忍不住惊叹道。

“不仅如此,他的答案竟然与标准没有一点出入,若是这倒数第二题的答案也对了,他岂不是要得一个甲上?”陈姓考官感慨道,按道理说,宗门早已经派人把倒数第二题的答案送出了,可是那送答案的人不应该都现在都还没赶到啊。

“张天的答案是夏至日,若此题再对,我们几个恐怕真要亲眼见证一个甲上考生的诞生了!”李琦此时心情大好,一双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细缝,若张天真正文试中得了个甲上,张家定然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几人附和着笑了笑,只盼望那送题人快点到来,往年宗试,最后两题的答案都是由送题人在文试结束后到来的,当然送题人的任务也不止于此,他从宗门里带来的星灯更是第二轮潜能测试时不可或缺之物,只是这都深夜了,这些考官也暗暗担心那送题人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诸位可曾见到那楚歌的考卷了?据说他在渝州城中,曾经也是与张天齐名的才子,难不成我等要见证两名甲上考生的诞生了?”

“王兄说笑了,我等几人也做了数年的主考官了,可谁曾见过如此完美的试卷?更何况此次是执法长老那老人家出的试题,这其中的难度更远超往年,若是说那楚歌能与张天相比,我李某万万不信!”李琦呵呵笑着,他的一席话硬是把张天往天上捧了。

另外两人也只是笑了笑,李琦的话不免有些夸张,但那张天若真是答对了倒数第二题,怕在整个外宗都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乞丐,离开星云府!”

楚歌睡得迷迷糊糊时,才听到了一道喝声。当他睁开双眼时,才看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袍人,长袍的遮住了此人高大的身躯,压得极深得帽檐也挡住了他的脸廓。

楚歌一怒,心想人家星云府的人都没赶我走,你凭什么赶我?还有他妈谁是乞丐了!

但是怒归怒,楚歌也真不敢骂出来,谁知道这家伙什么来历,指不定人家一巴掌就把自己给拍死了。

“如果我离开此地,怕也活不到天明放榜了!”楚歌抑郁道。

“考生?”

楚歌点了点头,那黑袍人没再理会他,便一脚跨入了星云府。见状,楚歌才暗暗心惊,尼玛刚才还好没有冲动,这星云府的大门虽然一直敞着,但渝州城里又有哪个敢不先通报就直接闯进去?这么看来,那黑袍人若不是白痴就肯定是哪里的大人物了。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星辰府里的四位主考官此时更是急得来回踱步,这试卷都快批改完了,那送题人怎么还没到?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但没过多久,一阵沉稳踏实的脚步声传来后,几人才发现大殿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个黑袍人。

主考官们见状,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但那李琦却是怒得拍案而起,面红耳赤地喝声道:“你是外宗哪堂子?身负送题重任却是迟迟不来,你可知此次宗试出现了一张甲上试卷,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岂是你能担待得起的?”

“哦?甲上试卷?”

那黑袍人轻咦了声,旋即掀开了他的帽子,露出来的是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他的鬓发已经雪白,看上去虽是一副苍老的模样,但他那双眼睛却是比那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

场间一阵安静,几人见到黑袍人的面貌后都是瞪大了眼睛,冷汗直冒,特别是那李琦,他此时的表情更尤为精彩,在老者的注视下,他的嘴唇泛白,双腿更是直哆嗦。

“执……执法长老……”

李琦哆嗦着从喉咙中挤出了几个字,想起先前自己说的一席话,他此时更是有一巴掌拍死自己的冲动。

“您,您怎么来了?”李琦苦着脸直接跪倒在地。自己在外宗虽然有不错的地位,但这种的地位在执法长老这个身份面前却是有着云泥之别,若不是宗门举行过大会,恐怕他这一生都难见到这种大人物的尊颜。

“你说的那张甲上试卷在哪儿?”黑袍人的声音并未有多少情绪波动,他只是淡淡地瞟了眼李琦。

李琦赶忙起身颤抖着递上了张天的试卷。执法长老名叫程战,其身份地位,就连那位宗主大人对他都是礼敬有加,而这程战又是出了名的赏罚分明,铁面无私,想来不会因这种小事怪罪自己。

念此,李琦赶紧让出了自己的座椅,还亲自跑去厨房为程战沏了壶热茶。而其余三名考官看见李琦一副狗腿的模样,也心生鄙夷,虽然他们不知道程长老为何会来这种小地方,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够过问的。因而,这三名考官也只是向程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之后,便继续批阅试卷。

张天的试卷在程战手里,他是出题人,说到评级,便没有人比他有资格了。油烛将要燃尽之时,程战才放下了张天的试卷,他含笑满意地点了点头“此子不错。”

李琦闻言大喜,身为内宗长老,程战的眼界有多高那自然不用说,能获得不错二字的评价,这对张天来说都是无上的殊荣了。

程战的话音刚一落地,一名考官竟惊呼了起来。不过片刻后,他才发现了自己的失礼,也来不及致歉,他急忙跑到了程战身前恭敬地递上了试卷。

“程长老,还请您过目!”

“不知礼数!”李琦冷哼道,那考官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懒得去理会他。

程战眉头微皱,他来此地是为了调查渝州城那颗赤色流星的事,可不是为了在此浪费时间的。

“程长老,这个叫楚歌的虽错了一题,但其余答案也近乎完满,很有可能会评得甲中。”那考官恭敬道。

“陈明,你不是老花了眼吧?那楚歌怎有资格与这张天相比?如果那楚歌都能得甲中,我们莫不是要给那李大柱的试卷上评个甲上?”李琦怪里怪气地说道。那陈明脸色微沉,咬牙道:“你不就收了那张家的好处吗?何须用如此尖酸刻薄的方式贬低他人!”

李琦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他尖声道:“休得胡言乱语,你处处维护那楚歌,依我看,是你收了那楚歌的好处吧?”

这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考官收受贿赂好处一向是宗门大忌,更何况两人还是在掌管宗规的执法长老面前谈论。

“够了,老夫阅卷,还得听从尔等多言?”

程战的喝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于是两人赶紧告罪,低头不语。

程战紧锁着眉头,这个叫作楚歌的,他试卷上的答案确实挑不出多少毛病,但这书法简直就是不堪入目,说是鬼画符也不为过。若是错了一题,也最多给他个甲下。

“咦?”

看到最后时,程战的眉头突然一展,他伸手摩挲着下巴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放下试卷后,他才说道:“你们说天外星辰几何?”

几人沉默不语,没人敢作答。程战微微摇头,目光突然转向了陈明,问道:“你说此子有一错题,那我问你,他哪题错了?”

陈明咂了咂嘴,眼睛瞪得陡大,照程长老的话来说,倒数第二题的答案应该是夏至日没错了。那么楚歌与张天两张试卷唯一的出入,便是前者答了最后一题。

因为最后一题没有答案,那么所有答案都是便都是错的。

想毕,陈明才拱手说道:“此子答了最后一题,他写的答案是两千亿!”

李琦没想到那楚歌还真有本事答对前面的题目,但那小子最后却是故作聪明地答了最后一题,两千亿?那确实是个很大的数字,只可惜这个答案是错的。想到这,李琦不禁笑道:“这楚歌倒也有几分本事,但他这书写却是连那李大柱都不如,就算只错一题给他个甲下也是顶天了。”

陈明不语,心里也暗暗为楚歌叹了口气,这书写实在是有些难入人眼。见状,那李琦暗暗得意,这样看来,张天应该是稳坐榜首了。

程战闻言最终是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极为畅快,最后提笔在楚歌那张如鬼画符一般的试卷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两个大字。

“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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