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林东将云岚送的小瓷瓶拿出。
拔开瓶塞,往掌中微微倾斜,骨碌碌滚下一颗粉红色的小药丸,清香缓缓荡漾而开。

云岚既然没说有什么注意事项,自然用不着做什么准备,林东手掌一挥,药丸丢入嘴中。

随着药丸入口,一股暖流开始扩散,顺着咽喉冲入经脉当中。

内视下,暖流在经脉中急速运行起来,所过之处,杂质如烈日下的积雪,疯狂化开。

瞪着一条条清澈的经脉,林东瞠目结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自持。

天赋,一是经脉中蕴含杂质的多寡,二是对灵技领悟的速度。

若把经脉比作通道,其中蕴含的杂质比作一个个阻碍灵力通行的木箱,林东原本的经脉,绝对是木箱堆得到处都是,灵力想要通过,得上上下下七拐八拐从缝隙中穿过才行。

而现在,暖流所过的经脉,木箱或许仍有,却极其稀少,灵气甚至用不着停顿,可以畅行无阻。这也就意味着,修炼时,灵气一周天的时间将大大缩减。

眼看着暖流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全身经脉,林东久久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才一会儿,只是吃了颗小药丸,修炼天赋就突飞猛进?

“这就是灵药的威力?”

良久,林东的心底才狂喜涌出。

一颗灵药下肚,修炼天赋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持续时间长达一年……

林东猛然站起,快走几步来到门口,在右掌接触到门栓的刹那,又停了下来。

尽管不知道这灵药是几阶,可他不傻,功效如此强悍,这灵药就算不是九阶灵药也逃不开八阶。

逆经丹!

林东相信,仅是为了一颗,他就愿意为此付出底线以外的任何东西作为代价。在大家族眼里,这逆经丹的价值恐怕还要更甚一筹。

云岚一次就送了两颗,已经远远超出救治银兔的报酬了,暂时没东西回报也就罢了。再问人家要,这脸皮已经超出城墙的厚度。更何况,如此珍贵的灵药,人家身上恐怕也只有这两颗。

只能等自己有等同价值的回报之后再做打算了,好在云岚身上就算没有逆经丹,肯定也知道这逆经丹的出处,等客栈系统升上去,各项辅助建筑都出来以后,不愁没有资本换这个逆经丹。

拍了拍脸庞,林东重重吸了口气,回到床前坐下,迫不及待盘膝进入入定状态。

一周天顷刻间而至,微微一算时间,少说也缩短了四倍。在灵石和双倍修炼加成的支持下,林东粗略一估计,半个月之内,百分百能上灵动期二重。

修炼,修炼,还是修炼!畅快淋漓的修炼速度令林东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修炼!

院子里,静静坐着的云岚忍不住看了眼那扇紧闭的灰黑色木门,嘴角勾起一抹无奈。

“真沉得住气。”

良久,再看了眼依旧没有打开迹象的房门,云岚轻抿了下嘴唇,双掌贴在银兔身上,开始用灵力替它温养内丹。

两周天、三周天、四周天……

正冲击着第十九个三十六周天,房门一阵颤动。

“掌柜,有麻烦了。”

王六痣的声音令林东有些郁闷,眼看都三十周天了,麻烦就不能晚点来?

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王六痣急切的神情。

“什么麻烦?”林东问道。

“县衙的赵班头带着一班衙役冲进我们客栈,说是抓山匪,把所有客房都弄得鸡飞狗跳。”王六痣急道。

“抓山匪?”林东皱了皱眉,山匪都在城外活动,极少在城内出现,更别说他这家小客栈了。才一天功夫,怎么又来闹事了?

“出去看看!”

林东大步踏出房间,来到大堂,里面乱乱哄哄挤满了人,二十几个衙役手持兵刃,将所有的房客全部围在一起。另一边,云岚、傅子舟、刘顺一桌,白景泰父女和护卫一桌,显然都给了不少好处才能受此优待。

王六痣朝着一个年约四十,正拿着一张画像跟房客们一个个比对的汉子问道:“赵班头,山匪抓到了没有?我们客栈还赶着营业呢!”

“快了!”

王六痣显然也塞过银子,这汉子只是扫了眼一旁的林东,便继续比对。

“赶着营业?”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林东冷眼扫过,刘顺正站在傅子舟身后不屑道:“谁知道这山匪跟你们客栈有没有关系,要不然,山匪别的地方不住,偏偏就住你这家?”

这话一出,嗡嗡的哄笑声便在大堂外瞧热闹的人群中爆发开来。

“那个小兄弟,你是第一次住林记客栈吧?”

“林掌柜跟山匪勾结?别的不说,林掌柜要真会跟山匪勾结,西兰城的人恐怕都是山匪了。”

“就是,林掌柜的人品谁不知道?他能跟山匪勾结,母猪都能上树了。”

林东哑然,这比喻可不怎么好听。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调笑,瞬时激得刘顺涨红了脸:“他要是跟山匪没勾结,我刘顺的名字倒过来写,如果他跟山匪有勾结,那又怎么办?”

“林掌柜真要跟山匪有勾结,那我就去衙门自首,我也跟山匪有勾结。”

“加上我加上我,我也去自首。”

霎时,大堂外的哄笑声愈发热络起来。

刘顺还要开口,傅子舟看了眼云岚,低声喝道:“有你什么事?”

刘顺一怔,旋即打了个激灵,偷眼朝云岚看去,见没什么异样之后不由松了口气。还好,云岚小姐对自己这么言之凿凿应该没起疑心。

一旁,林东心中暗叫失算,这事肯定跟傅子舟脱不了关系,想不到,居然会被先下手为强。

弄不好,今天得上县衙的牢房走一遭了。

正欲交待王六痣几句,一声炸响在大堂内爆开。

“就是他!抓起来。”

赵班头猛然一指房客当中一个身穿蓝色绸缎长衫的干瘦老头。

衙役们一拥而上,刘顺咧嘴笑了起来,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居然敢惹我家公子,看你怎么倒霉的吧!

傅子舟的嘴角也是微微勾起了少许,目光微微扫过林东的脸庞,见他依旧毫无所觉即将大祸临头之后,刚刚腾起的少许得色收起,心中竟反省起来。

往日里,一个小客栈的掌柜何曾会被自己瞧上一眼。而今却会用计对付一个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人物,是自己心性变得浮躁容易动怒了?还是两党联手打压名士党,自己因毫无回天之力而自信心下降,导致一个小客栈的掌柜,在自己眼里也能成为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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