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回家了!不回不行,在母亲舒翠云断断续续的唠叨中,在父亲大有深意的目光中,孟晚连句话都不敢说,乖乖的随着两人回家了。
上一世孟晚大学毕业后很少在家,因为心中不服输的个性驱使,一直在外漂泊,誓要出人头地。不管在外面混的多么悲惨,哪怕在南方那个繁华似锦的城市中,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也会微笑着打电话回去说一切安好!

但是命运像一双无形的手,总是把好运用手轻轻一抹,带走的点滴不剩,孟晚在外四处碰壁,头破血流的在外闯荡几年,依旧一事无成,落寞随身。最后,为了能给唐棠一个坚定而温暖的肩膀,孟晚回到了家乡,接受了父母的安排进了那家小医院。

但是孟晚依旧没有服输,就在自己几年艰辛,苦苦钻研中医有了些许成绩,准备大展拳脚时,一场车祸从天而降,把这一切都敲碎了。这一世的孟晚既然重生了,一切都必须改变。

我要这命运之神的手,因为冲天的倔强而就此拨转,转向自己!厄运即将远去!

孟晚回家的第三天,六月已经进入下旬,七月如火,高考瞬间即至,在母亲的监督下,孟晚满脸困苦的拿起书本装模作样着。

父亲孟致远不知因何原因,回到家后只字不提孟晚的谎话,彷佛真的相信了孟晚因为打球摔断了胳膊,这让孟晚在家行事越发的小心翼翼,不时拍拍母亲的马屁,看着老太太还算年轻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心中一片安宁。多年不曾感受的家庭温暖,再次让孟晚舒心愉悦。

‘老头儿’‘老太太’!是前一世老弟孟飞结婚后,孟晚给两人起的昵称,两个即将跨入老年的双亲,确实已经不再年轻,倒也贴切。

“小飞子!去给我买包烟,小心点,别让老头儿发现了!”孟晚神秘兮兮的把老弟拉到一边,塞给他五块钱,小声说道。

孟飞比孟晚小两岁,此时正上初三,跟身材瘦弱的孟晚不一样,这小子打小就一副牛犊子身体,奇壮无比,虽然小孟晚两岁,但是个头已经有赶超的趋向。前一世,不少人都说孟飞是孟晚的哥哥,这让孟晚相当难以接受。

孟飞从小不爱学习,人也泼皮,才上初三,在学校打架斗殴已是家常便饭,很让孟致远夫妻俩头疼。这不,眼看初中快毕业了,这小子死活不愿意上学了,非要跟着一帮小年轻出去打工赚钱。

麒麟镇比较偏远,虽然经济尚可,但是依旧深受九十年代打工潮的困扰,一到农闲时节,附近村庄的人都外出务工贴补家用,基本都是些老弱儿童留守。孟飞这种年纪正是青春期旺盛时期,特别叛逆,任谁说也没用,越打越逆反,孟致远夫妻俩彻底没门了。

不过,孟飞倒很服孟晚,别看孟晚一副瘦不拉几的模样,整日笑嘻嘻人畜无害的,但是可能自从欺负孟飞的缘故,这小子从小唯孟晚马头是瞻,从来不敢刺毛。

“那不行!还有跑腿费呢!”看到孟晚偷偷塞给自己钱,孟飞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大声说道。

“我靠!你小点声!”孟晚伸手就捂住老弟的嘴巴,紧张兮兮的说道。接着满脸肉痛的从兜里掏出一块钱,说道:“就剩这点了,赶紧去吧!”

孟飞在镇上上学,平时都是在家吃饭,根本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平时都紧巴巴的,好不容易得着机会从老哥身上讹点钱,心满意足的的走了。

孟晚也不好过,在学校时,家里每月给钱都有定量,高中生平时哪有要花钱的地方,一个月也就那么一点,到了月底哪还有什么余钱,这次因为手断,去医院花的都是自己平时节余的,此时口袋基本告空,出去一点,就没有一点,孟晚心疼的很。

看来,眼下得先搞点钱花花!***,早知道穿越就记几期彩票号码了,轻轻松松百万富翁,多么美好啊!孟晚仰天长叹,恨恨的想着。

美好的富翁梦破碎后,孟晚甩甩脑袋强打起精神,苦苦思索着赚钱门道,背着手在院里来回转悠着。

“老哥,给你!”不多时,孟飞气喘嘘嘘的跑了回来,偷偷的把一把白沙递给孟晚。

孟晚抬眼打量一番,快速的塞进口袋,一溜烟跑到了楼上。孟飞左右看看,也屁颠屁颠的跟着上楼了。

孟晚家是那种九十年代后期,常见的两层小楼,临街,底上加起来有十多间房,后面是一个占地半亩的大院子。此时的麒麟镇民风未开,十分纯朴,镇上最高的建筑是镇政府的四层大楼,孟晚家算是富裕的家庭,不过富裕程度也因为两个逐渐长大、上学,而逐渐减退。毕竟,在农村供应两个学生,孟致远的肩头压力还是很大的。

孟晚‘蹬蹬蹬’跑到楼上阳台上,手中熟练的拆开包装,拿出一根烟点上,惬意的吸了一口。孟晚烟瘾不大,但是不能断,从高中时期染上之后,断断续续的也抽了不短的时间,只是跟那些一天几包的老烟枪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嘿嘿!”孟飞看着老哥潇洒的喷出烟雾,颇为羡慕的咂咂嘴,道:“给我一根尝尝吧?”

孟晚斜眼看着孟飞,顿了顿,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根,说道:“尝尝可以,你现在可不能偷学抽烟!”

看着孟飞喜笑颜开的点头答应,孟晚把烟甩了过去。堵不如疏,处于叛逆期的孩子,有时候纵容一下并不是坏事,比当面反对,私底下偷偷尝试,染上烟瘾好的多。

看着孟飞笨拙的噙着香烟,孟晚伸手给他点着。孟飞撅着嘴快速吸了两口,升腾的烟雾瞬间笼罩了孟飞的面孔,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靠!什么玩意儿,这么辣!不好抽,不好抽!”孟飞毕竟还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刚才也是好奇心驱使下才向孟晚讨烟抽,此时发现抽烟根本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瞬间没了兴趣,急忙扔掉香烟,狠踩了几脚。自此之后,孟飞一生虽然酒量很大,但是一根未抽,和前一世烟瘾巨大的孟飞大相径庭。这是多年之后,孟晚才猛然发觉的事情。

过完烟瘾,孟晚两人下了楼,上午的阳光已经有些毒辣,整个院子的地面上,都是阳光直射下刺眼的白光。

大厅里面传来一声咳嗽,孟致远不知什么时候回屋了,里面响起电视机打开的声音,孟晚一缩脖子,装模作样的跑到后院,拍打一番,晒的柔软温暖的被子。

感觉口中的烟味淡了许多,孟晚双手抄在口袋里,走到前院。

“老孟,老孟在屋不?”随着一个粗大的嗓门响起,一个个头不高,身体壮硕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松仁叔来了!”孟晚看到来人,笑着打招呼,插在口袋里的手伸出,熟练的掏出烟来让。

刘松仁看着孟晚熟练的动作,下意识的伸手接过香烟,双目奇怪的看着孟晚笑着点点头。

“松仁来了!”孟致远听到叫声,从屋里出来,刚好看到孟晚熟练的让烟,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冲刘松仁说道:“屋里坐!”

孟晚被孟致远眼神一扫,突然背后一阵冷汗,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实在有些胆大包天。一缩脖子,露出一个哭似的笑脸,匆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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