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我嘱咐你的话,你记住了没有?”走在前方的罗侯,沉声的朝着李天璇出声说道。
“记住了,记住了!罗侯大哥,你已经说了几十遍了,就不要再说了,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我得到那天璇剑的事,更不会跟人说你手中有一支金色羽箭。行了吧?”李天璇翻了翻白眼,显得有点不耐烦。

这也不怪李天璇不耐烦,这一件事,连罗侯自己都觉得有点口干舌躁了,从斩杀青木上人那天到现在,一直都在嘱咐李天璇。开始的时候李天璇还能信誓旦旦的保证不说,但几十遍下来,确实有点麻木了。

看着大大咧咧的李天璇,完全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模样,罗侯心里升起羡慕和欣喜。不过那金色羽箭和天璇剑,却犹如两个烫手的山芋一般,让他不得不慎而又慎。虽然不知道这金色羽箭和天璇剑的来历,但是光从那突然爆发出的威力,就能看出,两物绝对不是凡品!

已经是两世为人了,又曾经只身穿越云起山脉,那身体之上的一道道疤痕给了罗侯最深刻的教育,使得罗侯比任何人都清楚,人性恶劣,贪婪无比,为了一颗两颗妖兽内丹、或是那几株并不算珍贵的天地灵药,都会打的头破血流,生死不分,更何况是两件威力宏大的顶级宝物。

记得当初在云起山脉之中,自己曾经被一伙紫府初级修为的修士追杀,那时候,真的是九死一生,如果这金色羽箭和天璇剑的事情传播出去,恐怕截杀两人的,就是那些神通广大的天府级别的强者了。

找了一处相对空旷些的地方,罗侯御起碧灵剑,绚丽的剑光卷着他和李天璇化作一道碧绿流光,划过天际,径直往几十里之外的楼兰赶过去。

半空之中,罗侯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当初你家是为什么要搬到西洛镇去的?”

李天璇也是奇怪的说道:“罗侯大哥,我也很奇怪,我只记得,两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睡得昏昏沉沉的,第二天一醒来,就已经离开了楼兰,大哥带着往一路向前,来到了西洛镇,并在镇里定居。”

罗侯问道:“你有没有听你大哥提过是怎么一回事呢?”

李天璇摇了摇头,应道:“没有,只是我一问这个问题,大哥就会很不开心,会喝酒,发脾气,后来我就不敢再问了。”

罗侯有些心疼的安慰了李天璇两句,低头下望,下方,已经隐隐的可以看见一座城池的轮廓,罗侯心中顿时激动无比,因为,他知道,阔别三年多的时间之后,自己终于有回到了楼兰!

缓缓的降下剑光,楼兰那熟悉的景况越来越清晰,罗侯却不由的眉头一皱,乾坤戒指之中,盘的声音传进了罗侯的神识之中:“小子,你有没有走错路啊,这个地方,会是你的家乡吗,好像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罗侯身体都在颤抖,连忙快速的降下剑光,离得近了,这才发现,昔年那个还算繁华的楼兰小城,已经破败的不像话了,到处都是残砖败瓦,一片废墟,哪里能够想象,这里竟然在三年之前还是一个繁华的小城,倒像是一个几十上百年没有人居住的荒废城池。

楼兰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人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娘呢,娘现在怎么样了?罗侯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疯狂的催动飞剑,剑光速度陡然大增,化作一道绚丽的流光,垂落在楼兰小城之中。

一入城中,罗侯便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又说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样一股诡异气息,只觉得身体一片冰凉,阴森森的,不知所以。李天璇更是吓得紧紧拉着罗侯的衣袖不放。

盘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开口吐声,道:“小子,你去周边的房屋看一看,里面有没有化成骷髅的尸体?”盘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发颤,不住的颤抖着,就连呼吸似乎都变得紧蹙起来了。

罗侯现在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听到盘的话,便走进了旁边一间房屋之中,李天璇顿时吓得一声尖叫,果然,房屋之中,倒着三具已经化成骷髅的尸体,两大一小,看样子是一个三口之家,按理说应该是个幸福的家庭,却不想~~~~~~~~~~~~~~~~~~

盘似乎有些不对劲,见到这一幕之后,口中貌似疯狂一般的大声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娘?!罗侯的情绪也变得不对劲了,他连忙拉着李天璇往自己家的小茶馆所在的方向疾奔而去。

小茶馆依旧还在,只是早已经没有了人烟,罗侯领着李天璇冲了进去,万幸的是,并没有见到半具尸体,罗侯心中顿时为之一喜,升起一个莫名的愿望:难道说,母亲并没有死去?

四下一打量,却又发现,屋里的东西没有一丝的纷乱,不对!母亲若是离开,一定会收拾东西,为什么会这般的整洁?!

他打开连忙走到母亲的梳妆台前,一把梳妆台下的抽屉,里面零零落落的放着一些银两,几把梳子和些胭脂眉笔粉饼,还有一个首饰盒,这些东西经过这么久的时间,除了梳子外大多已不能用了,罗侯将它们尽数理了出来。

紧接着拉开下面的一层抽屉,在一层抽屉中,摆放的是些针线和当日未做完的孩童衣裳,罗侯将那件衣裳取出展开在身前,明显小了许多,恐怕连袖子也穿不进去。

他的心中不由一酸,将衣裳还放到原处。

不经意的抬起头,却看见梳妆台后斑斑驳驳的泥墙上面,依稀有人用胭脂留下了八行小字,罗侯一看那笔迹就知道是母亲的。

从前他进母亲屋子时,常常可以看到娘亲坐在梳妆台前对着墙壁出神,那时墙上已有这八行诗句。当时罗侯不过随意开口问了一句,谁知道娘亲却勃然大怒,不问缘由将他痛打一顿,连晚饭也不烧与他吃了。当然,她自己也待在里屋饿了一宿,从此罗侯再没问过。

“絮影戏蝶落尘轻,弦音惊鸟流水鸣,小寒峰外初相遇,依稀夜半随我行,杏雨波心红终霁,柳风河岸绿暂晴,葬花随风去欲尽,夕落漫山待愁凝。”

这诗中写的好像是母亲与那个不知是谁的父亲的故事,只可惜,时间已经相隔的太久,当初的故事已经没有谁记得了,只知道母亲与父亲是在小寒山相遇,却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稀稀落落的几行字迹,格外的熟悉,可惜,母亲却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罗侯一个失神,一不小心将手中抽屉打翻了,抽屉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上,罗侯连忙去捡,却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个卷起来的画轴。

轻轻的捡起画轴,罗侯轻轻的拍了拍画轴之上的灰尘,打开捆绑着画轴的丝线,轻轻的将画轴展开,但见画上画着的是一副山间花丛的景象,还有一条小溪漫流,小溪边缘,画着一男一女,却只是背影。那女子的背影很像是母亲,那男的却很是陌生,罗侯回忆字迹所见过的人之中,没有一个想象的。

画卷的左上角,提着八句诗,正是母亲提在墙上的那八句,再往下,却还接着一首短词,依旧是母亲的笔记:

“莫回首,伊人,离别愁,心已碎,情断难留,恨不相逢时候,小寒峰外,几春秋。”

又是小寒峰,小寒峰外,又是小寒峰外?罗侯不知所以,心中不住的念叨着这个地名,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地名,他和李天璇来时候路过的那片山脉,就叫做小寒山,到底在小寒山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母亲频频的提到这个地方?

正在这个时候,盘却突然出声,道:“小子,你要是想知道你母亲在哪里,就快快返回太玄门。”

罗侯闻言,不由为之一怔,随之咆哮着开口问道:“老鬼,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我母亲在什么地方?”

李天璇在外面听得心惊,连忙冲了进来,却见罗侯整一个人站在那里大吼大叫,不由的哭泣出声,连忙道:“罗侯大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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