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辩论中有这样的诀窍,为了避免找不到有力的论据,尽量牵扯别人跟着你的话题走,而不是想办法去反驳别人的论据,雅淳一番话,使得玫妃忘记了话语的初衷,怒极攻心,口不择言,居然连“拉出去”这样的话都说出了口。
“玫妃!”荣帝声音低沉,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玫妃脸色铁青,她想起父兄手握兵权,娘家势力*攀升,与她妃子之位和努力争取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平日最忌讳别人说她娘家拥兵自重,今儿被人当众如此一挑,怎不惊心恼怒!

“咳咳”颖傲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声不断,雅淳见夫君如此,赶忙伸出小手,熟练的轻拍他后背,自家夫君身子骨弱,已是全“颖国”公开的秘密,既然该说的一字未漏,她不介意再演一次贤良妻子。

一干皇子皇妃怀着这样或那样的心思,无一人开口,一时间,只有颖傲的咳声和拍击后背的声音,气愤诡异到了极点。

直到一道阳光身影移近室内,才打破了尴尬,只见他如撒欢的小狗,一溜烟跑向主位,依偎进荣帝怀中,占据他双腿的宝位,清清朗朗道,“父皇,儿臣在门外碰见了柳如烟姑娘,她说要拜见她的姑姑,玫妃娘娘,儿臣看她等的焦急,就带她进来了。”

荣帝宠溺的摸摸他头:“辰儿淘气,还不快下去见过新皇嫂。”

雅淳额角突突,不良的预感直线上升。

果不其然,转眸,就对上一片素色,接着怀中挤入了一个灵动笑脸,“二嫂,我们又见面了,以后又多了人疼我了,你可要很疼我哦,啊,你今天比上次还要漂亮噢。”

雅淳哭笑不得,她只是喜欢被人宠,而不是宠别人,何况还是个身份显赫的*,而且……

颖傲细长凤眸幽光一闪,温润之声带着不易觉察的恼意,“八弟,你已经十四岁了,可以娶妃生子了,不可以如此赖在皇嫂身上,有失体统!”

原来此人正是八皇子颖辰,雅淳口中的小八是也。

八皇子紧攀雅淳腰际,不依道,“二哥,你好坏,有了妃子忘了弟弟,以前有什么好东西,你可是都要分给我吃的,还有啊,不是说长嫂如母嘛,我依赖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不可以的。”

颖傲头疼,这八弟什么都好,就是孩子气太重,不仅不识人情,更不懂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也不明白嫂子是不可以分享的“东西”,都怪自己,怜他年幼丧母,一味的保护、宠溺,让他至今对人情世故还懵懵懂懂。

颖傲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娇软如莺的声音截获,“第一公主雪颜天成,*如花,惹人爱怜,八皇子少年纯真,可爱无忌,更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平亲王又何必依俗礼来议,不就折了活泼少年心嘛……臣女柳如烟斗胆了!”

说话者一身鹅黄裙衫,高雅柔弱,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迤逦而至。

一句完,向颖傲及高位者施礼,款款走向玫妃身旁站立。

玫妃一扫先前的不悦,满脸宠爱的对荣帝欠身行礼,“皇上,臣妾前些日子觉得有些心闷,邀了如烟到宫中作陪,说好今日派人送她回去,然忙于雅淳公主前来拜见之事,匆忙之间,给忘了此事,想必如烟也是因为此才找来的吧!”

是人都能听出这话的漏洞百出,不合情理,可大家有是有面子的人,谁也不会去捅破薄的透明的那张纸,

荣帝龙目*全室,手提酒杯*,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缓缓道,“既是玫妃的表侄女,也不是外人,来了,就一起吧,大家都坐下吧,今儿是家宴,不必拘泥。”

不知是不是听力有误,怎觉得荣帝在“表侄女”和“家宴”几个字上,特别压重了音量呢。

而座位的安排上更是非常惹人意味。

一国之君,荣帝当仁不让的位居上首,因后位空悬,目前品级最高最得宠的玫、丽两妃分坐两旁。

右边一排是后宫其他嫔妃,左边一列是皇子皇妃及皇孙、女,巧的是,柳如烟居然跟颖傲、雅淳的位置相邻,不得不提一下的是,皇家宴会的桌子跟现代的不大相同,它也如中国的古代一样,一个个半高方桌并排排放,搭配软凳,桌与桌之间只有一尺宽的距离,一眼看上去,就好像颖傲右边是雅淳,左边是柳如烟,仿佛他在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呢,而小八因最小被排在最边上。

对此种种,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雅淳都装作不知,有道是,如果一个男人在乎你,就会主动为你挡掉一切的麻烦与难堪,再则,她对他,暂时还处于观望状态,根本无爱意可言,若没长眼的东西不影响她大啖美食,她可以做个睁眼瞎。

倒是颖傲,一向儒雅的脸上蕴了一丝不悦。

一道清朗少年音,在沉闷的宴会上响起,“柳姑娘,我好久没见着二哥了,看我带你进来找到玫妃娘娘的份上,跟我换个位置如何?”

柳如烟抬眸注视站立面前的少年,心中恼意甚浓,她和玫妃可是花了不少的人力财力才换来了今儿这个位置,凭他八皇子一句话就想她轻言退让,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可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可能把想法付诸于口,逐起身施礼,腼腆一笑,若柳拂风中,娇弱惹怜,“八皇子真爱开玩笑,三日前在平亲王的大婚上,可是喝的尽情尽兴,哪来的好久未见?”

八皇子俊俏眉眼一皱,不悦道,“我跟二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让你换就换,哪来忒多废话,女人,就是麻烦!”停了一下,回眸一笑,“除了二嫂和母妃!”

如此不留情面的话,任何优点矜持的女子都会羞恼难堪吧,何况是贵为妃子表侄女,骄傲如斯的柳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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