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祥对两个西装汉子喝到:“快把洪银宝带回去。”一笔带过的收尾,齐武夫一一看在眼里,只是疑惑这种家伙是如何跟着陈虎邱一路混到现今的。好歹也是一个会所的二把手,偷吃扒拿他知道,这马文祥欠了不少赌债也知晓,人虽不老实却笨的很,调账的能耐又不好,只知道从酒水里头零零散散的偷些小钱,又因朝阳区的这家桑田会所一个月得到的收益不过靠近*那儿两个霸王会所的三分之一,能贪污出来的又少之又少,几番大打折扣之下,马文祥可以说是个挺穷的家伙。
虽说开亮不错的红色宝马,能穿漂亮的阿玛尼用名牌钱包,穿着像模像样还能抽那远在上海的中华,可自个儿腰包里的钱不是东借便是西拿,大多都是先从会所里头的营业额里调动,实在不行的时候才去找洪银宝借的。自个儿会的本事不打,主要是当初跟着陈虎邱一路上来,又因为是一个村的,难免被照顾一下。可以说是个名副其实的负资产,并且负的非常彻底。

当真应了一句百闻不如一见,是驴子是马儿似乎不用拉就能看得通透。对于这种彻底杂虫的腐败分子,齐武夫连降级让他做个三把手的念头都没有,可能让这已经养成老子脾气的马文祥当个扫厕所的他自个儿也会不乐意吧,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这些念头有些喜庆,一张冷淡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喜色。

马文祥并不知情,以为跟前的这尊大佛对他的行径甚是满意,心下乐得欢畅,又暗骂这厮比陈虎邱好应付多了,显然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傻叉。

各自怀揣各自欢乐着,直至钱塘恰到好处的抵达,撞见正互相看着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齐武夫与马文祥二人,她也远远的没有发出声音试图瞧出个所以然。却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于娘们更是嗅觉灵敏的马文祥察觉到,心里想着这个老娘们过来是个什么目的性,又想到当初传闻齐武夫早就将陈虎邱手下的五个变态打的遍体凌伤,稍一转转脑子猜测一番想着许是已被齐武夫收买回去了。

“怎么,都不用我来了事就可以直接赶上饭点了?”钱塘开口说道,齐武夫转过身看清来者何人摇了摇头,给了一个你来解决的眼神便径自走出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马文祥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不知道该不该与齐武夫打个招呼。

钱塘穿着独到富有韵味,时刻撩拨着马文祥这个饥渴人狼的心,站在原地不屑的扫了一眼眼前这一事无成的家伙,开口道:“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了,明天这儿明面上的老板不叫马文祥了,叫杨帆。”

“噢?感情是要调我去东城区?”马文祥皱了皱眉,转念神色好转带着喜色,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被齐武夫抬举提拔可以升官发财了。

钱塘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眼前的蠢货的智商确实可以和一些还在发育学习如何喊爸爸妈妈二岁孩童相提并论,继续道:“等我这句话说完以后,你便不是桑田的人了。陈虎邱在的时候,还念在手足之情把你这废物养着,顶多把你当个粮虫,给不了他多大压力。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至少已经不是桑田的老板了,那你又凭什么什么都做不了还想混吃混合的,游手好闲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自己自谋出路吧。”说完便要转身,马文祥却操蛋地爆了声粗口,可一句话才说到一半的时候一把带着些许银色光芒的匕首便从他的耳朵边缘蹭过去,相差很小,甚至已经割破了耳边的小块皮肉。疼痛又是一阵后怕,不敢再说话,只是在钱塘离开前听到这娘们补上的一句话,“你赖着不走也好,死活不滚也罢。明个儿杨帆便来认脸换人,觉得自己有命赌一次就试试,你那三脚猫,估计还不够杨帆抽耳光的。”

除了憋屈便是操蛋的骂娘声,可除了这一切马文祥似乎别无他法,接待的漂亮女人神色里头有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马文祥颓废的转过身的时候赶快将神情变的平静正常。刻意表现出一种惧怕和怜悯的感受,让马文祥不至于将怒气撒在她这么一个娇弱女子的身上。

一出小插曲,没能影响齐武夫的心情,毕竟最终目的达到了,期间的过程不艰辛无非让他有些不太痛快罢了。

坐在宝马750li里头的齐武夫被钱塘敲了敲玻璃窗,拉下窗户,钱塘对齐武夫说道:“这次让我来当回司机呗,哪里能有总是让老板来开车的道理。”

齐武夫没有犹豫,卸下了安全带打开门腾开身子让钱塘坐了进去,自个儿安安静静的坐到副驾驶席上,打开电台调到一个类似于新闻播报的台上。

“就不怕我创造一场车祸和你同归于尽?”钱塘一边说着一边启动,踩下油门倒车转向尤为熟练,显然也是个家里有辆车子可以闲暇无事逛逛马路的主。

齐武夫平淡回答道:“你还有四个躺在病床上的师兄呢,我想你也没如此不忍心到弃他们而去吧,况且,真遇到这状况,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法子逃走呢。”对齐武夫这种在山里夹缝求存的怪人而言,从小的身子骨在齐二牛那些不知什么价位甚至可能连城的药草滋润下,骨头的柔韧程度和肌肉的收缩程度都到了常人达不到的地步。甚至寻常的瑜伽姿势齐武夫做起来没多大的困难,这便是后天与先天的诸多因素结合造就了一个相对违反正常规律的猛人。

钱塘笑了笑,别过脸对问道:“去吃什么?”

齐武夫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据说清华大学边上的烧烤挺好吃的,去那儿?顺便能接你女朋友放学不是,我看你这将近一个多星期都没见过你家那位了,你自个儿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女人都是要哄的,不要觉得是自己的就心安理得的可以放在一边,不是衣裳。”钱塘老生常谈,做足了长辈的姿态。

齐武夫少有的露出一丝思考,他也想过沐夏花的感受,可自己觉得每天晚上能和她通个电话或发一条短信便也足够了。可钱塘毕竟是个女人,对于女人的心思总比他一个大老爷们了解太多太多,况且书里大多读到的东西似乎还真没哪个男朋友可以将女朋友放在一旁一个多星期不如何关心。

于是在钱塘逐渐朝着海淀区的方向行驶的路上,齐武夫说了一句好,少有的唠叨几句晚些在路上看到卖奶茶的地方提醒他一下。

钱塘听在心里无端为那个叫沐夏花的女人暖心,对她而言,太多恋爱中的五大三粗的男人最对不起自己女人的不是长时间的不理不睬,也不是不知道如何给对方惊喜,而是记不住一些细节和对方的好和坏。可能沐夏花对奶茶情有独钟吧,至少钱塘对于齐武夫这番话的揣测基本上只有这么一个定位了。

一路无话,钱塘也不打扰齐武夫听新闻的心思,也尤为佩服这个何时何地都能恰到好处将时间利用的各种充分的猛人,若是让她开车,宁愿听些轻快的歌曲打法一路上的乏味也不肯去听这个比开车还要乏味还要能够催人睡眠的新闻播报。那一个个咬字清晰普通话标准犹如电子音的播报员可能上辈子都是没有舌头和耳朵的残疾人,于是这辈子竭尽所能的将自己的语言天赋展现的淋漓尽致。

于是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傍晚时分,月亮不知从何处升起,赶走了尽头处逐渐消失的阳光,红色的云朵逐渐变得昏沉黑暗,整片天空却是瞧不见几个星星,那些可能再离天空近一些的陨石都在城市逐步完善高大之后隐没起来。

清华大学依旧如此繁华带着热闹,毕竟这种名牌学府的学生本就不占少数,又况且有那么多慕名而来或是吃完饭过来兜风的闲人。于是造就了这么一个可以上公交车开好多好多站的大学里不比一个步行街来得冷清。

在钱塘的示意下,齐武夫先发了条短信问沐夏花何时下课,得到的是七点半的消息,此时此刻不过六点半,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钱塘阻止齐武夫回发一条自己已经在清华大学的短信,反而让一把夺过齐武夫的手机,径自发了一条:“下课就早点吃饭,别冻着,天暖了加些衣服。”并不寒酸,可齐武夫看在眼里有些别扭,可能他从来都没说过或者用短信的方式整出这么荒唐的话吧。

正坐在教室里头收到消息的沐夏花却是乐开了花,即便疑惑齐武夫今个儿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却也暖暖的姑且将这些不稳定因素排除在外,一个人的甜蜜劲不由惹得上课的导师对这个一向安静不曾在上课时间里把玩手机的妮子心下疑惑一下。而在沐夏花身旁的几个固定位置的好好学生也跟着纳闷起来,这个公认的校花一举一动都能引起或大或小的波澜,好在哪个寂寞空虚的宅男在前排,不曾注意到沐夏花的反常异样,否则肯定痛心疾首的骂起齐武夫这个能给沐夏花幸福甜蜜的家伙。

而在外头的钱塘很不负责人的将车子蛮横的停在路旁,心里知道这个车牌的力量,没有什么担心。而是对齐武夫说道:“去附近逛逛衣服,给你女朋友挑几件好看漂亮的。”

齐武夫无奈的笑了,他并不知道钱塘做这一切的目的,却也知道并非恶意,点点头跟上。

而钱塘,心里几度问自己,自己此时此刻到底在干什么,而答案却是,她无非将当初那个男人不曾对她的好和做过的事强行教会齐武夫该如何做如何表达,免得让一个本该可以幸福甜蜜的小两口在日久之下逐渐学会彼此凉薄。

因为曾经受伤,于是学会了将这些伤痛藏在心里,又学会了试图不让那些可能受伤的人受伤,终究是个善良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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