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花园长廊里,飞虎队全部整装完毕,清一色的黑色劲装,面蒙黑纱。队伍站成两排,韩暮袁岗和俊杰三人和队员们逐一击拳。
时近三更,料峭的初春夜,吴兴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风卷起地面的枯草碎布打着转儿东飘西荡,翻转不休。

三更敲过,韩暮双目精光闪烁,和袁岗等人目光交流了一刻;大手一挥,三队人影便从后门闪入小巷,顷刻间便消失在如墨的黑夜里。

黄自琅这几天心情很好,三里铺的袭击便是他策划实施的,为此宋云很是夸奖了他几句。对于黄自琅来说,宋云的话便代表了桓大将军的话,毕竟桓大将军是人家的亲舅父。只要抱紧了这条粗腿,万事好说。

他手下的几个打手护院在三里铺袭击时很是威风,连躲在远处树林里观望的他都能听到他们野兽般的狂笑声。露脸啊!这次终于将郑之琥这个阴险小人给压下去了,这小人老是阴阳怪气的在宋云面前说自己坏话,这次这小人的手下居然一照面就被韩家那几个猎豹般的家丁灭了七八个,他想起来这事就要大笑一场。他仿佛看到高官厚禄在向自己招手了。

美中不足的是韩暮未除,不过那又如何呢?只要韩暮敢出城,遍布全城的眼线马上会传来消息,自己只要故技重施,那么大事就成功了。桓大将军许诺的十万钱和四品官职职位就是囊中之物了。甚至都不用宋云的人帮忙。

黄自琅几天来都沉浸在唾手可得的幸福里。几天来,韩家发丧,他却天天带着一帮人饮酒作乐。

今日也如此。在醉仙楼喝了半醉之后,他又带着几个保镖来到鸣玉坊。这里的老鸨说,今天刚到几个新货色,据说是从辽西沿着海路运来。他十四岁就开始逛青楼,阅女可谓数不胜数,但是辽西来的胡女还没尝过呢。

老鸨子很识相,黄自琅这边醉醺醺的进门,那边就有几个胡人服饰的少女迎上来。酒菜再次上桌,胡女弹琴唱歌,那风韵真叫他心痒难搔。三更漏响,兴致高涨的他,挑了两个腰肢最软的,小嘴最甜的,说话最嗲的胡女,一边一个搂着进房。

衣服也扒光了,裙儿也褪下了,亵衣也半掩了。烛光跳动里,两个白的耀眼的身体躺在红色的锦被上就等着他去尽情挥洒一番了。他虽是自命斯文风流这时也耐不住了,喉咙里发出一声自己也搞不懂的闷吼声,扑了上去……

黄自琅屁股上忽然感觉冰冰凉凉,身下的娇美女体也变得僵硬。他睁大朦胧的醉眼,发现两名胡女正呆呆的看着他身后。他扭头后望,房间里一字排开七个蒙面的黑衣人。屁股上冰凉的物体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剑。

他刚想呼喊周围房间里正在风流快活的手下;只见寒光耀眼,那剑平平的打过来,“啪”的一声,嘴巴里飞出几颗牙齿。把他的呼喊闷在肚里。

“好汉饶命,你们要什么?只要饶了我的命,要什么都行。”黄自琅扑地跪倒,磕头如捣蒜。

为首的蒙面人忽然凑近他的耳边道:“我们什么都不要,就要你的狗命。”

“为什么?我和你们无冤无仇……”黄自琅骇然问道。

“有没有冤仇,你下去问问韩老爷子和韩府的十几个冤魂吧。”俊杰手一挥,身后的飞虎队员快速退出房间。

片刻间,周围的房间里尖叫声四起,夹杂着惨叫声和大刀砍入骨头的咔咔声。

黄自琅转身欲逃,俊杰剑尖直刺,捅入黄自琅白皙肥腻的后背。又一剑削出,一颗人头飞上半空,那人头双目大睁,满眼恐怖之色。床上的两女尖声惊叫,俊杰一剑一个结果了他们,在红艳艳的锦被上擦干剑上的血迹后,推门而出。

门外六名飞虎队员陆续赶到,俊杰哑声道:“完事了?”众人一点头。

“撤!”俊杰腾身而起上了屋顶,六人随之飞身而上,片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一刻,鸣玉坊尖叫声再起,闻声而至的老鸨和护院被眼前情景骇的大叫。二楼七间房房门全部大开,黄自琅和他带来的所有保镖身首异处,赔上性命的还有八名姑娘。

****************************************************************

同一时刻,郑家大宅的院墙上,几条黑影正沿着墙头疾走。

郑之琥这几日可不像黄自琅那般嚣张。他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韩暮不好惹。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一头豹子。想杀豹子可要一百二十个小心,不小心被它的利爪尖牙挂到一下,自己也吃不消。

若不是宋云比韩暮还惹不得,他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三里铺袭击的时候,他本以为韩暮在内,那就可以一了百了的除掉他。但是当他得知只是杀掉韩庸和十来个丫鬟家丁时,他的心就凉了。

死了几个保镖倒不在他的考虑之内,花钱请他们来就是卖命的。他担心的是韩暮的报复。

所以这几天,他躲在自家的大宅子里,叫家丁伙计们日夜巡逻。特别是夜里,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都如一只惊恐的兔子,睁大张煌的眼睛在黑夜里四下张望。

所以他特别累,四天过去了,他想好好睡一觉。于是招来两名婢女,在她们身上把自己折腾的疲惫不堪。此刻他正流着口水如愿以偿的睡得香甜。

屋外的寒风呼呼的响着,夹杂着类似动物垂死的嘶哑叫喊声,郑之琥听不见,他正无意识的揪拽着身下婢女的嫩*乳,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

忽然之间,郑之琥感到右手臂剧痛,他清醒过来举起手查看,觉得手臂轻了一些,有些不大对劲。

郑之琥赶忙用另一只手一摸,摸到的是一截秃秃的肉桩。剧烈的疼痛让他嘶叫起来。屋子里忽然大放光明,有人点亮了蜡烛。一截嵌入婢女胸脯的断手映入眼帘,他惊骇的抬眼,看到一个铁塔般的蒙面大汉站在床前,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巨剑。

郑之琥张口便要大喊,那汉子挥挥手中巨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你肯定以为这是在做梦,我告诉你,这不是梦。韩暮韩公子要我向你问好。”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