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辛苦的下不来床的,不过那得是男主角天赋异禀才成!平心而论,齐晟能力是有的,不过他是个很自制的人,一般情况不会如此,难不成是我昨晚那碗汤药的功劳?
我心里正疑惑着,黄氏几个却都嘟着小嘴揉起小手绢来。

我一看这不成啊,不能叫这一伙子女人把怨气都撒我这啊,得想法子挽救一下啊,既然雨水沾不着,叫她们看看云彩也行啊。

我先叫了人出宫去邀请赵王、楚王等几个年少俊美的皇室宗亲子弟进宫来打马球,又打发了张茶茶小姑娘带着葳儿和乳娘先回后殿等着。

这才把黄氏几个嫔妃都让进了殿内坐着,轻咳了两声,劝说道:“这种事情嫉妒不得,皇上又不是没去过你们几个那里,人家王昭容排得这样靠后,不也是没说什么嘛。”

黄氏拧着手中的帕子,红着脸不甘地叫道:“娘娘,可皇上在臣妾那的时候从来……”

“行了!”我打断她的话,你自己没本事把齐晟榨干,你怨得着谁呢,有本事你也折腾齐晟一整晚啊,你也可以下不得来床,请不了安啊!

不过这话太露骨了些,说出来实在不雅,我只能用上了暗喻,若有所指地说道:“大伙的心情我理解,不过雨水就那么些,要想一下子都浇透了不现实,慢慢来吧,轮到时候若嫌雨下得少,自己就辛苦点,想法子多攥那云彩两把,拧出点水来。”

殿内猛地静了一刹那,然后便听得“噗”的一声,坐在最末位的李昭仪就把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给喷出来了。

刘丽妃和她坐得近,脸上被喷了不少,面上虽恼怒,却也不好当着我的面说什么,只红着个脸,低头用帕子沾脸上的茶水。

倒是坐在我下首的陈淑妃是一贯的镇定,不知是心理素质好还是反应慢,面色如常地端起了茶杯。

要说还是黄氏是个爱上进的好姑娘,上来就抓住了我话中的重点,歪着脑袋思量片刻,十分好学地问我道:“自己辛苦点?可是要怎么攥那云彩呢?”

话音一落,紧接着又是“噗”的一声,这回陈淑妃终于喷了。她坐得离我近,自然不敢冲着我喷,关键时刻动作很是迅速,立刻向另一个方向转过身去了。

于是可怜的刘丽妃又被喷了一身,也有些急了,抖着手指继续用帕子擦身上的茶水,红着眼圈质问:“怎么就可着我一个欺负?”

我一看她那身衣服实在要不得了,连忙叫了写意带她下去换身我的衣服。

回过头来,黄氏还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呢。

我干咳了两声,强撑着说道:“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写意很快就带了刘氏出来,我抬头看了看外面,觉得赵王与茅厕君几个也快到了,又怕黄氏再真的缠着我问如何攥云彩这事,忙起身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别叫皇上等着咱们,大伙先过去吧。”

说完赶紧带着这伙子女人往马球场走。

因成祖喜打马球,所以在宫廷内专门辟得有马球场,不过皇宫甚大,又不能骑马,等我带着大大小小一队人马一路逶迤地赶到马球场时,倒是比从宫外赶来的茅厕君与赵王等人还要晚了些。

茅厕君一如既往地和杨严形影不离,两人均是头束金冠,脚踏乌皮靴,身穿紧身窄袖绣袍,更是显得膀宽腰窄,长腿翘臀,看着都养眼。

赵王这回也没落单,竟带了绿篱来了。

我心中一喜,不及过去与她说几句私房话,就见另外一个入口处齐晟也来了,身后跟着的不是王昭容,却是一个身形单薄的白衣少年。

因着江氏的缘故,我对白色有点敏感,下意识地多了看了两眼,这一看不要紧,猛地惊觉过来,这紧跟着齐晟身后的白衣少年竟然就是扮了男装的江氏!

这回可好,呆得不光我一个了,别说我身后的一伙子人都是傻了眼,就连对面的茅厕君与赵王几个都愣住了。

其实对于江氏的存在,别说赵王与茅厕君自是都知道其中曲折,就连黄氏、陈氏等妃嫔也多少听说过一些幽兰殿的事情。

可江氏曾经的身份毕竟在那摆着,又是个死过一次的人,大伙就琢磨着不管暗底下齐晟待她怎样,那始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所以,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再说,你就是在意了,你也没法子不是。

可没想到齐晟竟然就这样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把江氏给带出来了,虽然是换做了少年装扮,可尼玛你以为这样大伙就认不出了吗?你多少也给换个色啊,咱能不穿白了吗?

真是他大爷的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我头一个反应就是,这回热闹了。

若我不是这个皇后,我乐得场边上看热闹去。可我现在是皇后啊,是后宫大总管啊,不管是身后的黄氏等嫔妃也好,还是赵王那边的绿篱也好,出了事都是要归我管的啊。

用法律术语来说,我是要负连带责任的啊!

黄氏等人惊愕之后,便是暗潮涌动的愤怒。

张茶茶小姑娘那里还嫌不乱,一脸诧异地看我,问道:“大姐姐,皇上姐夫身后的那人是谁?看着像是个女的啊。”

我没工夫搭理她,紧忙着回头去看黄氏几个,小声却色厉地吩咐道:“都给我忍住了!谁敢给我惹事,我就叫她大旱三年!”

黄氏几个相互瞅了瞅,都低下了头没说话。

我顾不上太多,只当她们是答应了,用前所未有的利索身姿飞身上马,又紧着往绿篱身边跑。那丫头死活是不能上场的,齐晟本就恨她恨的牙痒呢,她若是再敢对江氏做个手脚,齐晟那里怕是死也不会放过她了。

场地另一边,绿篱身跨骏马手提缰绳,正杀气腾腾地望着对面的江氏。

我上去一把就拽住了她的缰绳,还不及张口,绿篱已是狠声说道:“娘娘放心,臣妾一定叫那贱人好看!”

说完看也不看我一眼,一抖缰绳往场中央飞驰了过去。

我的手就不由得一哆嗦,略一迟疑,果断地调转马头往齐晟与江氏那边奔了过去。

得!劝不了甲方,那就劝乙方吧!

齐晟已经上马,江氏却落在了后面,手上牵了匹胭脂马,正弯着小蛮腰整理着裤脚。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了齐晟,走到了江氏面前,从马背上伏下身来,好声与她商量道:“那个……苏……姑娘,咱们商量一下,咱们两个都不上场了,去那边看看小娃娃,聊一聊天,怎么样?”

说着,我便给她指已经被乳娘抱上看台的葳儿。

江氏直起身来瞥了一眼葳儿那处,眼神有片刻的怔忪,我心中一喜,刚以为自己把她给说动了的时候,她却冲我挑了挑嘴角,讥诮道:“多谢皇后娘娘好意,只可惜我君命在身,怕是不能承你这份情了。”

说完便也轻巧地跨上了马背,追随着齐晟而去。

走在前面的齐晟还专门勒停了马,回头笑着看过来,待江氏追上去了,两人这才并辔往场中而去。

我一时都看傻了。

新欢逢旧爱,前妻见继室,大房遇小三,编制内的对编制外的……这热闹可是大发了!人脑袋都快能打出狗脑袋来了!

因这是场临时组织起来的马球赛,所以大伙都没穿统一的骑装,颜色上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色都有。为了以示区分,早有球场服务人员准备了红、黄两色额带,小跑着送到各个骑手面前,供其挑选。

杨严额上已经勒了一条红色额带,正围着场地遛马,远远地见到我就喊道:“皇后娘娘愣什么呢?还不快去挑额带。”

说话间一人一马已是到了我跟前,脸上仍是一副嬉笑之色,口中却是低声说道:“九哥叫说写意不可信,留心她。”

我一愣怔间,杨严已是又跑远了。

齐晟、茅厕君、赵王等人已是齐聚到了球场中央,分作了几处,在马上勒缰而立。

没法子,我只能提着缰绳,故作镇定地往那边晃过去。走到半路我就打了退堂鼓,一会怕是怎么也免不了一场混战,就我这马术跟着瞎掺合什么啊,还是老实地一边呆着去吧。

这样一想,我立刻抬头冲着众人笑道:“你们先玩吧,我过去照看葳儿。”

说完一拨马头就往看台处走。

谁知没走得两步,便听得江氏在后面淡淡叫道:“皇后娘娘,人数本就不多,您再不上场,就更不好玩了。”

我勒停了马,转回头默默看了江氏片刻,调转马头往场中而去。

手拿两色额带的小内侍气喘吁吁地迎了上来,问道:“皇后娘娘,您选哪一色?”

我抬头瞄向四周,发现齐晟与江氏两人头上已经勒上了黄色额带,茅厕君是红色的,赵王那里迟疑了一下,从身边的内侍手上抽了根黄色的,绿篱则是毫不犹豫地系上根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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