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扮阿绣陪你在山顶赏梅,你明明说过,我是你最爱的那个人,那时你知道我是花月……”花月激动地继续说,“刘子固,我要你发誓,这辈子只爱我花月一个。”
“刘子固?”高公子终于听明白了,立刻激动地摇晃着花月,“你爱的是刘子固?他是谁?”花月被他摇得稍清醒一些,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是高公子,忙起身推开了他。

“我不是那个叫刘子固的,你就不要了吗?”高公子惊愕地问。

“对,我爱的是刘子固!不是你,你明白了吗?”花月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就要离开。

他闻听此言,愤怒至极,一把把花月拉住。

“我若非你所爱,为何到今日才说?先前的种种算是什么?玩弄吗?”

“当日我只为帮阿绣与她的情郎共结连理,才陪你玩玩,没想你这人还算有趣……”花月轻浮地娇笑,“不过你爱一个人,也不代表那个人会爱着你。我不爱你,我知你会伤心,但也只有一句抱歉……”

她想到跟刘子固的感情,黯然神伤,转身就要离去。

但高公子却紧紧抓住她,不肯放她走。他对她痴情一片,哪想她却只当他是消遣,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两人拉扯起来,花月衣服被他撕破,露出半条玉臂。她彻底清醒,怒火中烧,望着纠缠不休的高公子,眼中闪烁出凶狠的目光。

九、

林中瀑布前,卓云和刘子固各坐在一边休息。刘子固鼻青脸肿,身上尽是淤泥,卓云只有手背微微擦伤。

他心中恼火,打骂了刘子固半天,却发现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能停下了手。

刘子固沾着瀑布中的水洗了洗受伤的嘴角,仿佛一点也不生气。

“如今事情闹成这样,你要如何收场?”卓云见他脾气倒好,厉声问道。

“我与阿绣一见钟情,所以即便她爹给的压力再大,我也不改初心。直到花月出现,她让我看到另一个不一样的阿绣,阴差阳错,我真心爱上了两个女人。”刘子固看向卓云,痛苦地说,“她们均已成为我心中不可割舍的部分,我若然抉择,便要失去其中一个。”

“不要找借口,我看你是因为花月美貌色迷心窍,否则你怎会明知她是狐仙,还要跟她在一起?”

“我爱上花月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狐仙,当我知道以后,已经无法自拔。”他突然反问卓云,“你会因为所爱之人并非凡人而舍弃吗?”

卓云闻言一愣,因为他心中也爱花月,也同样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舍弃,不由无言。

“我知道无论选择哪一个,另一个都会受到伤害。我真的不想她们任何一人伤心……”他苦笑着摇头,“真不如刚才你把我打死算了。”

卓云也明白刘子固的痛苦,只感此事左右为难,换成任何人都难以选择。他只能长长叹气,起身离去,任刘子固一人坐在瀑布前思虑。

他在林中信步,直至星斗漫天,却见到花月正倚在树上喝酒。

“花月,你喝了多少?”他忙关切地问。

哪知花月却不耐烦地打开了他,卓云眼尖,见她衣袖被撕破,衣服上还有几点血迹,担忧她受伤,忙去查看。

“别碰我,今晚我不想见男人!”花月不耐烦地推开了他,“男人都是讨厌的家伙,讨厌!”

她推开卓云,转身离去,背影似有无限心酸委屈,跌跌撞撞地走入树林中。卓云心痛地目送着她在林中消失,才失落离开。

花月恍恍惚惚地倚在一棵千年古树下,大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根已长在泥土之外。她再也走不动,倚在树干上,昏睡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大树的根慢慢动了起来,从泥土拔出,悄无声息地伸向花月。

根尖流出几滴鲜血,滴到了花月手上。

同一个夜晚,阿绣正在家中等待刘子固。

桌上整齐地摆着几盘菜和盛好的米饭,看上去还没有动过,她正襟危坐,不断看着院子里的大门。

但大门紧闭,毫无动静。

她在厅堂中枯坐,直至天明,直至桌上的菜肴变得冷硬,也没有等到刘子固。

她面如死灰,吹熄了蜡烛,走向了屋外。

十、

平静的小镇上突然掀起了轩然大波,高大的酒楼外,众人议论纷纷,气氛沸腾。卓云恰好经过,忙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只见一块破门板放在地上,上面躺着一具满身伤痕的尸体,却正是高公子。高老爷、高夫人跪坐在地,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撕心裂肺。

“就是那个花月……她昨天来喝酒,喝得烂醉也不停下。公子追着她出去,今天尸体就被发现在河边,不是她是谁?”

众人皆哗然吃惊,有几个见过花月的,都不相信那么美的女子会是凶手。

而卓云更是面色大变,他看向山中,只见大山在白云映衬下如蛰伏的猛兽,巍峨而神秘。

而此时在温暖的小木屋中,花月悠悠转醒,起身却发现头疼欲裂。

“宿醉是这样的,起来吃点东西会好很多。”一个声音平和地说,却是阿绣。

花月这才发现阿绣已来到屋内,正在桌边摆盘,盘中果子皆是花月最爱。

“你怎么在这里?”她讶异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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