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日正当中,但是在秋天的季节里,这个时间的日头,就敛去了夏季里炙烤大地的那股子滚烫的热力,照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很舒适。
站在头里的那几位则是段一刀的老熟人,云剑,姜大把势,冷谦和灵儿小姑娘。身后就是小杜他们那些曾经在小宛镇见过的玄卫。段一刀的目光特意在灵儿身上多滞留了几秒钟,因为他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身上的那种灵动和天真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面相还是那么清秀可人,但是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的那种娇憨已经完全被透着冷意的理性所掩盖。整个人的气息,外露的气质和感觉都变了。

隐隐的,段一刀似乎猜到了导致她这一变化的根由,心里当时就一痛。

没错!情之一字,可感人亦可伤人。感人至极,伤人也是至深。心伤难医,情伤难愈,严重的当可危及生命,稍轻一些的也是自闭心门。

眼下的灵儿姑娘就是自我关闭了心门,将自己完全的封闭了起来,眼见自己情丝所附之人和主子拥抱在了一起,那种伤心震撼和刺激都不是她一个年仅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所能承受得了的。

争?那是对主子的不忠,抢?自己身份卑微,也没有那个资格。哀莫大于心死,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这个如花妙龄的小姑娘就被段一刀给“交待”了!

“灵儿……”

“小姐,午饭已经备好,是现在就用还是等一下。”灵儿没有理会段一刀那尴尬的神情,直接冲着自己的主子招呼道。

这段时间生的事情太多,所以**彤一直都没有机会和灵儿单独的相处过,所以就从根本上忽略了自己这个丫头的变化,虽然也有点奇怪于今天的不同,但是也没往心里去。少女的心就如同春天的脸,多变亦属正常。

“直接去饭厅吧,刚好有事和大家商量。”被爱情滋润得满心幸福的**彤,面色羞红的从段一刀的虎掌里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小手,在灵儿的委身相随之下,率先朝饭厅走了过去。

段一刀怔愣在当场,目注着灵儿的背影,心里真是百念横生,五味陈杂。说不清是种什么心情,只觉得很堵。真***,老子这不是作孽吗?

这时,肩头一震,被人拍了一下,“唉,这事儿不怪你,灵儿丫头只是一个孩子,过了这阵子就好了。别多想了。”云剑脸挂着无奈的笑容,招呼着段一刀刚想要离开,就被姜大把势给叫住了。

“老家伙,你先过去,我有点事儿要跟段小子说”

云剑疑惑的看了看他,也没做声,冲着段一刀点点头,就起身离开了。

姜大把势待云剑的身影走到了十几米开外以后,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打算把薇儿怎么办?选择彤丫头,甩了她?”

正在纠结的段一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吼道:“别他妈来问我,我不知道!”说完,就浑身戾气大冒的也朝着饭厅走了过去。

“你……”姜大把势被段一刀这一嗓子吼得一激灵,后面想问的话也憋了回去,看着段一刀的背影,很有点委屈的小声嘀咕道:“真不是个东西,竟找软柿子捏,有火冲我个屁呀!”

完了。也恨声恨气的嘟囔着随后赶了上去……

云家的饭厅很大,共计八张红檀木所精雕刻制而成的圆桌,每张桌子周围环摆着十几张同样是用红檀木制成的高背椅子。桌上的杯盘碗碟除了一些精窑细瓷之外就是水晶玉石所雕成,唬琅色的美酒盛在水晶杯中,映着珠光灿烂夺目。再配上八珍俱各,水陆杂陈的菜式,别说是吃了,就是看着都能把人看饱喽!不过,那个肚子能不能答应就是两说了。

段一刀在仅次于**彤的主位旁边落坐,接下来依次是云剑,姜大把势,冷谦和几个段一刀头一次见过的中年人在上相陪,灵儿小丫头是坐在**彤的右手边,也不知道是刻意安排的还是凑巧,这个座位的安排刚好避免了段一刀和灵儿正面相对时的尴尬。

众人身后尚有几名身着青衣的纤丽少女随旁伺侯,不过没多大一会儿,就被段一刀给打到邻桌坐下了,因为他是现代人,很讨厌自己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人站着伺候,这明显就是藐视人权,摆明了不平等嘛!

这跟现代那些酒店里的服务员不同,他们给客人斟茶倒酒,那是本职工作,是为了赚那份薪水。可在这里就不同了,丫头们是侍女,干的就是专门伺候人的活计,你就是干了,也没那份钱可拿。

在以往的时候,只是云家的内部的管理层在这里用饭,但今天特殊,午后就得启程赶回总部,所以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及。

大家伙都凑在一块儿,一方面是很久没享受过这么热闹的吃饭氛围了,另外一方面就是借着吃饭的机会,对段一刀所提出的猜测以及由此引的严峻形势提出一些行之有效的办法和建议。有点像是扩大会议的意思。

席间,仅是**彤借着一杯水酒替大家祝贺了段一刀的安全归来以后,就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因为眼下也不是大肆庆祝的时候,人家都快打上门来了,还摆酒庆祝,除非是白痴。幸好眼下在座的人没有一个白痴。ap;当段一刀把自己的猜测和担心提出来以后,整个饭厅就乱哄哄的议论成了一片,你一言我一语的建议倒是提了不少,可在段一刀**彤之流看来,那根本就无一可取之处。

以至于到后来,云剑、姜大把势等一些熟悉的人包括那几位头一次见面的中年人都把眼光投注在了坐在主位上的**彤和段一刀身上。

大家是把目光都投向了**彤的身上,而她!则是把莹莹如水的俏目转向了段一刀,因为她心里甜甜的想到,“有一个男人陪在身边,自己一个女孩儿家还真是省心呢!”

段一刀见大家都是一副期待的神色看着自己,一下子也犯难了,这个话好说,可是责任背不起,一旦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可是上千条人命啊!

似乎是看出来了段一刀在担心什么,**彤在桌子下面偷偷的握住了段一刀那宽大厚实的手掌,眼含信任的神色冲他点了点头。可是她这自认为隐秘的动作还是被时刻观察着她和段一刀的灵儿小姑娘捕了个正着。

灵儿心里一酸,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别过头去……

是以至此,段一刀也不矫情了,仰头干掉了杯中酒,身体一震,双目暴射着凛人的精光,双臂倏伸,手撑着桌面,就站了起来。他自己都没有现,就在他起身的一刹那,上位者的威严和气势正在他的身上攒聚暴。室内虽大,但是段一刀那清亮的嗓音还是传到了每一个角落。

“承蒙诸位的信任,我段一刀非常感谢,但是有句话一定要说在前面,也是需要在座诸位的一个态度。我并不想越俎代庖,但是眼下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一定要令行禁止,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回答的声音是异常的整齐,大有那么一点山呼海啸的意思。

段一刀点点头,虽然这个结果是他意料之中的,但当生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让他多多少少的有那么一点感动,当然了,在这同时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这声能!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它背后的意思,就等于是把所有人的性命都交到了他段一刀的手上,

好!功是他的,反之,就得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责备。可以说是一把双刃剑,没有人可以替他背,替他抗,就连亲如**彤都不行。

“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我们可以分批分散的走,将整个云家的队伍拆撒,以几十人为一个单位,以各种方式逐批撤离布尼斯,这个方法相对来讲要安全一点,但是度慢。

二,就是在城里散谣言,将夏家被灭的真相散播出去,这样一来,就可以引起城里的混乱,各个家财丰厚的士绅家族都会急于出城,人一多,聚合在一起的力量就会使军方在迫于压力之下,不敢擅自的关闭城门,也不敢当街就对各大家族动手。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趁此机会转移出去。

但是在这个前提之下,云家的高层领导要留下一两个,必要的时候,要在公众场合现身,让人以为云家并不是要集体大转移,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掩护绝大多数的人顺利离开布尼斯。

以上就是我的想法,现在提供给诸位加以讨论。我个人的意思比较倾向于后一种,哦,还有,云家的各个店铺留下一两个看守的人即可,没有了主事者,我想那些军方的人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段一刀的话音一落,嗡嗡声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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