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刀紧皱着眉头,强忍着顺着鼻孔窜进来的汗液味道,在漆黑的夜色里窸窸窣窣的完成了“扒衣”到“换衣”的大业。但他这动作即使在轻微也难免会传出来那么一两声异响。
段一刀扎紧腰带上最后一根锁扣,闻声敷衍道:“哦,我方便方便,妈的,跑的老子连屙尿的时间都没有……哇喔!这下爽了。”

“我日他娘,虎卫军这帮杂碎真他妈阴狠到家了,好在老子命大,只被他们带走了一条臂膀。唉!这次行动我们许家可是赔大了,把整个布尼斯附近的人手几乎都赔进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干没干掉那个姓段的家伙,还神器呢,老子连根毛都没见到,损失了这么多兄弟,还真他***不值啊!”

好家伙,真可以呀!被人撸断了一条膀子还能跑这么远,还有力气罗嗦这么一大堆埋怨,真不是一般爷们啊!段一刀搞怪的想道。

“唉,也是啊,我们家也损失了很多的兄弟,哦,对了,这位大哥,你的伤势不要紧吧?”段一刀语作关心地问了了嘴,为接下来这句话做了一个铺垫。

“谢谢小兄弟的关心,老子还挺得住……”可是这话还没等说完呢就出了一连串的痛苦呻吟:“咝……真***疼啊!我说你们大伙谁有伤药一类的贡献出来的点儿,让老子先顶一会儿!”

四周一边沉静,除了窜在林子间的冷风就是周遭人的粗重喘息和压抑的呻吟声。

“你们真***是一堆杂种,看在同伙的份上连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我呸。”这人显然是被失落和伤心充斥了整个胸膛,情绪估计也郁闷到了极点,说话的语气也是愈加的粗野了。大有那么一点借机撒泼的趋势。

“滚你娘的蛋,老子是杂碎你又是什么玩意儿?狗屁的同伙,这次的行动根本就是送死来了,即使没有后来的虎卫军,就我们这些人也讨不了多大的好处,你***还有命在,就烧高香吧!看看那些死去的兄弟,他们死的更他娘的不值,我他妈肋骨断了七八根也没象你个衰种似的在那儿唧唧歪歪。整个一娘们儿……呃……呕……”

话落,就听见在漆黑的空间里传出来了一声呕血的声音,因为这瞬间加重弥漫起来的是血腥味儿!

这位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显然是很有力度,虽然彼此之间只是因为利益而暂时组合在一起的,也没什么感情存在,但人的天性仍在,兔死狐悲的心理还是有的。所以这位的话音一落,先前要伤药的那位也消停没动静了,四周围除了喘息声也随之陷入了沉寂。

这不行,没人说话哪儿成啊?自己想问的话没没说出来呢!段一刀赶紧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来回的一顿摸索,恩?这里好象是有东西。

在围缠在腰间的类似于储物袋一样的长条布囊里,段一刀摸到了一些东西,有硬有软,将他从腰上解了下来,坐在地上湿漉漉散着潮气的杂草丛里,双腿盘靠在一起,然后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布囊,在黑暗中逐个摸索试探,用手指间的触感和鼻端的嗅觉来检验到底都是些个什么东西,看看有没有伤药一类的东西,好拿上他去跟人家搭话。

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似乎很多,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几个入手冰凉细腻润滑的瓷瓶,心里一动,拔开瓶塞,在鼻端闻了闻,味道很是辛辣刺鼻,但是没有甜腥味,应该不是毒药,因为大凡毒药都会有一股子甜腻腻的香气,这个东西或许就是伤药了。

问问看,如果挂掉了就算他倒霉好了,谁让他走霉运呢!心下打定主意的段一刀,站起身来,在黑暗中摸索到了那位断了胳膊的家伙身边,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这位大哥,兄弟我找到了一些伤药,要不你试试?”(“真的?”也是压着嗓子惊喜之极的催促道:“好兄弟,在哪儿呢?快拿出来,等回到城里在重金酬谢兄弟你。”

“好说好说……”段一刀满嘴的客气,在黑暗当中摸索到他递过来的那只手之后,也没管那个,一股脑的把那四五个小瓷瓶都放到了他的手里,“赶紧敷上吧!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不用,这黑灯瞎火的我先检查检查,别弄错了……”汉子说到这里才感觉到自己的这句话似乎对旁边的这位热心兄弟不太礼貌,赶紧解释道:“兄弟你别误会啊!大哥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这个、这个小心一些……”

本来就没多大学问的家伙,这一受人恩惠之下,连带着愧疚的心理,嘴上也就打起褶来了。

段一刀心里咒骂了一句,但嘴上却无所谓的笑笑:“应该的,应该的,这黑灯瞎火的是该好好检查检查,哦对了,大哥,兄弟有句话想私下问一问,成不?”

断胳膊的汉子一边用嘴巴拔开瓶塞检查里面的药散一边支吾着:“……兄弟……有话尽管直说”估计是被小瓷瓶里的辛辣味道刺激到了,所以一连气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末了。高兴的叫了起来,但仅叫了一声,就赶紧闭上了嘴巴,语带谄媚的语气,讨好似的的在段一刀面前低声的道:“九叶散!这个可是蒲家密传的顶极疗伤圣药啊!兄弟你的这份情义老哥我可欠大了,没说的,今后只要兄弟你有事招呼一声,老哥立马第一时间赶过来伺候着……”

段一刀劈口截住了他虚头巴脑的话头,也不在转弯子了,压着嗓子直奔主题:“这次决定突袭铁甲军是谁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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