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人还是死?”段一刀抢前一步,蕴涵太极真气的天绝刀借势前刺,带着迅猛的力道直抵环绕在白衣少女身上的淡蓝色有些透明的防护罩上,在阵阵刀鸣异啸声中,两种能量的接触点爆起了一圈圈波纹状的涟漪。但仅仅是引起了膜状防护罩的震荡,没有破裂的迹象。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现场环境所造成的压迫似乎只针对了紫衣老者与其在一起那另外三个紫衣同伴,其中以紫衣老者最为严重。瞧他那样子似乎离彻底崩溃只有一线之隔了!而云剑和灵儿姑娘以及另外那个小丫头与其说是被段一刀气势所冲击,还不如说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来得准确。

这时,众人耳中忽然传来一阵沉雷似的暴吼,声如霹雳:“我斩!”只见段一刀双手作势下压,已经凝结成了火焰状的血红色刀芒急吞吐,呲呲异啸,势要劈出……

“住手!”尖锐、慌乱搀杂着哭腔的惊叫声中,一道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带着炎热杀气的刀下。段一刀眉头一皱,已经下劈的双手顿时一窒,火焰吞吐的炽热刀芒猛然间停在了来人顶门一尺左右的高度。好在他控制力日渐增强,能量倏勉强可以达到心随意转的程度。这要放在几个月前绝对是一个切西瓜的场面!可即使这样,来人的小脸也被撩面的刀芒炙烤的通红,甚至额前的刘海儿都开始哧哧打卷了。

死命跑过来的灵儿姑娘,张开双臂将白衣少女挡在身后,泪流满面,娇面涨红,原本清秀可人的美眸里充斥着死寂与决然。精编贝齿紧咬下唇,急促起伏的酥胸椒乳堪可盈握的纤细腰肢,此刻也没有了荡人眼目娇美,反而更加衬托出了姑娘的娇弱和楚楚可怜。

她想死!这是段一刀的直觉也是看到小丫头不要命的扑过来之后脑海里冒出的最直接的想法。

“段……段大哥,如果今天非要有人死,才能平复你的怨气,你就杀我好了。我也是云家的人。也同样是你的仇人。我来代替她们。我……我只希望你杀我之后,能放过其他人,好不好……就算灵儿求你了,好不好?”清纯甜美的嗓音变得沙哑干涩,哽咽的语调更是字字如血,仰着满是泪水的小脸儿,血丝充斥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种苦苦哀求的眼神看着就让人心碎。

姑娘憔悴的面容,沙哑哽咽的语调,顺着粉嫩双颊流淌下来的泪珠儿,眼含的哀求神色,所有的这一切都让段一刀为之一震,但仅仅是略有犹豫,黝黑深潭似的双瞳闪烁着莫名的幽光,狠厉地紧盯着大张着双臂“十”字形挡在身前的灵儿,声调冰冷僵硬不带丝毫感情的呵斥道:“滚开!你还不够死在我刀下的资格。”这句话就就象是冰冷的剑一样刺进了姑娘稚嫩的心房里,心里的疼痛和失望简直是难以言表。眼前的世界在晃,天地失去了颜色,刺骨的阴寒和无声的黑暗在这一刻紧紧的包裹了她。少女的心在这一刻碎了!俏脸上刹那间血色褪尽,苍白的无一点人色。呆然望向段一刀的那双无神的大眼睛里失去了最后一点希冀的神色:“你……”颤抖着的娇躯猛地一晃“噗”一口鲜血脱喉而出,眼睛一闭,软软的栽倒在了段一刀的脚前,身下是被喷出的鲜血四溅而成的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色梅花。

情伤,人伤,神伤,天地在伤,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人也就跟着失去了灵魂!

遭了!段一刀心里大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一时间,呆楞得象个木桩子一样杵在了当场!到这个份上他反倒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时,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不少人。领头的正是出去打探消息的大把势姜霸。脸色甚急,象是生了什么事情,赶回来报信的。可眼前的一切看得他心里一哆嗦,再看到段一刀的形象、倒在他脚前的灵儿和她身下的那一滩刺目的血迹。更让他心底寒。嗓子眼里呼出都是凉气!手脚麻,浑身上下直冒冷汗:“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段小子又什么疯啊?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都这样了还不够吗?”嗓音娇脆、甜美、沉静,丝毫没有慌乱,根本就无视斜指在自己胸前不远处的那把喷着火焰的血红色大刀,语气中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浅浅的嗔怪味道。

“什……什么?”段一刀一愣,随即眼光一凝,压低着嗓音,沉声道:“你别以为有了这个傻丫头横插了这么一脚,我就……”白衣少女没有再理会段一刀,环绕在遍体周围的淡蓝色能量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散不见了。莲步轻移,朝着躺倒在地面的灵儿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象是给自己解释又象是给段一刀解释:

“所谓相由心生,眼睛更是心灵的窗口,是人内心深处最直接也是最本源的体现。神色变化迅疾而怒的人,有邪气;眉目严肃、冷峻而眼神黑白分明,脸色不变的人,有正气;怒时眼神如果垢滞而眼珠不转动的人,则有乖戾之气。

你邪气正气皆而有之,惟独没有乖戾之气,眼神里有杀气而没有杀意,眼底蕴涵的是不平而不是你说的仇恨,或许早些天是仇恨,但现在早就消弭不见了。你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已。对我们给你施的下马威感到气愤。说白了,你就是一个小气的男人!是为了争回自己的面子!我说的对吗?”白衣少女俯下身子,将躺倒在地的灵儿抱了起来,绝美的娇面上眉头微颦,嗔怪的瞪了段一刀一眼:“我只是没想到这个丫头会这么傻。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话有多伤人吗?现在怎么办?”

被白衣少女的一番话震得恍如雷击的段一刀,就象是霜打的茄子一样。遍布空间之内的杀气早就在姑娘第二次开口的时候消散于无形了,火焰消失的刀也垂了下来,脑袋也耷拉了。蔫儿!蔫儿的那叫一个彻底!我靠!这丫头是妖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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