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时间还来得及,虽然天色已经大黑了但城门还没关,城门口也是灯火通明,排在前边的人也不是太多,应该很快就轮到自己了。
“站住!路引拿来看看。”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他正在欣赏的过程。是守城的卫兵。大概是看到了段一刀探头探脑的德行,不象是什么正装货。所以态度也不是很友善,用一种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又不耐烦的催促道:“路引、路引,没听到本官的话吗?”

段一刀随手往身后一指,也懒得理他了,随意的应付了一嘴:“后面呢。”说完,就抬脚准备从他旁边绕过去。

“我是说你的?拿出来给我看看?”

段一刀眼睛一厉,刚要火,就被差了他几个身位,从后面几步赶过来的老姜一把拉住了,抢身拦在段一刀的前面,阻住了他要前冲的势头,同时从怀里摸出了一快巴掌大的淡黄色牌子,递到检官的手里,淡淡地道:“我们是云家紫藤萝商会的人,这是商业本部开设的通关令牌。”

“哦……”检官半信半疑的在老姜脸上扫了几眼,松开了紧握在手中一直没有撒开的剑柄。朝腰后挪了挪。信手接过了老姜递过来的令牌,刚扫一眼镌刻在令牌上的紫藤萝图案和商业本部的印花,那脸上瞬间就变了样,本来尚算得上是高大的汉子,立马就矮了半截儿。满脸谄媚的笑容,双手捧着令牌,恭敬的举过头顶,

“请您原谅,小的有眼不识真人,只是……只是您……您这位同伴的行为举止很……很……”老姜一把收回来令牌,随手打断了他的话头,脸色一沉,显得很不耐烦的催促:“别废话,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您请……请。”看到这位主儿的脸色不善,检官赶紧错开身子,点头哈腰的让开了通路。老姜也没再理他,转过身来笑呵呵的招呼段一刀:“走吧。”

走在城里宽敞整齐的大街上,段一刀仔细的琢磨着手里那块从老姜那儿要过来的令牌,看看花纹,又用手感觉了一下质地,半晌,才很是奇怪的问并行在身边的老姜,并顺手把牌子还给了他:“这也没什么嘛?干嘛那小子看了这个东西以后,就变得跟一孙子似的?”姜大把势将牌子重新揣到怀里,很耐心的解释道:

“呵呵……牌子到没什么。但是他代表的含义可就不简单了,你没看到那上面的那个紫藤萝图案吗?那就代表着云家,是云家的家徽。你知道整个伊斯坦帝国能有几家商号才能有资格弄到这种牌子?”见段一刀只是看着自己没有接过话头回答的意思,才接着道:“九家!只有九家。整个国家的商号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可就只有九家才有资格拥有这个东西。有的时候这个东西比官府的通关文件都管用,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城门检官了,就是城守见了这个东西也得乖乖的给咱们放行。”

“我靠!”段一刀眼睛登时大了一圈儿,语气极其夸张、表情极其猥琐、口水估计都在嘴里舌头底下酝酿了:“那爷们要有了这个东西,还不是满天下乱逛,到哪儿都跟自己家后门似的?这个东西只是过关卡的时候才有用吗?能用他免费下馆子、住店啥地吗?”眼睛里精光闪亮,嘴角有晶莹透明的东西隐现。

老姜打趣儿的拍了段一刀肩膀一下,摇头失笑道:“你这脑袋里整天都装些个什么东西呀?怎么几句话不到,就跑的没边没沿儿的啦!这个东西要是什么地方都可以通用的话,那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成天揣着这么一块牌子满大街晃悠得了!那还不是要啥有啥呀?”

“切!”段一刀白了身边这老家伙一眼,口气很不屑的道:“整半天就一个通行证啊!听你说的这么难弄那么难得的。还以为是多么高级的玩意儿呢!”“我……我也没说他高级呀?我就的意思就是说他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身份、身份你懂不懂……”姜大把势脸色胀得红,跟在段一刀的后面连连解释,可人家根本就不理他了,眼神早就落在了街道上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身上……

夏季的六、七月份,是最糟糕的季节了,如果下雨了就会是一个连雨天,又称之酸梅雨的季节,如果不下雨的话,又会旱得要死。闷热的气息是挡都挡不住。所以人们在这个季节里一般都会在晚饭后走出家门,拖家带口的出来吹吹夜风,虽说这夜风里也都夹杂着一丝暑气,热浪滚滚。但在这大晚上的也总比呆在家里憋闷着要强上一些。

而城里又不比乡下,没有乡下那么大的空地儿,又是花又是草的乡野气息浓郁,不愿回家的话,还可以就近在野外,幕天席地的对付一宿,等第儿天早上再回家也不尺。一些漏*点上来的年轻夫妇更可以在这种地方玩上一把野鸳鸯。没有了家人和孩子的打扰,还能更好的体会一下二人世界,玩点新花样什么的。极尽惬意和畅快!

城里就不行了,除了那些家里就辟有花园草地,可以拂风纳凉的豪门大户以外,普通的升斗小民也只能是在晚饭后趁着睡前这段时光在街里逛荡逛荡了。家里有待嫁闺女的更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街上被哪个豪门少爷一眼相中,这样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所以每个城市里一到这个时候,走在就街面上的大小姑娘、年轻俏妇就特别的多。当然了,绝大多数是在家人的陪伴之下才敢出门的。也有特例,不过这些特例就不是小老百姓这个圈子里的了。

街上的遛弯儿逛道儿的行人、推车掸担儿的小贩儿、一点也不比白天少,吆喝叫卖的声音在这嘈杂的人群里,离老远就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有的时候看不到人,但人家那声音先传到你耳朵里了,甭管匝地,先留个印象再说!真不愧是专业人士啊!嗓子就是够亮!街道两旁的高低错落的店铺、酒楼一类的商家大都是灯明火亮的在开门营业,看门口忙活的伙计那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时候的生意甚至比白天还要红火。

段一刀这一路上是看得津津有味,再加上这货的卖相极佳,身材雄壮高大,气质风标格外引人注目,如果不是身上的衣衫服饰过于普通了一些,一准儿被别人当成是什么豪门贵府里的少爷公子一类的,但就是这样还是把那些从他身边擦身过的妙龄丫头们看的面红耳热,一双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射出来的那种蕴涵春情的火辣辣目光,浓得都快把他身上戳出洞来了。

享受着利如刀剑的火热目光,被周围空间里浓郁的少女春情包裹环绕着的段一刀,风度极佳一一的含笑点头回礼,有妞儿看上自己是好事儿啊!虽然不能跟她们生点什么什么的,但还不能伤了人家的小心心不是!这边刚一风度翩翩的点头跟人家回礼打招呼,可转过头来就不是他了!看没人注意自己了,就急忙拉着姜大把势问这问那,起初还好一点,姜大把势也耐心的给他解释解释,可到后来他就问得越来越离谱了,从嘴里蹦出的那些名词自己听都没听说过。索性就离他远远的,让他自己一个人单耍去吧!省得拉着自己丢人!还、还这里的女人穿胸罩吗?可胸罩是个什马东西连听都没听过,自己那儿知道啊!

从进城到现在差不多走了得有几千米了吧?段一刀回头估算了一下距离心里琢磨道。可那个什么云家的分公司到底在哪啊?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十几米开外的老姜,大声喊道:“大把势,那个什么分公司办事处到底还有多远呐?爷们儿这可有点顶不住了,胃里报警了。”

“你左边四、五十米街口处那个‘鸿泰’酒楼看到了吗?就街对面那个……”段一刀往老姜说的那个方向一瞧…晕!一排排全是几层高的小楼,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的嘛!

“过来、过来。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啊!过来领我去……你倒是快点啊?”看着老姜满吞吞的架势,段一刀跑过去,不由分说的夹起他的胳膊就走。“哎……哎。你等会儿啊?”姜大把势使劲把胳膊从段一刀的怀里挣出来,语带不满地埋怨道。“刚才也没看你这么着急,现在着急了,刚才干吗去了?”

“嘿嘿,刚才不光顾着欣赏街景了吗?头一次进这么大的城市总得先欣赏欣赏吧!”

“你得了吧!我就看你光顾着泡妞了。还欣赏街景……谁信呢。”老鸟就是老鸟,眼睛毒,说话也不给人家留余地。段一刀脸上顿时就红了一下。无视老家伙鄙视的目光,权当没这回事。就重新扯着大把势的胳膊朝他说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四五十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看着眼前这座气派的五层酒楼,站在门口处,也没进去,只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嘀咕道:“我地乖乖!这就是云家的分公司所在地?这也忒夸张了点吧?盖这么一座楼得花多少钱呐?”

“是啊!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可多来几次就习惯了。”老姜也在旁边附和道。

“恩,走,我们……”话没等说完,就突然被人在背后猛地一下给扒拉一边去了。因为事突然,再加上段一刀跟本就没有防备,被人从后面猛力一推,身体踉跄着就朝着门框的方向撞了过去。势急劲猛。这要撞上了一准儿个头破血流的局面!好在他身手够灵活,头脑当中的瞬间反应极快。虽然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但基本的动作还是可以使出来的。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在老姜的惊叫声中,只见段一刀在身体前冲的刹那间,脚步瞬间连续换了几个方位。双脚迅捷的划出几道奇怪的弧线,身体像是旋转的陀螺一样呈抛物线形旋转出了七、八米的距离,才站稳当。稍微有点气喘,但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被撞的头破血流的厄运。

“怎么样?你没事吧?”段一刀脸色阴沉的吓人,眼神里迸射着透骨的杀机。慢慢的推开眼含关切的神色看着自己的老姜,缓缓摇摇头,眼光透过老姜的肩头向他身后望过去……

“你……别冲动!他们是……”一看段一刀有要飚的趋势,老姜脸色一变,刚要开口拦阻,却被段一刀的眼神给吓得一激灵。一股冷飕飕的感觉从心底深处腾地一下就窜了出来,两脚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不自觉的就给段一刀让开了路。

段一刀眼里迸射着难掩的杀机,血海搏杀里洗炼出来的杀气夹杂着他本身才有的那种无形无质的煞气。形成了一股憾人肺腑的压力,浸人心魄。以他为中心呈波浪状向四周迅的扩散开来。十几米的空间内气温似乎都在急剧的下降,阴寒刺骨,闷热的夏季变成了罡风凛冽的寒冬!

“刚才是那个狗娘样的杂碎!给老子滚出来!”声音不大,但似乎都失去了人类的感情,如果现在有一个熟悉段一刀的人在场,一定会说一句话:

谁惹了他,就有多远就滚多远,要不就等死吧!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绝刀”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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