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苏释颔,“好茶叶素来能赚钱,我和之然想赚点小钱以后花。”他转头对崔适然道,“瓜子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们的事,不用瞒她。”
崔适然点头,微笑道:“苏沉妹妹自然是不同的。”他说话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听的人觉得他注意的重视的是你,只是你,是你而不是别人。

何苏释听着觉得别扭,牙齿酸倒一片,“叫苏沉就好了,小瓜子也行,别用妹妹妹妹的来喊,听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有,”他严肃的看了看崔适然,“你以后来我家别这样,我妹妹还罢,若是其他人听到你这样说话,会以为你对她们有意思的。”

崔适然轻笑一声,五官顿时生动起来。他本身长得只是端正而已,但是大概由于跟随外祖父修过道,很有些凡脱俗的感觉,让人觉得这孩子的是俊秀。

何苏沉看得呆了呆,随即清醒过来,皱着眉道:“哥,真要弄茶园子?你们是要卖原茶还是卖成茶,卖哪个等级的?上品还是中下品?”

“自然是卖上品成茶,中下等茶叶如何能赚到许多钱?”何苏释肯定的回道。

何苏沉相当无语了,“哥,你确定你们准备好了?茶类行业哪里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如果真的那么方便,岂不是人人都去做了?你想想,一般的上等茶叶产地早被人定下了,你们去哪里找?且不说这个,光是最简单的绿茶都起码要杀青、揉捻、摊晒、干燥好几道工序,你们就算有钱,去哪里找那么些熟练的工人?”

她平了平气,忍不住又道:“如果你们要做花茶,更是麻烦,还要窨香茶叶,不管是蒸制压制,寻找上等花料,窨制多久时间,都是没有长久经验就不知道的事情,真的折了本,哥哥们怎么办?”

何苏释似笑非笑,“想不到瓜子你还蛮清楚这些。”

何苏沉愤愤然道:“当然,请尊重专业人士!”她说完才想起房里还有一个人,忙又加了一句,“之然哥请见谅,我因为一贯喜欢喝茶,所以很注意这方面的书,我……”

“我知道。”崔适然没等她说完便道,似乎对她为何如此了解茶类行业一点也不奇怪。

何苏沉有点窘迫。她说自己是专业人士。其实是极其夸张地说法。对于茶类地了解也不过是考试地时候熬夜啃过地几本书里面恰巧有那么一点点知识在。用来唬不在行地人还罢了。稍微知晓一丁点地人只要问一个微深地问题。她就会完全答不出来。

崔适然往她面前地桌上挪过一碗红米小麦薏米粥。又附上一小块乌梅饼。云淡风轻地道:“我学过一点点茶类地东西。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之然跟随张真人一起住地时候。是负责管理真人地茶饮地。”何苏释笑得很是灿烂。丹凤眼往上一翘。杀伤力直径达到一百米。

“因为外公对茶地要求很高。我没办法。只能从茶叶种植地步骤就开始把关。不然他喝不到满意地茶。是会脾气地。”崔适然给她布好碗筷。自己也拿了一块饼。

……

……

真是不可爱的小孩……做人要平凡一点才惹人怜爱啊……何苏沉无力的想,神秘诡异又奇特的道士一族,最好不要去惹他们。

她拿起碗准备喝粥,蓦地想起这粥是崔适然帮弄的,连忙道谢,何苏释止住道:“他喜欢做这个,你不要管,这种便宜,能捡一天是一天。”

无语了……你们熟到这种程度么?用这种随意的态度对一个宋朝的人,总觉得怪怪的。

何府家规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餐,她终于有机会说出自己憋了许久的疑问,“哥,你们准备瞒着府里的吧?我不觉得奶奶和崔家奶奶会不知道你们的事,很快就会被现,如果被现了,你们怎么办?”

“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奶奶她们,”何苏释道,“只要在府里的事,总归是瞒不过的,只是做个不想让人知道的样子而已,况且等到茶叶出来的时候如果不亮明身份,肯定会被人盯上,到时麻烦得很。”

既然是瞒不住,那你做个样子有什么用?她无奈且无语,但还是道,“那园子置在哪里?打算雇几个人?去哪里雇人?你们都要去学堂,那平常谁打理园子呢?”

崔适然道:“我在虎丘那边看到一个不错的山头,很适合种茶,就是瞧着不错才起的置茶园子的心,至于雇人,已经让人去办了。”

何苏沉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们……到底是打算制什么茶?”

“此话怎讲?”崔适然偏了偏头。

何苏沉又皱了皱眉,就她所知茶按商业习惯分六大类——绿茶、红茶、乌龙茶、白茶、紧压茶和花茶,绿茶应该是制作最简单的,苏州的茶叶一般都是绿茶,红茶也被宋徽宗提前几百年给弄了出来,但是制作工艺现在是机密,就算自己会也不敢让人做,看徽宗那架势就是想用这个来赚钱的,谁敢和他抢啊,更何况自己还不会。

她想了想,打定主意就不乱开口秀自己那半桶水了,就算说了出来也解释不清楚,茶类行业本身就是技术性极强的一个行当,根本就不是她这种看过几本泛泛而谈的小的,于是丢开那些个分类直接问:“哥哥们是打算制花茶还是绿茶?还是一起来?”

崔适然直接道一起做。他复又笑笑,“苏沉不用担心,这事已经有老练的人在着手做了,怎么着都不会让你哥赔本。”

何苏沉讪了讪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何苏释则得意的道:“到底是自家妹妹。”

他们又说了片刻话,崔府遣人来找,说是老太太找少爷了,崔适然于是告辞回去。何苏沉见终于有闲,于是拖着老哥就去了书房,在里面插上门不算,把窗子都掩了,她郑重的拖了椅子出来,倒了茶方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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