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卡妮洛抱着身体缩起来。
谁能听到她的声音?谁来救救她?

斜梯通道对那头野兽来说太小了。一只长长的手臂伸了进来,想把维卡妮洛捞出去。尖锐的指甲几乎贴着维卡妮洛的头发划过,但还是够不着她。那野兽并非毫无智力,它缩回手,换成更长的尾巴伸进来,卷住维卡妮洛,终于把她拖出去了。

维卡妮洛感觉到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出去了,没法正常呼吸。好在野兽很快就松开尾巴把她扔在地上,她认命的闭上眼。阴影笼罩上来,一阵阵温热腥臭的野兽气息喷在她脸上。

深夜,阿米尼尔,寝殿外的大厅。

一名侍妾挨了一耳光,她反而匍在地上爬过去亲吻霜后的脚。

“女主人,请饶恕我。”

打她耳光的是一个身形粗壮得不逊于男人的女人,她揪起那名侍妾的头发把她从霜后的脚跟边拖开。

斜靠在软榻上的冰霜女王看起来极为不耐烦,几个连事也做不好的蠢女人打搅了她休息。她用手撑着头靠在软榻一侧,一枚亮晶晶的蛇戒正好盘在无名指上。

其他几名侍妾也在一丈开外的地上跪着,各个垂头丧气,严冬的女主人喜怒无常,谁会下一个遭殃呢?

“我让你们吓吓她,没让你们把她关到塔上去。”霜后一副很头疼的样子。“伟主很宠爱她的。”

“这自然是我们做的,与女主人您无关。”挨了打侍妾讨好的说到。

“屠宰塔就是冷了点,第二天自然会有人发现她的。”另一名也辩解到。“而且是她自己不长眼跑上去的。”

“屠宰塔么……”霜后沉思了一会,想起了什么,便侧头问身边的粗壮女官到:“拉喀什,今天是什么日子?”

拉喀什不但长得像男人,嗓音也很像,如果你仔细看还会发现她有长胡子,但她确实是女人。她只想了片刻,马上用极为浓重的嗓音:“今天是盈月日,王后殿下。”

霜后腾的一下从自己软榻上站起来,睡意全无。她瞪大冰核一样的眼睛,失声到:“真的是盈月?”

拉喀什点点头:“一天不差。”

“遭了!”她来回踱着步,长长的裙摆在身后拖来拖去,差点绊倒自己。拉喀什赶紧扶住她坐下,跪在底下的一排侍妾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面面相觑着。只见霜后咬着下嘴唇,眉头锁在一起,她命令到:“拉喀什,去通知阿多那的守卫上去放她下来!”

不等拉喀什应声,她又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

“不,不用去了――已经来不及了。”

她勾勾手指,立刻有侍女为她端上一杯含酒精的饮料,她随手把杯子丢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汁全洒了。然而那些汁水却没有渗进地毯的纤维里,而是蒸发起来,化作袅袅的水汽,水汽在半空中萦绕、变幻着,最后聚成一个年轻女人的轮廓。

女人倒在地上,一头怪兽正扑向她喉咙。

撞上的刹那间,烟消云散。

在很久很久以前,萨基亚用屠宰塔惩罚那些犯了大错的女人。

在盈月日那天,她们就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了。执刑人把她们拖到高塔上,萨基亚养的“宠物”们闻到脂粉的味道就会从阿尔多下方的巢穴里飞出来,它们平时被禁锢,早已经饥渴难耐。

那些“宠物”的进食习惯非常糟糕,它们会一边享受女人一般吃她们的肉,从来没人活着下来过。

长久以来,屠宰塔三个字就是黑暗英灵之城所有女人的噩梦,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犯了错,被拖上去活生生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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