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所以在去往前厅的路上,杜荷特意向杜荒这个碎嘴打听了一下关于萧瑀这个大唐重臣的具体的情况。
结果不打听还好,这一听,还真把杜荷给吓了一跳。

祖父是后梁宣帝,姐姐是前隋皇后,媳妇儿与李渊更是姑舅表兄妹,若真个论起辈份来,就是说他是李世民的表姑父也不为过。

皇室之后,三朝富贵,累经数代的金枝玉叶,便是用脚指头也能想象得到,这个萧瑀还有其背后的世家势力与影响力,已经达到了何种惊人的地步?

这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朝廷大员那般简单了,三朝数代的积累与沉淀,已经足以让他与当朝的任何一个世家相媲美了,而对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怕是就连皇上,也会多有顾忌。

难怪老爹在提到这个萧瑀时表情会那般地郑重,原来问题的根源就在此处。

“不止如此,”杜荒接声说道:“宋国公早在十几岁时就已是前隋的银青光禄大夫,后来投了高祖,深得高祖器重,不止授其光禄大夫,封宋国公,更是将其拜为当时的民部尚书,”

顿了一下,怕他们家少爷不明白,杜荒又接声解释道:“也就是现在的户部尚书,那可是响当当的正三品的大员,手中掌有整个大唐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等等等等,可以说是掌握着整个大唐命脉的实权重臣,若不是深得高祖皇帝信任,高祖皇帝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由他做?”

“现在呢?现在他还能再承得皇上器重么?”杜荷神色如常,并不为所动,现在毕竟是李世民这位唐太宗的天下,萧瑀在高祖李渊时代便是再为辉煌,却也早已成了过去,杜荷现在最想要知道的,是萧瑀现在在李世民这位千古名君心中的位置。

“这个,”早料到他们家少爷会有此一问,杜荒好整以暇地躬身回道:“贞观初时,这位宋国公直接被皇上拜为尚书左仆射,在尚书省帮助皇上管理日常政务及部分官吏的任免之责,在朝中的权势可谓一时无俩。”

“不过好景不长,”杜荒接声说道:“萧大人在左仆射的位置上呆了不到两年,到了贞观三年,也就是去年年初时,这位宋国公就因一些事情在朝堂上触怒皇上而被废在家,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官爵。”

“尚书左仆射?”这倒有些意思了,杜荷的眉头一挑,轻声向杜荒问道:“若是本少爷记得不错的话,房伯父还有我爹他们两个现在的职位,就分别是为尚书左仆射与尚书右仆射吧?”

“少爷说得不错,”杜荒接过话头儿,道:“所以,这位宋国公与房大人还有老爷他们一直都有些不太对付,既瞧不上房大人还有老爷他们浅显的出身,又有些看不惯或是说有些妒嫉和不满皇上对老爷他们的宠信与恩赐,所以,这位宋国公与咱们还有房大人之间,几是从来没有过来往。”

“是吗?”杜荷饶有兴致地回头看了杜荒一眼,轻声说道:“看不出,你对这位宋国公,倒还是蛮为了解的嘛?”

这小子,不会是某个势力派来杜府的双面间谍吧?想起后世电视中常看到的一些谍战剧情,杜荷心中无不恶毒地胡乱猜想。

“回少爷话,”听他们家少爷问起,杜荒很是自然并且理所当然地接声回道:“这并不奇怪,不止是萧国公,整个长安城内,所有与咱们杜府交好或是交恶的大宅门儿,小人心里都记得万分清明,不然的话,平素随着少爷出门游玩,若是眼力不到,得罪了不当之人,那可不是小事。”

“呃?”一句话,又把杜荷给噎了个哑口无言,看得出,这个杜荒就是老爹老娘派来提点和看护他这个不太成气的小儿子的,至于杜荒脑中所记下的那些资料,多也是出于老爹或是老娘的授意,省得自己在外闯祸时所招非人,弄得最后便是老爹出面也收拾不了局面。

可怜天下父母心,尤其是自己儿子不成气的时候,更是得诸事劳心,甚至连儿子出门后所遇到的种种境况,都得事先有所预防与准备。

说话间,主仆二人就已到了前院儿,在客厅的偏侧一个隐晦的小窗跟前,杜荒抬手指着正在厅里与杜楚氏叙话的一个白须老人,开声向他们家少爷介绍道:“少爷您看,那位老先生,就是宋国公萧瑀萧大人了!”

“废话!”没好气地白看了杜荒一眼,杜荷轻声喝道:“你觉得本少爷是傻子么,客厅中只有三人,除了娘亲与大哥之外,另一个不是萧瑀难道还会是张瑀李瑀么?”

说完,不理会杜荒在后面的诚惶诚恐,杜荷直接跨步,朝着正厅厅门走去。

“娘亲!”进得客厅,上前先与杜楚氏行过一礼之后,杜荷又转身拱手与萧瑀见礼,道:“小子杜荷,见过萧大人!”

“嗯,”萧瑀面无表情地点头回礼,而后低头深看了杜荷一眼,轻声问道:“你就是杜荷?”

“正是小子!”杜荷从容淡定地坦声回言。

“果然是少年老成,一表人才,”萧瑀再次点头,虚声言道:“杜仆射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幼子顽劣,当不得宋国公如此评断。”不管人是不是出自于真心,不过身为人母,杜楚氏却还是要替儿子谦虚客套两句。而后,杜楚氏将目光移至杜荷身上,轻声向其问道:“荷儿不在后院好生养伤,怎么有暇跑到前厅来了?”

老娘的一句养伤之后,杜荷明显感觉到了萧瑀面上神色的尴尬,颇有一些手足无措甚至是老羞成怒之感,显然,对于萧瑀此次的来意,老娘亦是心知肚明,提前说上这么一句,也只不过是想要堵上萧瑀还未出口的话语而已。

“回娘亲的话,”杜荷颇为配合地拱手说道:“孩儿眼上的伤势虽重,但是手脚却是没有大碍,听闻宋国公过来府上,父亲卧病于榻,不便相迎,身为人子,孩儿哪有不过来代为拜会之理?”

“嗯,”杜楚氏轻点了点头,温声说道:“难得你现在这般明理,且在一旁坐下叙话吧。”

“是!”应了一声,杜荷又弯身冲老娘还有在座的萧瑀拱手一礼,这才提摆在老大杜构的下首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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