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各位”是许宁掺杂了少许能量喊出的,所以显得声音格外的大。)整个客栈吃饭的人连带掌柜的和店小二都一起被镇了一跳。这声音简直像打雷了,客栈的人一起咂舌不已。
“在下张大卫,字邦德。先时因家道中落,祖辈迁于海外西夷之地。到我时,家中小有余财。然未曾想,蛮夷之地,礼乐崩坏,身体发肤,随意削去,竟成了这副不伦不类不孝的鬼样子。虽居海外,到底还是心慕中华,由此,我又回到了我天朝上国。然而,我出生于蛮夷,凡事往往不知就里,特此在此请教诸位走南闯北德高望重的先生。今日这家客栈的一切花销我尽数应下了,只求诸位能教我天朝上国应有之事,各种奇闻异事,侠客义士我也喜闻乐见。如有所得,此皆天朝文明教化之功也。”

这话说得漂亮,最重要的是实惠给的漂亮。在这客栈落脚吃饭的哪有普通平常人家?大多是四方跑商的商人和保镖护院的拳师,不是满身铜臭就是脑仁只有松子大小,一旦落了实惠,那还不满堂喝彩,四处起哄?

一个个自以为见识超卓,纷纷挤了过来。许宁收起自己满脸的冷漠,笑呵呵的像是冤大头一般口中随意问着那些luàn七八糟的问题。

“什么?郭靖郭大侠?好家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一个粗眉大眼须发浓密黑黝黝的壮汉毫不客气的坐在许宁的旁边,口中的唾沫星子简直能够飞出几里地去。“那郭靖郭大侠啊,多少年来纵横川陕未尝一败,那叫一个声名显赫啊!喝!胸口能碎磨盘一般大小的石头,肩上能跑马,拳上能站人!两只眼睛一睁开,比那气死风灯还要亮上几分,他要是生气起来…….”

这是郭靖?这是买狗皮膏药和大力神丸的江湖杂耍吧?后面简直都快成希腊神话了。许宁摇摇头让这个家伙滚开,心里寻思着能不能再听点别的什么。

“到底是化外蛮夷,怎么都带着一股腥臊之气。”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许宁抬头望去,一个头戴文士方巾的书生坐在大厅的一角正目带不屑的向他望来。

许宁心内微微一哂:就凭你,也配评论我?但是奔着一条信息的价值远远超过这家伙的原因,许宁还是笑着向他拱了拱手:“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又有何见教?若是我打扰了先生的清静还请先生多多见谅才是。”

中国的文人是越到近代骨头越软,到后来直接成为了政客。许宁一直以为古人读书一般都是高风亮节的,未曾想眼前的这个也是给一个杆就往上爬的货sè。那书生站起来回了一礼,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位邦德兄,在下秦朗字三木。之前并非有意折辱,而是看阁下遇事不周,有意提点,故而高声大语,出言相试尔。”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许宁眉头一跳,顿时看清了这个家伙贱人的本质。他确实是在出言相试不假,不过是看许宁身上有钱,想要突出奇言。想要来做个幕僚或讨些银子吧?爷又不是刘皇叔,你也不是诸葛孔明,试你妹啊试。

许宁抬步下楼,坐到了那个秦朗的家伙面前:“三木兄有何见教?”“邦德兄客气了。”三木大战邦德?比关公战秦琼还牛。

秦朗喝口清茶清了清喉咙:“邦德兄,刚才见你所言所行,心慕中华,渴求教化,未尝不是一有识之士,为何舍本而逐末?”

许宁一愣:“此话怎讲?何为舍本逐末?”

“一者,你初来大宋,或许不知,短发乃是囚徒之状,实在有辱斯文。天朝上邦,原与那海外蛮夷之地不同,又规有距才成方圆,文明之处又与那些撮尔小国不同。须知在路上行走,一般便须路引。邦德兄若不求出路引,以你如此打扮,恐怕会与官府纠缠不断,遇一酷吏,求生不能,其死也不得,岂不是悔之晚矣?早早定了祖籍与路引,一旦子孙荣光又或者邦德兄你事业有成岂不是光宗耀祖的美事一桩?”秦朗这家伙居然还真是说到了许宁不曾考虑过的细节上面。

许宁好奇的看着他,看他还有什么话说。秦朗顿了一顿道:“二者,大宋素来重文轻武,邦德兄又何苦去打听那些武夫飞盗之类的人物?奇闻异事或许能一笑,但是要成就大事还是要多读四书五经,文略达于人前才是。”

许宁轻轻一笑,手一翻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来扔给他:“三木兄的话让我受教了,只是不知这路引该如何办理才好?”

秦朗神秘一笑,手却不着痕迹的把那块金子收了起来:“若是邦德兄有意,不妨在这客栈多盘桓半日,我定会还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家世。”

饶是许宁心内再如何镇定自若也不由得目瞪口呆:靠!感情是办证的?“若是不行呢?”秦朗一拍胸站了起来:“哪有不行的道理?家父正是这潼关丙区的地保,我又是有功名在身的,不到半日便可了。没有路引,头发又断了,不如就是家里发了火灾吧,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看他这副业务娴熟的模样,许宁的肚子都快笑疼了:“这是宋代版的有关系办证吗?太牛了!”说完一切,秦朗匆匆而去,果然不到半日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两张路引还附送一张墨迹未干的族谱。

“只是委屈了贵夫人,金发碧眼毕竟少见,所以填了贱籍,成了小妾。”秦朗有些可惜的说道,因为没有做到完美而颇为遗憾。

许宁把他拉到角落悄悄递给他一大块金子,然后打发他走了,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东西,确实是眨眼就成了大宋的世代良民,还有族谱为证的。办证真是很好很强大。

抬步上楼,忽然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叫花子正在门口张望,好象是想要一点吃的。许宁心中顿时一激灵:我怎么就忘了丐帮呢?对于金庸几乎每部小说只要提到丐帮就要虐待丐帮的习惯暂且不说,丐帮才能明白真正的江湖消息。

(关于金老虐待丐帮,最早可以从天龙开始,到shè雕到神雕到倚天,每次丐帮出场必然帮内动luàn…这个习惯。)

许宁走过去向那叫花子低声问了一句:“敢为可是丐帮的朋友?”那叫花子用手甩了甩背上的一个口袋,用有些稚嫩的声音的说道:“正是,不知这位英雄有何见教?”

许宁让小二端来一些饭菜到给他:“素闻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又是英雄豪杰的向往之地,特地来和小兄弟聊聊天,知道一下江湖上的动静。”

那小乞丐倒是很沉稳的样子:“我也知道的不多,倒是大多都是听他们说的。”“郭靖郭大侠总该知道吧?”许宁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郭大侠的武功可厉害啦!还是我们黄帮主的丈夫,他们两个太厉害了!”小乞丐顿时有种说起偶像的感觉,激动的不能自已。

许宁该外抹角的打听了几件郭靖黄蓉的事情。发现他们还没去镇守襄阳,甚至连大胜关丐帮英雄大会也没召开,但是小乞丐又说郭靖黄蓉成婚十多年了。这就让许宁有些摸不准了,到底是神雕剧情开始了没有?自己到底是处在什么时间段?莫非自己去嘉兴南湖还能参与李莫愁灭人全家的剧情?

有些拿不住的许宁拍了拍小乞丐的肩膀算是告别,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时间大致确定下来了,结婚十多年?陆家的惨案估计已经发生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杨过是在终南山还是在外面游历又或者是在桃花岛被黄蓉教导《论语》。

推开窗户,一个白衣女子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显眼,许宁眼中一亮,顿时明白了自己所处的时间段,也终于明白了这就是感恩世界在剧情世界给自己安排的“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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