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三匹快马在东山下疾驰,奔在最前的那匹快马上的斥候突然拉马停住,抬起右手握成拳状,身后其他两名斥候也忙拉住缰绳停下。

领头的斥候侧耳听了一阵,又翻身下马,趴在地上静静地听着。剩下两名斥候也翻身下马,拔出长刀紧靠着马身警戒。

领头斥候抬起头来低声道:“刚才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另外两个斥候都摇着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就在领头斥候疑huò之时,一团巨大的黑影从树林中跃出,只是在他眼前晃动一下,便又跳进旁边的树林之中。

领头斥候立刻拔刀,后退到马身前,喊道:“敌袭不要luàn了阵型”

他刚喊完,又有四团黑影从树林里窜出,其中一团黑影在他们面前停下。领头斥候定睛一看,眼前立着一批披着铁架的黑sè的大马,大马之上坐着一个穿着青黑sè轻甲的骑兵,那骑兵虽身着轻甲,但脸上竟戴着护面的铁罩,可以看出他们只是为了行动方面,将外层的铁甲暂时卸去。

斥候们发现不管是那批黑马,还是马上之人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在这寂静的山岭,他们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声和心跳声。

就在斥候们双tuǐ发软之时,又是一匹黑马出现在了他们眼前,马上之人沉声道:“任务已成撤”

另外一人看着三个斥候说:“我们被发现了。”

“那就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个黑马之上的虎贲鬼泣拔出背上的碑冥刀,踩着马背跃起,其中一人迎头就向领头斥候斩去。

碑冥刀在划破空气,在风中传出如鬼怪哭泣之声,让那握住长刀的领头斥候浑身僵硬,都不知将架刀躲闪,随后便被狠狠地劈成两半。

剩下两名斥候见状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人惨叫了一声:“鬼啊”连马都顾不上,转身便往来时的方向逃去,刚跑出几步,便撞到不知何时绕到他们身后的另外一名鬼泣身上。

斥候后退两步抬头,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黑sè身影,还有身影之上高举着的那把碑冥刀。

……

一刻后,骑着快马的卦衣疾奔在山道之上,疾奔中的卦衣突然闻到风中浓重的血腥味,立刻从马背上跃起,跳到旁边的树干之后,胯下的马却毫无知觉继续向前跑着,跑了一阵后才发现马背上已经无人,这才停下,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到山道旁。

卦衣从一颗树上跳到另外一颗树上,很快便来到刚才虎贲鬼泣屠杀斥候之处。

卦衣俯身趴在巨大的树干之上,看着在山道之上三具四分五裂的尸体。

都死了,下手又狠又快,根本没有恶斗的痕迹,这三个斥候根本还未反抗便被分尸。

卦衣来到三具尸体旁边,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尸体上的切口很整齐,砍杀他们的敌人所用的武器非常锋利,是什么人?反字军?不可能,反字军中不会有此等的高手,且对方应该不止一人。

卦衣又向前走了几步,发现了山道上的马蹄印,是骑兵?斥候么?

卦衣伸出手掌在马蹄印上比划了一下,发现马蹄印比自己的手掌还大出一倍之多,脑子里立刻出现了两个字——鬼马

卦衣起身,看着马蹄印的方向,一直向着西方延伸而去。

是虎贲骑中的鬼泣纳昆焚皇最精锐的部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完全没有收到轩部探子的任何有关于他们到来的消息,难道说他们和反字军联盟了?不会,焚皇心高气傲,仗着自己有精锐的虎贲骑,天下未分之前,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更何况现在……可是这支虎贲骑来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追上去,抓住一个,大概就知道了……

卦衣想到这,纵身一跃跳上一棵树,向着西方疾奔而去。

卦衣在树林中疾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后,有些体力不支,靠着树干休息,刚停下一抬眼便看到前方一团黑影晃动着。

有了

卦衣抓着一根树枝滑了下去,滑动步伐很快窜到那黑影的身后。

一个虎贲鬼泣正骑在马上,掏出腰间的皮囊大口的喝着水,随后又向后看了一眼。卦衣从他铁罩之下听出一声长长地呼吸声。

应该是断后的,那就是落单的,卦衣从腰间拔出两把匕首,向那名虎贲鬼泣左右两边方向刺去,匕首狠狠地chā在离鬼泣几丈远的两根树上。

匕首划破风中的声音让那名鬼泣意识到了危险,立刻调转马头面对卦衣的方向,同时拔出了背上的碑冥刀。

鬼马,青黑铁甲,碑冥刀……果然是虎贲鬼泣。

卦衣长吁一口气,暗叹道,幸亏只有一个落单的断后鬼泣,如果再多一人,自己都没有把握同时对付两名。这些鬼泣就如同虎贲骑中的轩部,虽然是骑兵,但通常擅长的都是偷袭,能进入这支精锐部队的人,五官灵敏度大大高于一般的军士,所以轩部的暗杀对他们来说通常起不了任何作用,面对这样的敌人,除了硬拼,剩下的只有——智取。

卦衣快速地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虎贲鬼泣擅长在没有任何屏障的平原之上作战,在山林之中可以将骑兵的战斗力减少两成,不,三成,现在是深夜,又多了一成机会。

轩部的刺客早已在黑夜之中练就了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卦衣躲在树干之后,lù出半个身子,身上的轩部夜行刺杀服能够将自己完全融入周围的黑暗之中,现在只需要找到这个人的弱点。

在哪儿?卦衣的眼睛从上到下细细地观察着不远处骑在马上的那名虎贲鬼泣。

轩部曾经调查过天下所有兵种以及各大sī人武装,唯独没有找出过虎贲鬼泣在战斗中的弱点,不过那是因为这支神秘的骑兵部队从未在树林中出现,也许,今夜就是最好的机会。

与此同时,那名鬼泣也紧握着手中的碑冥刀,细细地查看黑暗中的一切,却没有感觉出一丝的杀气。

不对,明明听到了风中有东西划过,是什么?暗器吗?对方怎么不直接冲我身上来,相反却是打空,是高手吧。

走?还是留?

鬼泣心中盘算着,盘算着如果第一bō攻击感觉到吃力,凭着鬼马的脚力应该可以马上可以撤离。

他的算盘落空了,因为卦衣出手了,六把匕首同时从双手飞出,匕首所指的方向不是那名鬼泣,而是他胯下的鬼马

斗骑兵,三成胜算。

其一,杀其马。

六把匕首chā入了鬼马马身上所批铁甲的缝隙之中,虽然并没有击中要害,但突如其来的痛楚让鬼马前蹄扬起,lù出了整个腹下。

随后又是两把匕首从卦衣手中脱去,直刺向那鬼马的腹部最软弱的地方,那匕首刺入鬼马的腹部,直chā进心脏。鬼马长嘶一声后,直接倒地……

那鬼马倒地之后,马上的鬼泣只得翻身从马背上跳出,落地后立刻退到一颗大树之后,紧紧地靠住树干,只盯住匕首飞来的方向,他不能主动出击,在这山林之中并不是他的擅长的地形,只能静等对方出手。

斗骑兵,三成胜算。

其二,弃马兵。

又有风声是另外一个方向鬼泣立刻举刀转过身子,看着另外一个方向。

这人到底有多少武器

卦衣依然躲在树干之后,双手各自抓住一根细长的黑线,黑线的另外一头是刚才最先自己飞出的两把匕首。

卦衣双手一紧一放,细长的黑线立刻在空气中划出入匕首飞过一样的声音。

又来?在这个方向鬼泣举刀转向又转向另外一个方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会这么快就变了方向,而且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敌人看来不止一人,我被包围了,应该早撤的。如今鬼马一死,单凭自己的脚力肯定是无法离开,只能硬拼了。

卦衣将两根黑线接在旁边的树枝之上,猛地拨动之后,迅速爬上身前的那颗大树,随后从空中跃起,跳到那鬼泣身后的大树之上。黑线在空气中划破的声音,完全掩盖住了卦衣的行动之声。

有时候,靠着过于灵敏的五官,会带走你走进地狱之门。

那鬼泣大吼了一声,举刀就向其中发出声响的方向劈去,将那根黑线劈断之后,耳朵里听到清脆地一响,还未反应过来,头顶上卦衣那把黑皮龙牙刀便直chā了下来。鬼泣慌忙巨刀挡住,将龙牙刀架住又用力一挥,却砍了个空。

没人?人呢?

鬼泣再也顾不上掩盖自身的杀气,退后两步紧紧地靠着树干,准备再也不离开,最后的打算竟是靠着树干撑到天亮。

斗战,如为死斗,依其物不动,所站之位称之死地。

“斗骑兵,三成胜算。”

鬼泣听到自己身后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他还正要回头,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凉,自己护面的铁罩不知何时被掀起,一把匕首正架上面。

一个戴着诡异面罩的头从他身后出现:“其三,luàn其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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