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个攻击方向,两人小心的派人上去试探,稍遇打击便缩了回来,没受到什么损失,虽然道路比正面难走一些,陷阱却是没有。两人心里隐隐有些明白:昨天小心过头了,陷阱有很大的可能是误打误撞,村头并非对方有意设置的圈套,没有趁机大举进攻恐怕错失了一个良机。想想也是,双方的兵力差不多有一百比一,就算有什么阴谋和陷阱,拼着受点损失冲进去,村子里乱哄哄的人群可不是假的。不过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两人重新安排兵马,指挥着攻城器械向刚刚暴露出来的工事进攻。地面泥泞不平,冲车什么的用不上,与花颜陀不约而同,侯沙二人也选择了投石机攻击。当然,攻击的效果也差不多,原本就没什么用处的寨墙被打得七零八落,一些没有用混凝土加固过的工事被摧毁,支撑的木头飞散出来,至于里面的人,早就转移了没有伤亡。与花颜陀不同的是,两人没想到用石头修进攻的通道,砸一阵,就派人上去试探一下,再对暴露出来的工事砸一阵。和花颜陀那边也差不多,越往后投石机的效能越低。两人也不心急,攻城嘛,不就是拼双方的消耗。对方的村子被二人分兵围住,得不到补给,自己这边则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支援,对方迟早被消耗光,这样看的话,没抓住昨天的机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昨天真冲进去把对方逼得急了,还要给自己这边造成很大的损失呢。就这么打了一天,天色尚早二人就赶忙收兵,加固营盘加强守卫准备迎接第二个夜晚,防备对方再来夜袭。
中途村这边,村民全躲进地道后就放心了,知道对方拿自己没什么办法。敌人人多?人多也没用,要攻进地道,还得一个一个来。清河乡的地道攻防战中途村的村民们也听说了,对自己能不能守住地道放心的很;至于把整个村子掘地三尺,不,三尺还不够,最少也要三个三尺才行,那样的话倒是能把村里的地道群挖出来。不过,这可能吗?有一个好事的学生(民主政府已经在所辖的村镇普及基础教育),学了一些新教的算术课程,就这个问题曾经算了一下,即使按最浅的地道深度,要把整个村子都挖开,需要挖出的土方也是个很大的数字,让一万金兵都上来一起挖,也要挖个三五天,有这个时间,村民们早顺着和外界联络的交通地道跑光了,而且这还是在不考虑外界干扰的最乐观估计,曾经有个民兵看了这个计算结果自信的说:要是真有人敢派一万人进村什么也不顾只管挖坑,别说三五天,只要一天的时间,村里的射击点火力全开,就能把这一万人全留下;还有围村,由交通地道的存在,村子根本不怕围。交通地道一直通道很远的小山后面,出口在村子周围根本看不见,除了迫不得已时作为撤退之用,交通地道平时是封锁起来的,战时也作为和外界联络和得到支援的通道,所以,侯沙二人自以为是的围村拼消耗战术其实也没用。

看着金兵的攻击就那么几下子,二来和大壮干脆安排民兵轮番休息,白天出动太过明显,到了晚上那就是民兵们的天下了。昨晚的夜袭让二人尝到了甜头,商量着今晚在怎么给对方一下子。

到了晚上,二来和大壮挑好人手,昨晚那个被俘的平乱军小兵叫满囤,现在也加入了民主政府,成了民兵,自告奋勇跟他们一起去夜袭,说是军营里像他这样心向民主政府的平乱军小兵还不少,他可以混进去试着找到几个配合民兵,同时他也熟悉金兵大营的布置,可以指路。

昨晚的事满囤算立了功,得到了二来等人的信任,要不然也不会接受他当民兵。对满囤的提议,二来考虑了一下觉得不错,把满囤也带上出发,满囤穿的还是平乱军的衣服,只是在衣袖上绑了一条红布以示区别。

这次去的还是左边的大营。和前一晚相比,大营的守卫严密了很多,二来看没有什么机会,就让满囤先混进去看看。满囤本来就是这边大营的兵,瞅了个空档避开巡逻的士卒,大摇大摆进了兵营,转了一圈,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先瞄了一下见里面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熟面孔,没有当官的和陌生人,那个被民主政府俘虏过的老乡也在,便一掀帐门走了进去。

满囤失踪了一夜,别人不知道,这营帐里的人可都清楚。现在见他又回来了几人都吃了一惊。满囤也不隐瞒,将自己被俘并转投民主政府的事说了一遍。这营帐里的人其实都有满囤这样的想法,大金毕竟是异族统治,而且他们也是跟着自己的头领降的大金,自己并不心甘情愿,降的时日又不长,对大金还没有什么认同感。那个被俘虏过的士兵在民主政府的见闻早让众人心猿意马,只是没人引路才没有投奔过去。现在有了满囤这条线,几个人干脆都要投民主政府,那个当过民主政府俘虏的士兵还来了段经典的:曾经有这样的机会摆在我面前,而我没有珍惜……

主意已定,就看怎么行动了。正在这时,有一个人道:“我有个亲戚在别的小队,这个人我了解,有机会他肯定和咱们一样,要不要把他也叫上。”另外几个人也纷纷表示,自己也有认识的人,很可靠,是不是一起喊上。

满囤一下傻眼了:怎么会这样。想想也是,平乱军里本来就是乡里乡亲的,论起关系来,不出五服的都能串起半个军营。这投民主政府是该暗中悄悄进行,十几个人都嫌目标有些大,可要是你喊一个亲戚,我拉一个乡亲,真弄出个小半个兵营一起行动,先不说民主政府那边能不能相信和接待,单是这动静就大了。平乱军的将领也不是傻瓜,还真能坐视不管不成?满囤没有急智,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中间有个小伍长有点头脑,道:“这样不行,人太多了行动不便。我看这样吧,满囤你先回去,和那边商量一下看看他们的反应,我们这边也准备一下,私底下和那些信得过的人接触接触,但是千万不要一下露了口风,先试探试探。双方都商量好了再行动。对了,咱们一定要瞒住满囤不在大营的事,以便将来行事。”

满囤点头称是,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下接头的办法,满囤混出大营去见二来了。

二来和大壮正在担心他,见满囤回来都挺高兴。满囤把在大营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问二来等人的意见。二来想了一下,道:“这件事还得回去合计合计。满囤,你确信他们靠得住?会不会是圈套?”满囤打保票说不会。当晚出去的民兵没有战果,不过有了满囤这个收获也可以满意,二来和大壮带着人悄没声息的撤了回来。

大营一夜无事,侯通海认为加强守卫起了作用。白天一切照旧,士兵的进攻反正也是试探,其中有些人只是有意的装样子侯沙二人也看不出来。

又过了两晚,中途村的民兵发动了一次规模较大的夜袭,里应外合之下,给侯同海的大营造成了一定的损失,更重要的是,接应出来一百多个有意投奔民主政府的士兵。这一次,满囤表现的非常胆大,别的人是往外混,他竟趁机混回平乱军左大营,暗中联络心中不稳的下层士兵,鼓动他们找机会投奔民主政府。士兵们私下串联,竟慢慢传到右边大营。这一下,中途村的民兵夜袭频繁起来,每次都能得到内应,取得一定的战果,同时还有投奔民主政府的士兵。时间一长,侯沙二人渐渐怀疑大营里有民主政府的内应,开始留意起来。

白天的战斗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进展,晚上的夜袭威胁却越来越大,还怎么防也防不住。现在被袭击的对象已经不限于左营了,每次都能造成一些损失,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对士气的打击不可忽视。而且,让侯沙二人更加起疑的是:每次夜袭,总会造成一些失踪人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若说这些人趁乱当了逃兵,可这逃兵也太多了点吧。要是自己这方已经被对手击败击溃,出现这种状况还可以理解,现在明明自己这方占着攻势还是这样,再结合对方的夜袭屡屡得手,只能说明军中有对方的内应!侯沙二人不动声色的安排心腹之人潜进军中打探,果然被他们探听出一点消息。二人没有声张,一边命心腹之人混进那些不稳的士兵中继续传出情报,一边暗中准备,打算到时候顺势给对方一个好看。

暴露的是西大营的一些士兵,满囤并没有被注意到。与大金约定了时间到时候才交换情报不同,民主政府这边前线的战局战况随时都会向上报告。大金这次打来后,民主政府成立了战时军事委员会,统一指挥调度这次与大金的全面战争,刘星羽也是其中的成员。为了便于就近指挥,民主政府的前敌指挥部就设在清河乡,还是由甘勇和崔永光坐镇,送来的情报经过整理,重要的情报快马送往滨海,帮助最高军事委员会做出重大决策。中途村和龙首村的战斗,滨海很快就知道了,虽然一个积极主动,一个相对消极防守,前方的指挥也说不上有什么大错,滨海和清河都没有多加干预,只是对于中途村报上来的满囤的事,刘星羽很感兴趣,特别找到史更新,两人讨论出一些敌人内部地下工作的注意事项,专门派人送到中途村,让二来口头传达给满囤。后来满囤工作的越来越顺手,除了经验积累,这次的指导也起了很大作用。他在金兵大营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兵,稍微谨慎一点就很难被注意到,做了这么多次的兵运工作竟然没什么纰漏。反而是右大营的一些士兵,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鲁莽,侯沙二人稍加留意就觉察出来。

很快到了约定夜袭的时间,这一次,中途村的民兵吃了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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