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雨点击打在帐篷的图蜡帆布上,‘啪啪’作响,一个穿着浅蓝sè的长袖衬衣的年轻小伙盘tui坐在这样一个噪音不断的小空间里,发呆。
他的名字有些拗口,叫‘阿巴蔡尔’,是从云南偏远地区一个小村子里出来的村民。十九岁时成为了易经堂驱魔院里的学生,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三年的时间了。

要说人品,他属于那种对社会有益无害的一类:不算老实,但天生胆小,杀人放火的事绝对下不去手,多年来也都循规蹈矩,只是偶尔关注一下日本a片的发展,除此之外就再没犯过什么事。可偏偏这回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惹上了不该惹的麻烦,究其原因只能归类为一句警示良言——红颜祸水。

是的,他一直暗恋着一个名叫‘曹颖’的同班女同学,他们平日里也ting聊得来,只可惜两人都天性腼腆,关系从三年前就一直停留在这里、再没什么进展。好不容易等阿巴蔡尔下定了决心,打算趁着这次前往**实地考察的机会表白。谁想半路上居然杀出个程咬金,把他的计划给无情的碾压个粉碎。而这个程咬金就是古怀德。

也就是在早晨出发前,他瞧见自己的暗恋对象曹颖竟亲手将一份礼物交给了那个该死的老外。这样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以至于阿巴蔡尔还没nong清楚状况就妒火横生,用家族里世代传下来的一些蛊术,偷偷攻击了情敌。

也就是说用尸蝶蛰伤古怀德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不过话也得说回来,他这么做仅仅是想吓唬对方一下而已,所以就没在尸蝶身上下其他毒。但总归这些龌龊的事是绝不会被学校所允许的,一旦被揭发的话,导致的结果铁定是被开除。这么一来,阿巴蔡尔就自觉是再也没机会向曹颖表白了,不止如此,说不定对方还会看不起自己。

这么想着,他的心绪就愈发的hunluàn,不禁躺在帐篷里默默地祈祷起来:希望那个在禅房内大发厥词张豪雨还没发现尸蝶的事和自己有关。

可要是这种祈祷也有用,那重案组的警察们只能和犯罪嫌疑人进行拉锯式祈祷了。刚躺下来没多久,一个脚步声就缓缓靠近、最终停在了他的帐篷口。

“谁?!”阿巴蔡尔吞了口唾沫,十分紧张的问道。

“阿巴蔡尔,我是陆教授,有位同学想要向你讨教一些有关‘蛊术’的事,方便进来吗?”

这个声音对阿巴蔡尔来说并不陌生,的确是时常照顾自己的陆教授。可惜他现在完全没心情和别人讨论什么蛊术,委婉的回绝道:“哦,现在不太方便啊,我已经睡下了。”

“哦,是这样……”陆教授开始和他带来的学生窸窸窣窣的聊了几句,然后离开了。

满以为这样就门ghun过关的阿巴蔡尔刚松下一口气,谁料他的帐篷拉链却被人“哗啦”拉开了,并进来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张豪雨。

“你……你……”阿巴蔡尔一下子着了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张豪雨显得比较坦然,自顾自的脱下雨衣放到帐篷外抖了抖,然后才把拉链给拉上,笑道:“你又不是女人,我也不是‘玻璃’,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种开场白倒是很少见,阿巴蔡尔只能紧张的坐起身来,胡luàn的瞎掰道:“好吧,那你究竟想问有关蛊术的什么事?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呵呵,这里没别人,你也就别装了。我单刀直入地说吧,虽然你会觉得吃惊,但是——是你用尸蝶害古怀德的吧?”

只言片语间,阿巴蔡尔已被张豪雨的跳跃性发言给攻破了防线,连编个谎话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沉默片刻后,突然求饶道:“豪雨哥,你大人有大量,其实我也没有要害死你朋友的意思。只是想用尸蝶吓唬吓唬他,好让他离‘曹颖’远一些。”

“曹颖?这个名字我倒是在下午的时候就听古怀德提起过一次,据说她还送来了一件礼物,是不是同一个人?”

阿巴蔡尔像一个听话小男孩似的连连点头。

这回张豪雨的表情可渐渐严肃了起来,毫不给面子的责备道:“靠,我本来真不想说你,可现在不说不行了。如果你喜欢那个曹颖,那就得放开胆量去争取,怎么能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更何况那个女学生送来的礼物也不是给古怀德的,而是给我的,怎么样?你是不是现在也想让尸蝶来咬我?”

“不,不敢……”一边摇着头,阿巴蔡尔一边又拉住对方的手哀求道,“我也不想事情这样,但我真的很喜欢曹颖,求求你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别把这件事传出去行吗?我……我……”

“行了,如果我真打算把这件事说出去,就不会单独来找你。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想害人,听几位教授说,尸蝶真正厉害的地方就是可以将其他毒素hun杂在尸毒里面蛰人,可你却没这么做。这一点证明你这家伙还有点理性,好了,现在把尸毒解药给我吧,我怕古怀德吃莲芯吃坏脑子。”

“是,是,是。”阿巴蔡尔被耍得团团转,还感ji涕零的从旅行包的内袋里取出了尸毒的解药。是用透明塑料瓶装盛着的血红sè‘huā蜜’,虽然量很少、只有一点点,但据说要解古怀德身上的尸毒,只需十分之一就足够了。

而张豪雨也曾在《驾鬼驭尸术》里看到过有关这种‘huā蜜’的记载,深知这小瓶液体极其难得,可谓是解尸毒的圣品。

别的不说,单就是采集这种huā蜜的‘鬼纹蜂’就近乎灭绝,只有少数掌握古代蛊术的家族还在供养这种特殊的飞虫。而有了‘鬼纹蜂’后,蛊毒师们还得特地用腐烂的尸体培植起‘尸香huā’。这时候就又有问题出现了,因为‘尸香huā’开huā时间极短,一般在有月光的夜间才会开放,再加上其huā蕊上的huā粉也不多。所以只有极个别有经验的蛊毒师才能判断出准确的开huā时间,然后让‘鬼纹蜂’在近期内不接触任何其他种类的huā,只有这样,采集起来的血红sèhuā蜜才够纯够霸道,解尸毒跟玩似的。

至于如何判断这种‘huā蜜’的好坏,那就得观察其sè泽:越红越纯,如果再带点腐rou的臭味,那就是极品。

张豪雨打开精致的瓶盖子闻了闻,还真是臭得可以,暗道这回是因朋友的祸而让自己得到了福,赶忙把‘huā蜜’藏进口袋里收好。之后才换上一副正正经经的脸孔,问道:“这东西ting贵重的,给古怀德解毒没有问题吧?”

其实阿巴蔡尔原本并没打算全给,可见对方都已经把东西放到口袋里去了,哪里还能拿得回来,也就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大发的回应道:“没问题,我家老祖宗每年都能nong出一些huā蜜,只是……”

张豪雨猜透了对方的心思,笑着宽慰道:“别傻了小子,你也不想想,我和曹颖完全没见过面,哪来的感情?我看这事还另有蹊跷,但我现在也不好多说,你只要知道一点,没人会和你来抢女人。”

“真的?”阿巴蔡尔喜出望外,一改先前的愁眉苦脸,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以拿一个年轻人的感情开玩笑?”说话间,张豪雨也显得有些高兴。因为那本《驾鬼驭尸术》里还提到过一件事,那是胡道明闲着无聊所写的小段自传。

说的是当年他为了寻求一小瓶这种‘huā蜜’傍身,足足在云南待了一年多,遍寻各个偏远地区的村庄仍是一无所获。可现在居然让张豪雨走运得到一小瓶,真个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正当他还在为得到huā蜜,庆幸自己不虚此行的时候。阿巴蔡尔却又正襟危坐着拜谢起来:“豪雨哥,一日为大哥,终身为大哥。以后你就是我阿巴蔡尔最尊重的大哥。”

事实上,他不像是一个会拍马屁的人,可现在却是把马屁拍得清新脱俗。不过这也难怪,十几分钟前的他还身处绝望之中,可短短几分钟后不仅这种压抑感dàng然无存,而且还让他的感情变得明朗起来。这种反差可不是能简简单单用感ji来形容的。

张豪雨浅笑了笑,拍着对方的肩膀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我也却之不恭,把你当小弟了。还有,明天我会让那些教授把你跟曹颖安排进我的小组,我想查查是谁在背地里搞鬼。说不定,之前袭击我的鬼魅也是这帮家伙干的!”

“好,我都听你的,能和曹颖一组就更好了。”阿巴蔡尔说得很认真,也很ji动。

最后,张豪雨再聊上几句就告辞回自己的帐篷了,毕竟明天一早他们就得会出发前往**,得养足精神才行。

孤零零的穿梭在雨帘中,他对着停在肩膀上的食獹说道:“我亲爱而又尊贵的蓝纹食獹,你想在几天后到医院里的育婴室饱餐上一顿吗?”

“嘿嘿你这小子越来越hun了,知道我不会拒绝这个条件。好吧好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说。”

“我想让你今晚赶回易经堂,向那些学校领导查询一下几个人的入学资料。”

“这……”蓝纹食獹有些犯难,直言道,“我倒是可以赶过去,可你知道,你那死鬼老爹自己定下的规矩,学生的资料是不能随随便便透lu。我看那些校领导不会答应你的要求,更何况还是我去跟他们商量。”

“呵呵,原来蓝纹食獹也有办不到的事,我现在才知道。”

“少来,你是想让我去偷看资料吧,资料室是有结印的,我进不去,免谈。”

“给你指条明路,先去找元山庄园找鸿霜,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嘿,我怎么没想到。好,你说要查哪几个人的资料,我现在就赶过去。”

“是……”张豪雨细语一阵,不多久食獹就点了点脑袋,展翅飞向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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