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第三大派天元剑宗山门口,万千道华光异彩在闪烁,将夜晚的世界给照的灯火通明。
细细看,那千万道光芒却是一个个翱翔天际的人,或御剑,或腾云,将整座山门给围的水泄不通。

而与漫天异彩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堂堂天元剑宗山门上那层微弱的在不断摇曳的淡白色光泽,山门下,则是站着数千名天元剑宗弟子。

身着统一的道袍,手持着利剑,天元剑宗弟子却是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模样,一些人身上的道袍更是上沾染着暗红的鲜血,惨白的脸色透1ù出死亡的色泽。

毫无疑问,这里,正在经历着一场血战

“呼!呼!”一名道童喘着气在有些崎岖的山道上奔跑着,一步三晃,若不是远处不断亮起的光芒时不时的照亮山腰,估计随时都有可能摔个嘴啃泥。

轰!猛地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地面更是一阵轻微的摇晃。

咚!“哎呦!”脚一拐,道童却是直接摔在了地上,嘴里顿时痛苦的哼哼了起来。

不过才门g哼几声,道童又慌1uan的爬了起来,也不待在泥路上站稳,道童便已经rou着左手继续朝山坡跑去了。

“周师兄!周师兄!”片刻之后,道童终于到达了一处在黑夜里若隐若现的茅草屋前,人还未走进,却已经迫切的喊了起来,黑暗中,声音有些凄厉。

没有回答,远处是又一阵轰隆隆作响,同时更是伴随着更加剧烈的摇晃。

咔!手猛的一推,篱笆门直接被推飞,道童却顾不了掉到地上的篱笆门,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那十几米外的茅草屋快步走去。

咚咚咚!极为用力的敲门声,还好这一次是木门,否则说不定也步了前面篱笆门的后尘。

依旧没有半点的回声,更没有人开门,如果不是窗沿处1ù出来的那一点儿灯光的话,道童甚至要觉得里面的人已经死了。

脸色一急,道童却不再敲门,转而丹田运气,随后直接一掌狠狠的拍在了门上。

嘭!木质的房门哪里禁得住这么一击,随着道童的掌力,木门的应声而倒,最终还是与那苦命的篱笆门共赴黄泉。

而木门倒地则卷起了地上的些许尘土,纷纷扬扬的烟尘之中1ù出了有些古朴的光泽。

定眼看去,这扬起的灰尘后是一张矮桌,矮桌上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油灯下却是一名正低着头的男子,此时男子竟然还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一卷古书。

油灯书卷一书生,再加上纷飞的尘沙所带起的mí离,却是在一瞬间让这名急匆匆而来的道童愣住了。

不过这个呆却只持续了一xiao会,回过神来的道童却一脸气愤的冲了过来,猛地一伸手,啪!直接夺过了男子还在细细品读古书。

“嗯?”错愕疑huo的声音,眼睛顺着书本,脑袋不自觉的抬起,这名至始至终都沉淀在书的世界里的男子的真容却终于展现在灯下。

平淡无奇,任何一个看见了这名男子真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映,从眉mao到眼睛再到嘴巴,这名刚刚还如痴如醉的沉mí在书中的男子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唯一出彩的也是那对眼睛,略带深邃。

“哟,xiao墩子来了,”伴随着笑声,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有人破门进屋的男子笑着说道。

“我说周师哥啊!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闲读书呢!那魔门的人可就要杀进来了!”被唤作xiao墩子的道童却是一脸的怒气冲冲,随手看了一眼手中的书本,然后更加无奈的说道:“又是《道德经》!你看这些书有什么用啊?人家道门高手不是早说了这些书只是给新入门的弟子作为参考看的,你难道还能从这书里看出个毁天灭地的神功啊?”

“当然不能,”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男子却终于站起身,随手拿回了《道德经》然后说道:“不过道门注重修身养xìng,你们只看重修身,而我修不了身,只好修心了。”

“什么修身修心的!现在谁还管这些啊!”神色却更加气恼,xiao墩子直接一拉男子的衣袖,抬脚就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急切的说道:“咱们天元剑宗现在都要大难临头了!我们也赶紧跑吧!”

“大难临头?xiao墩子你何出此言啊?”男子却是一头雾水的问道,似乎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轰!又一次轰鸣的响声,所带起的摇晃更是直接将木屋内的矮桌掀翻,油灯也打翻在了木桌上,呼的一下,整张木桌竟是直接烧了起来,同时更是将一箱摆放在桌边的古籍给点燃了。

“我的道书!”扶着土墙,男子却是苦笑着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收集的古迹。

“别管了,”明明身体比男子看起来瘦弱的多的xiao墩子却是直接将男子一拽,随后直接蹦出了已经身异处的木门外。

“斯!”接着远处再一次亮起的光芒,男子看着自己面前的土地却又忽然苦着脸叹道:“我的yao草啊!”

刚刚的一次震动让男子苦心栽培的百余株草yao直接付之一炬。

轰隆隆!带着诡异色泽的光芒才刚刚亮过,地面却再一次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伴随着远处的声响,这一次的声势却是要比之前来的剧烈太多了。

轰隆隆!天崩地裂一般,伴随着越来越猛烈的摇晃,男子和道童面前一亩三分的yao地竟然开始一寸寸的裂开塌陷,片刻之间,这些已经东倒西歪的草yao彻底尸骨无存了。

而塌陷的裂缝从这处山腰一直延伸到了山脚,吞没着一路所有的障碍。

“我说,到底生了什么啊?”而这时,男子却终于朝xiao墩子问道。

“还能什么事情,”有些畏惧的看着这开天辟地一般的恐怖力量,xiao墩子却是苦着脸道:“咱们天元剑宗被攻击了呗。”

“敢打天元剑宗?”男子却是惊讶的说道:“开玩笑吧,天元剑宗可是正道第三门啊,哪路不开眼的家伙敢来找死?”

“魔盟!”扭过头,已经再次迈出步伐的xiao墩子翻了个白眼道:“按前面师兄传回来的话,这一次好像魔盟七宗全杀来了!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咱们的守山大阵也要被破了!”

“所以咱们赶紧逃命吧,”这一句才是xiao墩子说的话的重点。

“魔盟七宗居然来偷袭天元剑宗了?”面1ù惊讶之色,男子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是的!是的!所以我这不是第一时间来找你了,咱们现在就从后山密道走,估计还逃的出去,”踩着更加崎岖的泥路,xiao墩子急切的说道。

抬脚跨过已经倒塌的篱笆墙,在黑暗中面前分辨了一下左右,道童便打算离开这片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炼狱的土地。

“凡我天元剑宗弟子听令!”就在男子和道童准备离开的时候,天际间却是忽然响起一阵苍老虚弱的声音,“我乃天元剑宗宗主秦云!”

“宗主!”xiao墩子顿时一惊,慌忙看向了左右。

“所有弟子来我清虚主殿!共拒外敌!”灌注了浑厚灵力的声音响彻了天元宗属地上下。

这是天元剑宗宗主在聚集最后一bo反抗的力量,却已经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转头,不复刚刚听见宗主声音时的慌1uan表情,xiao墩子却是抬脚便继续朝着另一个山头走去,嘴里则是对男子道:“周师兄,我们走吧。”

显然,不算笨的xiao墩子没打算响应宗门的号召,跳进火坑里。

这听起来也许很可耻,但实际上却很现实。

虽然天元剑宗贵为正道第三宗门,但像xiao墩子这种低贱的如下人一般的道童却对其没有半点的归属感。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面对并没有什么情感的宗门,如xiao墩子这般的弟子也多半都已经在第一时间逃跑了,毕竟xiao命如果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而且以他们这些人的修为,去和不去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在xiao墩子迈出了四五步后却是忽然停下了,接着转头,一脸疑huo看着竟然依旧站在原地的男子,“我说周家哥哥,这危急存亡的时候!你怎么还呆呢?快走啊!”xiao墩子大声喊道。

轰隆隆!远处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光华明灭之间却是将健步前行的男子深思中的脸庞应得更加深沉。

“xiao墩子,你先走吧,”忽然,男子的声音却现在xiao墩子的耳边响起。

“什么!”猛地一声喊声,甚至压过了远方一声不算大的轰鸣声,瞪大了眼珠子,xiao墩子一脸不敢相信的吼道:“周师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笑了笑,略带一丝出尘的气质,挥袖之间男子却是一副洒脱的说道:“我要去清虚主殿!”

“你烧糊涂了吧!”一急,xiao墩子骂道:“现在可是有过十万的魔盟高手在围攻我们山门!等山门大阵一破!魔门修士必然直扑正殿,你这不是去羊入虎口吗?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你要认清楚现实!周哥儿!”不给男子说话的机会,xiao墩子却是指着男子的鼻子说道:“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万中无一的天灵根天才了!更不是当年的道门新生代第一剑修!就凭你这么一个全身经脉尽断,甚至连炼气期第一层无法突破的修士去了能有什么用!”

语气极为伤人,甚至有些残忍,但却是xiao墩子真心不愿意看男子一时冲动而白白送死。

摇头,脸上依旧带着笃定的神情,男子却是微笑着让xiao墩子将话说完后才接口道:“确实,我现在这么一个废人的身份确实已经不能够为宗门抗击外敌起到什么作用。”

“但是,弃宗门于不顾,苟且偷生的逃跑,这又可是我周某人的脾气?”嘴角忽然微微上挑,身上原本青灯黄卷的书卷气息猛地一褪,接着男子却是大手一挥,傲睨一世的朗声道:“当年我一人一剑便敢杀进魔盟老巢,今夜又有何惧!”

沉默,苦笑,看着片刻之间便已经坚定了意志的男子,xiao墩子却是尽最后一分努力的说道:“周师兄,我劝你不要冲动为好,当年的一次冲动就让你成了废人,这一次说不定连命都会丢了,你还是跟我跑吧!”

“抱歉了,xiao墩子,”一抱拳,转身,不再多言,说完男子却居然真的直接朝着山下跑去。

“会死的啊!”看着一瞬间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的男子,xiao墩子几步向前,用力的吼道:“难道你真连死都不怕?”

“怕,”幽幽的声音传回来。

“但不去,我周清会生不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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