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鹏的心思,贺红玉不是不清楚,此人道貌岸然,骨子里则一是贪财,二是好色。
贺红玉是个成功女人,心也很高,否则,她也不会对胡晨阳动心思。胡晨阳虽然婉拒了她,但那说明人家心地坦荡,不是那种贪财贪色,吃完了一抹嘴不认账的人,对这种男人,贺红玉越得不到,就越是敬重。

而黄鹏算什么东西?一个只会吹牛拍马的小爬虫,也不过就是个正科级,就想压她贺红玉就范?且不说她有李诚彬那层关系,她姨父郑民怀还没死呢!

只是,贺红玉不想让姨父知道这事,不想让他着急、生气。

贺红玉知道,自己不向黄鹏低头,此人就绝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被动应付,不如先把他搞走。

有了这个念头,贺红玉就想到了刘章权,原来还想等一、二年再帮他操作一下,现在不如提前操作。

接着,贺红玉又想:如果刘章权调回葛山乡当书记,说不定,胡晨阳就当冠城乡的书记了呢?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个想法让贺红玉很受鼓舞,就来找刘章权了,主要就是商量这件事,当然,还有另一件事要做:开辟班车线路的事。

这二年,贺红玉一直在为未来的发展谋划着,毕竟,葛山的煤只能挖个十年、八年,她必须早做打算。最近听说,有的地方在推行买断客运班车线路,县里也准备引进这一做法,不少人都跃跃欲试,许多人都瞄准了条件比较好的乡镇,而贺红玉却瞄准了冠城乡,道理也简单:目前,跑冠城乡的班车最少,发展潜力最大。

再说,刘章权、胡晨阳都在冠城乡,肯定会支持她。

果然,胡晨阳听说贺红玉要搞班车线路,完全赞成,还建议她:如果资金没问题,最好是一步到位,争取一个小时发一辆车,有十辆中巴车,足够了。

贺红玉听了,心里赞叹:胡晨阳就是胡晨阳,比刘章权更有魄力。

刘章权还担心:“一个小时发一班车?有那么多人去县里么?”

胡晨阳微笑道:“这就是个习惯,只要进城方便了,乡里去县里的就多了;同样,县里来乡里的也多了。”

刘章权明白过来:“是这个道理。”

贺红玉道:“那就这样说定啦?”

胡晨阳道:“乡里肯定是支持了,不过,这件事要交通局审批?”

贺红玉道:“交通局的事,我会去跑,夏县长那里,你帮我说说话?”

“好。”胡晨阳当即就给夏才生打电话,把这事说了,夏才生道:“这是好事啊,我会跟交通局打招呼。”

放下电话,胡晨阳高兴地道:“成了。”

贺红玉也很高兴:“搞定!”

“哎,”胡晨阳摇头:“贺总,最好是不要说什么‘搞定’,尤其是不要针对领导说什么‘搞定’。以前,罗威也喜欢说‘搞定’,让我说了他几次,现在基本上不说这句话了。”

贺红玉有些脸红,诚恳地道:“好,我以后再不说这句话了。”

一贯泼辣的贺红玉在胡晨阳面前居然如此顺从,这让刘章权暗自称奇,道:“晨阳说得对。这个‘搞定’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明显是不把领导放在眼里么!”

胡晨阳哈哈一笑:“管他谁发明的,贺总难得来,等下我请客,请贺总尝尝凤凰岭的野鸡肉。”

去酒家之前,胡晨阳还准备叫上乡里的妇女主任蓝小凤,刘章权却道:“别叫了,就我们三个人。”

三人来到乡里的金顶酒家,点了几个菜,还真有野鸡、野兔,都是凤凰岭的山民送上门的。

刘章权道:“红玉,你喜欢打猎么?要是喜欢的话,明天我陪你去凤凰岭打野鸡去。”

贺红玉却看看胡晨阳:“你去么?”

胡晨阳道:“我就不去了。”

贺红玉就有些失望,故意道:“也是,书记乡长陪我打猎,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胡晨阳笑道:“现在,书记、乡长不是在陪你吃饭么?”

刘章权提议,一人一瓶白酒,“大包干”,上了几个菜之后,刘章权让服务员退下,三人说话也就更随便了。

席间,贺红玉又把黄鹏的一些事说给了胡晨阳听,刘章权也在一旁补充,虽然没有明说,胡晨阳已经听懂了二人的潜在意思:想搞走黄鹏。

想了想,胡晨阳道:“我最还是李书记说得对,团结最重要。我可以说,在乡镇班子里,我们冠城乡的班子是最团结的,刘书记,我可是舍不得你走。”

刘章权也道:“是,我也很高兴能跟你搭班子。”

说罢,二人还干了一杯。

几个人相互敬酒之后,刘章权道:“晨阳,贺总第一次来冠城乡,你当乡长的,得表示表示,跟贺总喝个‘大交杯’吧?”

胡晨阳就有些窘,贺红玉却已经笑嘻嘻地站到他身边,二人还真拥抱着喝了“大交杯”。

刘章权满意地道:“哎,这就对了!”

三人的酒量,其实都相当可以,刘章权因为有想法,一瓶酒还没喝到一半,就说自己已经不行了,摇晃着脑袋道:“不行,我顶不住了,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慢喝。”

说罢,扔下二人不管,自己回去了。

胡晨阳就有些不自在,心道刚才还是应该坚持让蓝小凤来就好了,现在剩下二个人,真是有些尴尬了。

胡晨阳硬着头皮道:“贺总,你来冠城乡搞班车线路,以后,老表去县里就方便多了,来,我代表冠城乡的老表敬你一杯。”

贺红玉笑眯眯地喝了,一双大眼**的盯着胡晨阳,道:“据我所知,你原来的酒量也不怎么行么,怎么现在这么厉害了?”

胡晨阳微笑道:“也不算厉害,比你差远了。”

贺红玉兴致来了:“要不,今天我们比一下,喝到底?”

胡晨阳吓了一跳:“不行,我喝你不赢。”

贺红玉笑道:“啧啧,有你这样的么,还没喝就承认‘不行’,不嫌丢人啊?”

胡晨阳嘿嘿一笑:“丢什么人?这个叫明智。”

贺红玉却道:“你啊,为什么总是要那么明智呢?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潇洒走一回,不好吗?”

胡晨阳没有作声。

贺红玉道:“晨阳,你相不相信,我不会害你?”

“这还用问?你当然不会害我。”说罢,胡晨阳又加了一句:“你干嘛要害我?”

贺红玉就很是幽怨:“知道我不会害你,还躲我,还找借口,考研究生。”

胡晨阳苦笑道:“这怎么是借口,真是要考研究生。”

“既然要考研究生,那还下来当乡长干什么?就在宗教局,不是更有时间看书么?”

胡晨阳笑道:“当了乡长也可以考研啊。”

贺红玉不信:“我今天在你办公室,我看你桌上,一本复习资料都没有。”

“现在工作这么忙,只能下班看书了,”

“天晓得。”

胡晨阳转移了话题:“刚才你说,‘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那我们就不喝酒了,要不吃点饭?”

“恩,来点泡饭。”

“好。”胡晨阳起身出了包厢,交待服务员煮点泡饭,也趁机冷静一下。

刘章权明显是希望自己跟贺红玉发生点事,贺红玉也有这个意思。话语之间,差不多都挑明了。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回到包厢,胡晨阳道:“今天喝了这么多酒,就不要开车了,住一晚上吧。”

贺红玉“恩”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又道:“不过,我不喜欢住旅社。”

胡晨阳道:“那没问题,要不,你跟我们妇女主任住一块吧?她那张床挺大的。”

贺红玉就调侃道:“你怎么知道她的床大?上过了?”

胡晨阳又有些窘:“打狗屁。”

贺红玉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道:“对不起,开玩笑的。”

“没什么。”

“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

“恩,我这人做事,是有底线的。”

“知道。”

二人都不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贺红玉道:“晨阳,你觉得我跟以前比,有点变化么?”

“有,变化挺大的。”

“这样好么?”

“好啊,挺好的。”

“真的?”

“真的。”

“喜欢么?”

“……喜欢。”

听了这话,贺红玉就很高兴,道:“有你这句话,我很满足了。”

胡晨阳微笑道:“希望你能理解我。”

“恩。这个世界上,我最佩服二个男人,一个是我姨父,另一个就是你。”

二人都绝口不提罗威。

胡晨阳道:“我也很佩服郑书记,这是一个绝不向命运低头的男人。”

贺红玉就很感动:“姨父要是听到这句话,一定很自豪。”

胡晨阳为贺红玉和自己倒上一杯酒,举杯道:“来,红玉,为郑书记,为你,也为世界上所有不向命运低头的人,干一杯!”

听了这话,贺红玉越加激动,眼里都涌上了泪水,喝完酒后,看着胡晨阳,道:“我有些醉了。”

胡晨阳一笑:“开玩笑,我知道你从不醉酒的。”

“真的,我今天会醉。也许已经醉了,我想大哭一场。”

胡晨阳也深深地看了贺红玉一眼,想了想,道:“等下再哭吧?吃了泡饭再哭,更有力气,眼泪也更多。”

贺红玉一笑,道:“泡饭怎么还不上来?”

“会上来的。”

期待已久的泡饭终于端上来了,二人都吃得很开心。

走出酒家,贺红玉道:“还是开个房间吧?”

“好。”

(求收藏、推荐)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