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看着身边稀里哗啦的几千部下,心里有些想笑。才急行军不到二个时辰,这群老爷兵就一个个腰酸背痛tuǐchou筋了,更有甚者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任你怎么催都赖着不肯走。
韩信咬了咬有些干的嘴net,心想若是给自己一点时间,一定能把这些孙子训练的一个个嗷嗷直叫,可郦营却丝毫不给他整军的机会,直接带着二万四千大军呼啦啦的就杀出了晋阳。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看这些老爷兵的痞样,估计义军一杀到就会立马跪地求饶,韩信就算是孙武子灵魂附体,那时候也只能无济于事了。

打不过,那只有跑了,韩信逃跑的功夫还是十分在行,一路上广布mí阵míhuo义军。这些老爷兵跑起来也相当给力,远远的看见义军的旗号就撒开脚丫子狂奔,到也把义军远远的甩在身后。

接过赵无忌递过来来的水袋,韩信喝了几口,赵无忌也是拉长着脸一脸的无奈。闷着声喝完水,看向旁边的士卒们无奈的说道;“将军,你说靠这些人怎么打仗呀,我看我们还是散伙回去投奔北军算了。”

韩信苦笑的摇了摇头,道;“这么容易你就放弃了?要知道成为一名名将最基本的素质就是百折不饶,要有坚韧xìng。”

赵无忌泄气的嘟嚷道:“我是成不了什么名将了,反正动脑子的事情你最擅长,跟着你打仗我只要知道怎么去做就行。将军你倒也名将呀,那你说说,我们拿这些老爷兵怎么办。”

韩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出神想了半天。其实这些士卒们的身体素质都不差,cao练更是远远胜过一群乌合之众的义军。只是他们缺少一种精神,或者说一种信心。

他们大多都是溃卒败兵,韩信在太原郡竖起了大旗,这些人便纷纷过来投奔,心中只是想有个依靠。他们大多原来的编制都被打散、打残,韩信也只能临时将他们组织在一起。

指望这些散兵游勇去为远在咸阳的大秦尽忠,那肯定不太靠谱,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的xiao命。

对待这种散漫的溃兵,最好的办法是杀人立、严肃军纪。这些韩信不是没想过,可此时却行不通,若是平时,到没什么,可问题是现在是在逃跑的路上,前有阻挡,后有追兵。若是韩信此时杀人立威的话,恐怕不到一刻的时间,这一群散兵游勇们就要一哄而散了。

韩信咬着草根,沉yín了半响,忽然抬头问道赵无忌:“你说让一群失去勇气的人重新鼓起勇气来,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赵无忌不假思索的回道;“金钱,爵位还有女人,大人你在漠北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韩信摇了摇头,道;“这里行不通的。”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士兵们想的都很简单,他们还有退路,打不过大不了投降叛军。据我所知,叛军对我们秦军投降的士卒还是相当欢迎的。”

“所以我们先要断了士兵们鼠两端的退路,让他们铁下心来跟我们一条路黑到底。老赵,你去帮我做件事。”

郦营最近的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他本来是一个独行大盗,投奔武臣后仗着一身过人的武艺还有不错的头脑,很快就爬到了‘赵国’第三号人物的位子,被武臣封为武强侯领兵出征河东。

一般当强盗的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脾气暴躁,郦营也不例外。他一般脾气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找女人泄,或者是chou打士卒取乐。这里荒郊野岭的,自然是没有女人,他便只好加倍的netg的营中怨声载道。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生气的原因,那就要从被他追了整整五天的秦军身上说起。这支秦军打仗不知道怎么样,逃跑却是一流,比泥鳅还要油滑,郦营率着大军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追了七天,仍然一根秦军的汗mao都没碰到。更让他生气的时,这三天每到黄昏时候驻地外就会有百余名秦军骑兵前来挑衅。

郦营带的都是步卒,众所周知,两条tuǐ的一般情况下是跑不过四条tuǐ的,他的部下当然也不会是个例外。每次出营想要迎战,秦军一见他们人多便掉马就跑,只气的郦营七窍生烟。若不不理会他们,话的种种又是不堪入耳,只让郦营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生啖秦军的血rou。

追赶到了第八日,探子却报来个令郦营精神一振的好消息,秦军终于停住了逃跑的脚步,而是依着一处高地扎营备战。

郦营知道这个消息后仰天哈哈大笑,心想这个秦军的将领真他娘的可以,四千人想跟自己六倍的大军对战,也不知道是夸他勇气可嘉呢还是嘲笑他傻的可以。当下也不客气,兴冲冲带着大军冲上去,将秦军的营地团团围住。

郦营大军在握,意气风,也不待部下休息便催促着他们急攻秦营。原本以为一鼓作气便可拿下,却不料苦战一日仍然未有进展,到是死伤了不少士卒。

韩信布置此处费了不少心思,此处扎营为高地,居高临下扎营便增加了义军攻营的难度。又在营前广挖陷坑,置以坚木铁刺,让义军在进攻时四处躲避,队列大1uan。郦营见强攻不下,也只好在天黑请退兵休战,在山下扎营将秦军团团围住。

秦军虽然仗着韩信巧妙的布营抵住了义军的进攻,秦军中却并没多少喜悦之情,倒是不少人见义军声势浩大,早已吓破了胆。白天的时候战势jī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到也无暇多想,只是机械的跟着身边的人拼杀。到了晚上,却愈的惶恐不安,便有不少人萌生了降意,趁着夜色偷偷的mo下山去投奔义军大营。

郦营正在帐中怒气冲冲的喝着闷酒,一听有一百多名秦军下山来投降,顿时找到了泄处,马上下令将那些降兵砍了脑袋。军中武臣派来的监军听闻后,急忙赶来阻拦,苦劝郦营道;“将军,你若是砍了这投降来的秦军,那以后谁还敢投降我们呀,这不是bī着山上的秦军死战到底吗?”

郦营猛的一拍桌案,指着监军的鼻子大骂道;“李左车,你他娘的少在老子面前指指点点,你还真把这个监军当一回事了呀。我跟大王称兄道弟的时候,你xiao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山上窝着呢,现在居然跑到我面前放肆起来。”

“告诉你,大王让你当这个监军,无非就是看重你的身份,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要抢钱你不让,我要杀人你也不让,我就不听你的,你能怎么着。不信你现在出去喊喊,看有多少人会听你的。”郦营说完甩袖便走,理也不理他。

李左车长叹一声,仰天道;“竖子不足与谋。”

一旁的亲随却看不下去了,上前xiao声的劝道;“少爷,这武臣只是给你一个空头衔,却不让你参与任何决策,分明就是对您不信任。依我看,他就是想利用少爷你的身份来号召赵地的旧民,根本没有重要你的意思。我看我们还是走算了,待在这还受那个鸟人的气,何苦呢?”

李左车又是一声叹息,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可我还是于心不忍撒手不管。要知道这些士卒大多都是我赵地的子民,想当初我祖父李牧大将军在的时候,对子民多为悯恤,所以才会得到赵人的拥戴。我作为他的孙子,又怎么能弃赵国的子民于不顾,让他们白白死在秦人的刀下呢。

许久才苦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武臣虽然并不信任我,可是对我一直礼遇有加,又帮祖父立碑建墓。就冲这个,我李左车也应该尽力辅佐郦营,至于他听不听,那就不是我能算到的了。”

第二日清晨,一百多具身分离的秦军降卒就被拖到了山脚下,山上的秦军见了纷纷胆颤,彻底绝了投降的念头,只得拼死力战。

又厮杀了二日,双方仍然僵持,秦军靠着地利牢牢的守住高地,山上又有泉水不愁断水。郦营虽然将秦军困死在山上,可一时间到也奈何不了他们。

第三日,秦军忽然派了一名使者下山,向郦营递jiao了一封书信。上面韩信文绉绉的说了一大通,看的郦营晕乎了半天,看到最后一段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韩信是给他下战书。说苦战无味,倒不如来一场决战来的痛快。让郦营让出一条路来,秦军则撤下山布阵,双方约定好冲阵厮杀,生死由命,一战定胜负。

郦营看完后哈哈大笑,让秦军的使者去回复韩信,说明日早晨就如约应战。

待秦军使者走后,郦营笑呵呵的对着部将说道;“这秦军的头领真是个书呆子,原本我还觉得他有些本事,却没想到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无能之徒。若是他拒守在山上,我到一时也拿他没办法,既然他要来跟我冲锋对阵,那我就如他愿,让他死也瞑目。”

帐中诸将皆大笑起来,只有李左车沉yín道;“郦将军,秦军这番举动恐怕有诈。从之前秦军的种种举动看来,这秦将是个精通战事之人,可现在行止却有些异常,我担心其中会有什么阴谋。反正我军已经稳稳的将他们困死,只需要再围上十几日,想来秦军就会粮尽不攻自破的。”

郦营怒目横了他一眼,大声骂道;“放屁。人家秦军都来邀战了,你却让我们做缩头乌龟,这是哪门子事,说出去还不被别人笑死。你们这些书生,就会整天唧唧歪歪的说一通道理,打起仗来却鸟都不会,告诉你,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士气,我们若是胆怯了,下面的士卒也会跟着惶惶不安,懂不懂你。”

李左车还想说话,郦营却不耐烦的一挥手,大声道;“传令下去,今日罢战,好好休息一天。明早吃饱饭足后,与秦军决一死战。”

到了第二日清晨,义军如果如约让出了一条道路,秦军则从容不迫的结队从山上鱼贯而出。李左车见秦军行进中队伍隐隐有些hún1uan,便建议郦营趁机偷袭,被他一眼瞪回。

秦军闹哄哄的撤到河边,韩信却下令背水布阵,正面则对着义军。郦营远远的见此不由哈哈大笑,道;“这秦将也是无能,无能至极,居然背水布阵,这不是把队伍带到死地里去嘛,到时候想跑都没地方跑,哈哈哈哈。”

说完厉声道;“传我将令,三鼓击之,全军压上,若有后退不死战者,斩。”

义军竖起大旗,悉数出营,杀气腾腾朝远处的秦军方阵猛的扑去。

韩信则骑马居于阵前,大声说道;“背后就是滔滔的河水,今日我们退无可退,唯有拼死抵住叛军的攻势才有一线生路。我已经得到上将军王离的军令,他正派一支精骑直扑叛军身后,我们只要拖延住他们的主力大军,胜利必然属于我们。”

说完韩信拔出佩剑,高举吼道;“死战迎敌,大秦必胜。”

陷入绝境的秦军爆出了全部的战斗力,他们本来就是大秦的正规军,并不缺乏cao练和兵甲,他们缺乏的只是死战的决心,而韩信种种所为,无非就是要jī起他们的决心。

靠着经验,秦军很快就布起了方阵迎敌,黑色的秦军方阵如同磐石般,在褐色的义军攻chao中岿然不动。义军猛攻了尽一个时辰,渐渐力竭,郦营见无法取胜,再攻下去也只能徒增伤亡,只好下令撤军回营。

大股的义军纷纷掉头回撤,秦军也不追击,只是远远跟随。

当1uan哄哄的义军回到营前时,却惊恐的现他们的营地已经cha满了秦军的黑水旗帜,而营寨上则是站满了持弓警戒的秦军。原来韩信早已派出赵无忌领着四百骑兵游离在外,见义军倾巢而出,赵无忌便趁势攻下了大营,将营地四处cha满秦旗,又令所有的士兵皆持弓上墙,以虚张声势。

先是一个人大喊着扔下兵器转身就跑,随后十人、百人、千人,义军顿时大1uan,士卒们纷纷逃跑。正在后军警戒的郦营见前军1uan成了一片,连忙冲回前军想要止住逃散的势头。

这时候后方的韩信却趁势掩杀过来,见‘援军’到来并且攻占了叛军大营,秦军士气大振,而义军则是迅的崩溃,连郦营本人也在1uan军中被秦兵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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