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康熙十二年的四月,燕氏在和孙子远订亲后不到三个月便成亲了,成亲之后,孙子远待燕氏极好,而燕氏感念孙子远教导萧俊成才,也是一心一意的待他,二人倒也恩爱,今年上元节的时候,燕氏产下一子,取名孙卓,对此,孙子远乐得合不拢嘴,前不久满月的时候,摆了好几桌满席。燕氏改嫁之后,便不再出去帮工,一门心思的在家中相夫教子,而孙子远深知以自己的学问,考取举人那是痴心妄想,因此为了养家,除去蓝衫换黑衫,在衙门里谋了一个代书的位置,专门替人写状子。倒也有些收入,再加上他和萧俊每月六斗米的补贴,日子虽然不富裕,倒也勉强能维持下来。
当年孙子远和燕氏成亲后,便将两家的院子打通,连在了一起,又将杜氏接了过来以半个管家的身份,帮着做些家务活儿,这样一来,月娘应该是和杜氏住在一起的,结果萧俊闻听此事后,暗自盘算了一下,现在燕氏辞去了帮佣,整天在家cao持家务,也只能将午餐改成霄夜了,因此立刻在月娘的耳边极轻声说道:“若是和你娘亲住在一起,以后就再也没有rourou和糕糕吃了。”

月娘闻听此言xiao脑袋里立刻浮现出rourou和糕糕长着翅膀向远处飞走的情形,立刻一改平日里乖巧温顺的模样,坐在地上号陶大哭,xiaotuǐ儿1uan蹬着,口中不停的哭喊道:“呜呜,月娘要和哥哥住在一起,月娘不要和哥哥分开。”

燕氏见她闹得厉害,再加上她和萧俊年龄还xiao,便只好勉强答应了。反倒是杜氏见女儿和自己不亲,郁闷了好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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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四月,天气渐渐暖了起来,此时的县学之内,萧俊正在和其他的秀才们讨论朝廷最新的邸报,今天的邸报上载录了一桩重大的消息,广东平南王尚可喜裁请归老辽东,朝廷诏令平南王撤藩,别的生员听到这则消息,倒也没表现出太过异样的神色。

但萧俊的心中却是猛得一惊,虽然他对历史上的三藩之1uan了解的不是十分详细,但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从邸报上来看,分明就是三藩之1uan将至,自己才过上了几天的太平安稳日子,这战1uan就要到来了?

他努力的搜肠刮肚的寻找关于三藩之1uan的记忆,看样子,似乎不久之后,驻守云南的平西王吴三桂、驻守广东的平南王尚可喜、驻守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三个藩王,就要联合起来动叛1uan了。好象叛1uan了很久,最后吴三桂应该是败了(废话)。似乎在某部电视剧里看到过吴三桂的兵马曾经打到湖北,不过电视剧中的东西,胡说八道的居多,当不得历史,但是历史上吴三桂及其盟友确实占据了很大很大的一片地盘,将清朝bī得手忙脚1uan,这一点他倒是可以肯定的。由于经常浏览网络论坛,后世关于吴三桂的一些评论他倒是记得极清楚。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世界的历史和自己原来的世界历史展似乎是有些差异的,若是按照原来世界的历史去作为判断依据,有可能是不准确的。

萧俊对吴三桂是没什么好印象的,这家伙身为明臣,明朝还有半壁江山呢,就降了李自成,结果获悉李闯军残害他的父亲,宠妾被人夺走,怕李自成害他,转身又降了满清,清兵入关后兵力不足,他便充当清军的马前卒,自顺治年间镇守汉中开始,一路挥戈疾进,残同胞而媚异种,杀死反清义士无数,又亲手将自己的旧主,南明政权给灭了。结果现在又要反清,他这一辈子行事完全是自身和家族利益为重,丝毫没有信义可言,是个典型的反复无常的xiao人。结果后来反倒落了个身死族灭的下场,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时人评价吴三桂为:“在明亡明,事清反清,两朝1uan贼,天地不容。”

“平西王势大,现在大江以南,只知有平西王,不知有朝廷,这撤藩一事,怕是有敲山震虎之嫌啊?”就在此时,一名姓吴的秀才手捧着邸报,颇有些忧心冲冲的说道,同时也打断了萧俊的思绪。这位吴秀才平时议论时政还是颇有些远见卓识的,在县学中也是xiao有名气。

“朝廷如今只让平南王撤藩,平西王势大,朝廷虽有撤藩之意,但应该不会让平西王撤藩的。”另一名姓张的秀才表着不同的见解说道。

县学教喻李大人对萧俊十分看重,见萧俊一直在微微摇头,便询问道:“子玄,你一直在摇头,对这件事情可是有什么看法?”这个时代的人都是有表字和名号的,萧俊中了秀才,便按照文人士子的规矩,给自己起了个表字,叫子玄,因他是道家高徒,又给自己起了个康乐散人的名号。

萧俊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平西王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朝廷和平西王之间必有一仗,今上年轻气盛,怕是不仅撤了平南王的藩,连平西王他们的藩也会一并撤了,三藩坐拥强大的实力,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叛1uan是必然的。

如今八旗兵全都变成了老爷兵,虽然武力犹在,但却失了锐气,战力下降严重,朝廷又将绿营兵分得极散,几十人甚至几人分守一处,建制hún1uan,互有统属,仓促集中到一起,疏于训练又配合生疏,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极易溃散,不打上几次败仗,很难将这些绿营兵磨炼出来,再加上江南赋税重地烽烟四起,这军饷也是个大问题,因此这绿营兵在开战之初也必定会败多胜少,吴军势必袭卷半个中原,就算是一直攻到直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吴三桂有个致使的弱点,就是此人量xiao,目光短浅,优柔寡断,干大事而惜身,见xiao利而忘命,和今上相比,这吴三桂相差十万八千里都不止。以子玄之见,这动1uan至少会持续数年,朝庭才会慢慢扭转劣势,将平西王击败。”

萧俊一番“高论”侃侃而谈说完,却忽然现周围寂静的可怕,所有的人都张大着嘴巴看着自己。

半晌之后,李教喻这才面1ù一丝心悸之色、神情严肃的说道:“子玄还是年轻气盛啊,竟敢sī议藩王,妄议八旗王师,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我朝律法诬陷必反坐,子玄竟然敢直言藩王谋逆,此言若是传出,那可是凌迟之罪啊,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透1ù出去,我们今日的言论一旦传播开去,定会引起本城的动dang,若是传入它地,造成它县的动dang,到时侯,局势便难以收拾了。我等也会受到连累,有妖言huo众之嫌。轻者革去功名,重则有牢狱之灾。子玄今后切记约束自己的言行,须知祸从口出。”

众秀才此时也都从呆若木jī的状态中缓了过来,纷纷神情凝重的连声称是,萧俊则是暗自擦了擦冷汗:“nainai的,一时xìng起,差点忘了,这可不是言论相对自由的后世,以后说话可得谨慎些。”

第二天,萧俊一改往日的作息习惯,除了例行的养气之外,开始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习练武艺,并且开始习练龙门十三枪,八卦刀和武当镖拳这些功夫,以前只是习练木剑,现在却是按照自己的身材打造出数口精钢长刀、长枪、长剑和飞镖之类的器械,hua费的银子如流水一般,好在他在今年三月的岁考中因成绩优异,被破格升补了廪生,用廪银作保从衙门提前预支了十两银子,当初又从刺客身上搜出十几两,因此倒也勉强够用,冷兵器时代,对兵器的要求是极高的,一把优质的长刀,造价低些也得十数两,萧俊没有足够的银钱,只好hua了几两银子nong了把普通军士用的那种差一些的长刀,长枪也只是用细竹条捆在一起,外包一层麻布做杆,上边安一个铁头的那种最差的军用长枪,对于飞镖,他倒是不敢降低要求。好在这东西体积xiao,hua费的银钱也少些。余下的十几两银子,则是置办了一把质量上乘的硬弓,他射击天赋极佳,有了这把弓便可以对付本事高出自己一大截的敌人。

燕氏见儿子忽然即不习琴,也不读书,而是每日里不停的舞刀nong剑,而且竟然一改往日用木剑的习惯,每天都是用真刀真枪习练,而且动作也没有了太极的舒缓,而是夹杂着许多狠辣异常的动作,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问道:“俊儿,可是要出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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