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林栋心中骇然。
“我!”一个声音直接在林栋的脑海中传出。

而这时,一副熟悉的画面再次呈现在林栋的脑海中。依旧是那个道观,道观里松树下,依旧坐着老道,老道旁边依旧立着那个稚龄道童。

只见老道嘴唇一动,声音传了出来:“看好了!”

声音落罢,只见那稚龄道童将手指塞入嘴中,咬破手指,一个红色的符篆出现在掌中,道童念念有词:“天地为笼,雷电为罚!惩!”

一语方落,道童手掌一抬,不远处一棵小树瞬间化为乌有。

“看清楚了嘛?”道童退下,老道说。

林栋下意识的点点头,而这时忽然听见“呯啷”一声,正跨在林栋身上挥舞着拳脚的宁浩忽然停止了动作,一片片玻璃渣子从宁浩的头上落下。

宁浩转头,一脸阴森的看着李月寒,狞笑着说:“呵呵,好个贱女人,为了奸夫居然敢用瓶子砸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女人!”说着,就要起身,朝着李月寒扑去。

林栋见状,眼睛一亮,急忙用手指沾了一些嘴角的鲜血,凭借着记忆,在掌中画起了符篆。

这符篆晦涩难懂,血色的符篆散发着暗淡的光芒。只不过宁浩一心要报复李月寒,并未看到这一幕。

李月寒见狞笑的宁浩朝自己奔来,惊悚的向后退,这边林栋的符篆也已经完成,嘴里低声念道:“天地为笼,雷电为罚!惩!”

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猛然跃起,朝着宁浩扑去。

李月寒退无可退,面色沮丧,闭上眼睛不敢直视。

许久,那令她恐惧的暴打并未袭来,惊奇的睁眼一瞧,却发现宁浩正躺在地上抽搐,模样好似触电一般。

趁其病要其命!

此刻的林栋虽然感到在手心画完符之后浑身脱力格外疲乏,但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冲上去对着宁浩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宁浩毫无反手之力。

见宁浩被打的鲜血直流,李月寒心有不忍,对着林栋说:“小林,别……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听见李月寒的话,林栋也心中警醒,可别闹出人命官司。

于是他停下手脚,对着宁浩怒斥道:“滚!以后要是再上来骚扰李姐,我见一次打一次!”

宁浩被林栋打的浑身酸痛,此刻哪里还有再战之力?虽然心中恨极了这对狗男女,但却也只得暂避锋芒,蹒跚的离开了李家。

“小林,你没事吧?”宁浩走后,李月寒上前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轰!”

林栋朝着李月寒笑笑,本想着在李月寒面前表现出英雄的神态,但发觉自己连站都站不住,身子摇摇欲坠,最后直接瘫坐在地上。

“小林!小林!你怎样?”李月寒心中一慌,无比焦急的叫着,俯下身,想要将他搀扶起来。但她这衣服本就宽松,这一俯身,春光乍泄,一下让林栋看傻了眼。

李月寒此刻一心扑在他的安危上,哪里还顾得他这些?费尽力气,终于将他扶起,亦步亦趋的来到沙发上坐下。

本就是夏季,两人身上穿的单薄,再加上林栋此刻身体虚弱无比,几乎是贴在李月寒身上。肌肤相亲,李月寒那丰腴的身材让林栋这个情场小白如何能抵挡,目光痴呆的望着李月寒,心驰神往。

见林栋这痴迷的神色,李月寒也不着恼,俏脸晕红,娇媚的白了他一眼,说:“你别乱动,我去拿医药箱。”

林栋哪里敢乱动,他现在感觉身体就跟虚脱了一般,头脑意识都很清醒,就是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

“难道这是学着梦境中那老道画完符后的缘故?可怎么不见那个小道童画完符后出现虚弱乏力的症状呢?擦,说起来也太匪夷所思了,刚才宁浩到底是被我击倒,还是真的被我学得符篆击倒的?”

就在之时,突然一个七八岁的少年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这少年叫小春,是李月寒和宁浩的孩子。

来到林栋面前,脸上带着崇拜的光芒,说:“林……林老师,你之前用的是什么东西?仙术吗?”

小春脸上带着崇敬的神色,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处处喜欢与自己作对的半大孩子。

原来之前林栋出手的时候,早被这边乱作一团的情况惊醒的小春在无意间看见了林栋用鲜血画出那晦涩符篆的一幕。此刻见母亲离去,少年人血液里的好奇因子如何安分的下来?也忘了之前自己对林栋的百般刁难,厚着脸皮就前来询问了。

“什么仙术?”林栋不知该怎么回答。

“林老师,你就别骗我了!”小春一脸生气的说着。

“小春!你又在调皮了?回你屋里呆着,不要来烦你小林老师!”就在林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李月寒却已经拿着医药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小春凑在林栋面前,还以为这小子又开始捉弄林栋了,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妈,我……”小春想反驳,但只怪他平时捉弄林栋的次数过多,想让李月寒相信又谈何容易?李月寒板着脸,训斥道:“你又不听话了是吗?”

深知李月寒要发火了,小春也不敢再多话,只能无比委屈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是在进房间的那一刻,扭头看着林栋的眼神格外复杂。

“小林,你别生气,小春那孩子只是顽皮了一些,其实本性并不坏。”李月寒莲步轻挪,来到林栋面前,为小春解释着。

林栋摇摇头,说:“李姐,你其实误会小春了。”

“你不生他气就好。”李月寒放下医药箱,扯过一个板凳,坐在林栋对面,说道,“你别乱动,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林栋坐在那里,一股特有的芬芳传入鼻中,心中不免有些躁动。

李月寒的俏脸上满是认真,眼中透着心疼。

林栋喉咙干燥,心里想入霏霏,不敢与李月寒对视,只是低着头。

李月寒身穿白色的衬衫,极为通透,也许是因为宁浩来的太过突然,李月寒还没有仔细的将衣服整理好便冲了出来。衬衫解开一个扣子,那大开的城门展露一缕美妙的春光,看的林栋眼睛发直。

想要转开视线,却又不知该看什么。

“小林,这次李姐对不起你,让你搀和到我的家事之中,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认真处理着林栋脸上伤的李月寒满怀歉意的说着,林栋却急忙说道:“李姐,不碍事的。”

说完,又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其实,如果……能让李姐帮我处理伤口,我宁愿天天受伤!”

他这声音极小,但李月寒又如何听不见?

她俏脸一红,心中有几分怪异,娇嗔道:“油嘴滑舌!”

林栋嘿嘿一笑,低着头,不说话,专注于眼前的风景。

李月寒见他许久不说话,只以为自己的话太过苛责,使他生气了,于是小意的问:“你在想什么?”

“看……啊?没……没事!”

正认真看“风景”的林栋被这声音突然问起,下意识的想说实话,但猛然想起来自己的举动倒也不是很光明磊落,于是急忙改口。

李月寒是何等聪明的人,见他神色诡异,下意识的低头。当即她俏脸一红,媚眼似嗔还喜,啐了一声:“小家伙!自己弄!”

轻轻将手中的东西砸给林栋,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

林栋笑了笑,心中几分欣喜。

而这时,电话却响了起来。

“小栋吗?”

“叔,你说吧,我在听呢!”

“小栋啊,这个,快要月底了,这个……!”

林爱国这个了半天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听电话里远远地传来女人的尖锐咆哮:“你这个废物,到底说不说啊?给我!”

“林栋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辛辛苦苦帮你照顾你妹妹,钱呢?这个月的钱呢?你不会要我们贴钱帮你照顾你妹妹吧?”

听到这个声音,他皱起眉头,心中极为不喜。

“……婶,我不是上个月还寄了三千吗?按道理食宿费和透析的钱都够了啊!”

“废话,现在什么物价了?人工护理不用钱是吧?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我们当牛做马帮你照顾你妹妹,你一分钱都不准备给是吗?这次不给我就把你这个病秧子妹妹赶出去!”

“阿丽,都......都是一家人,他们父母都不在了,我们做长辈的,这......这个时候怎么能伸手再要钱呢?”林爱国弱弱的声音刚刚响起,就被更大的咆哮声给压了下去,电话那头传来争吵之声:

“林爱国,你少在这说风凉话,你就这点能耐,连自己儿子读书都供不起了,还要别人在咱家白吃白喝吗?这个时候不要钱什么时候要?”

林栋听完自己这个尖酸刻薄的婶婶的这些话,心里没来由腾起一股怒火,突然发飙道:“那房租不是钱吗?我的老宅租金都给你收去了,再加上我打的三千,每个月至少有三千块钱到你手里。这些钱请个专业护理都够了吧?而且婶婶,我妹妹上次透析,你好像饭都没有送吧?小雪在医院足足饿了一天一夜,你这个就叫护理?”

婶婶马上就哑火了,她从没有想到过,一向老实的林栋这次的言辞竟然这么犀利。

“总之我不管,你要是这月不给我打五千,不,八千,不对是一万,没有这个钱我就让林小雪去横州找你,我们是管不起了!”

“那既然是这样,我的房子租金你让租户把钱打到我账户上吧,我自己照顾妹妹!”

“这可不行,照顾了你们两这么多年,房子就该是我们照顾你们两的报酬!”

“那等我回去再说。”林栋已经没有心思跟这个市侩的婶婶废话了,直接挂掉电话。

挂掉电话的林栋阴沉着脸,这个婶婶实在是太过分了,连一点的亲情都不讲了。

“小林,怎么了?”看到林栋阴沉着脸,李月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关心的问。

“还不是我那个过分的婶婶!”林栋苦笑着说。

原来林栋那个患有肾病的妹妹小雪目前一直在老家,交由他的叔叔和婶婶照料。只不过他这叔叔性格懦弱,在家里全是他婶婶说的算。而他的婶婶又是一个典型的尖酸市侩女人。

林栋上大学期间所赚的钱,自己没舍得吃没舍得花,全都进了婶婶的腰包。就算是这样,也无法满足她日益渐大的胃口,咄咄逼人之余也变着法儿的想从林栋这儿多捞点钱。

“你打算怎么办?”听了林栋的讲述,李月寒同情的问道。

“我打算把妹妹接到这边来,我就这一个妹妹,交给那个恶毒的婶婶,我实在是不放心。”林栋轻声地说。

李月寒闻言,微微沉默。

半晌,李月寒站起来,笑着说:“小林,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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