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是一枚死棋,坐看云卷云舒,淡赏花开花落。三年内,无人算计、无人试探,她可以过自己向往已的寂静日子。
轩辕寒的大手自然地覆盖在她的纤手上,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轻易就网在中央。

他的眼里满蓄柔情,那样温和的,努力想把他的力气与温暖传递与她:“我等你三年,你静守三年。”

“你……”景阳怒,当她是什么人,刚得了轩辕烈阵亡的消息,她就与另一个男子订下三年后的嫁娶盟约,先不说轩辕寒是否有妻妾,且说轩辕寒是顾少白的今生,她也不会同意嫁给轩辕寒,“你不用等,娶你该娶之人。走吧,我想静静!”

道出自己待候的心意,她没有感动,反倒生气。轩辕寒责怪自己太过心急,一次又一次地与她错失,他实在不愿放手。

失而复得的欢喜,远又拉近的距离,没有了轩辕烈的存在,他仿佛看到不久之后,景阳再披红嫁衣,踏入他的瑞亲王府,他和她几经聚散、生死,终在一起……

如此,幸福的明天在向他招手。

看看景阳的面容,并不是装出来的,轩辕寒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她添堵,即便想要多陪陪她,可他也必须离开。语调温和,道:“保重身子,我改日再来瞧你。”

分明看的是轩辕寒的背影,可脑子里都是轩辕烈的模样。

轩辕烈真的去了?

她对于轩辕烈的记忆不多,记住了他的眼睛和轮廓分明的面孔。一直不愿意相信那样一个霸道而冷酷的人居然就这样死了,阵亡沙场,杀死他的是大越将士,而她却是大越的公主,这是多么的讥讽。

和亲换来的是两国和平,给两国边城百姓带来一时安宁。她嫁了,却没有换来两国的和平,仗照打,试探依旧,她的日子也并未好转。

直到此刻,景阳还是不愿相信那样一个生龙活虎的人就死了!阵亡了!

轩辕宸兄弟离开不久,景阳令琉璎别业上下收拾妥帖,携一干家奴、侍女回到肃亲王府。

祭堂上,灵幡飞舞,满目白绸。祭堂上方挂着四尺大小黑色“祭”字,白绢灯笼雁翅悬挂两侧,层层叠叠的白绫自梁垂泄,微风轻掠,如浪翻滚。中央摆放着飞蟒江河海浪的楠木棺材,做工精细,飞蟒或破浪腾空,或驾云飞驰,威风凛冽,看得出棺椁是由宫内工匠精心制作。棺木散发出丝丝幽香,醉人的,黯淡的,棺材两侧嵌着金玉饰物,在白烛火光掩映下灼灼生辉,灿艳华丽,与周遭的净白相融,竟有些繁华下难掩的伤悲,像雪地上撒下的鲜血,如冰川中盛开的雪莲……给人压抑与孤凉。

景阳轻移碎花小步,缓缓走近棺椁,扒在棺壁,里面躺着轩辕烈,他双目微阖,脸上有着明显的擦伤划痕,白得像张冬天的初雪,双手环抱嵌钻宝刀,衣着一袭华丽的战袍铠甲,身上覆盖着北凉皇帝赏赐的紫蟒锦衾。

“王爷,你怎么就去了呢?王爷……”颜氏一袭素缟抢天哭地地扒在棺木上,身后是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披麻带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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