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就这样半逼迫半扭捏地被带进了贾家,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小厮,干一些跑腿、劈柴、倒洗脚水之类的杂伙儿,虽然担忧家中父母记挂自己,也许少年心性使然,发现府里的太太、小姐、公子们的生活原来可以这样丰富多彩,虽然作为下人,可吃穿用带都比在家中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见到如此多姿的世界不愿早早回去过那单调的日子,打算先玩一阵子再考虑。
由于谢平长相还算灵秀,人也确实机灵,加上时常透露山里人的朴实,在一些场合不时地闹些无伤大雅的笑话,渐渐的让府中的姨太太们那他当做聊解寂寞的小开心果,公子们也喜欢欺负这个老实人以作乐趣,而且这家主人还算不错,时不常的就给他一些赏赐,有吃地、穿地,甚至偶尔高兴了还能给些碎银子之类的玩意儿。

这种情况下,就更加令他乐不思蜀了,半年后他彻底大变样,鲜衣怒马的跟随府中少爷们偷鸡遛狗,隔三岔五地跑大街上充当狗腿子的角色。可惜好景不长,正是因为褪去了山里人的淳朴,令府中太太们渐渐对他失去好奇,甚至有些不喜他的市侩,而少爷们自然是听自家母亲的,不再带他出去玩耍,再次让他沦落到厨房劈柴。

都说人从贫困到富贵适应的快,从奢侈到清贫难如登天,谢平就验证了这句话的无比正确性,早已习惯陪着少爷们逗乐子,胡吃海喝的他那里还能再干粗活。

头天刚劈了几颗树墩子就磨破了手掌,看见自己白嫩的小手流出了血,沾染上娇气的少年不免觉着委屈,跑去跟领他回来的小姐诉苦,在他心里早就自以为是的认为两人关系不一般,并且做着将来共结连理的美梦,那成想原来一直就是自作多情罢了。

记得她当时不耐烦地听自己才开始说了几句牢骚话,就不高兴地打断道:“小子,尔等只是我家下人,往常见母亲喜爱,方才另眼相待。假使汝能保持淳朴本性,倒也不甚讨厌。偏偏不学好,整日同府里的少爷们鬼混,沾染一副小人心性真真儿讨厌。尔之心思本小姐早已明了,白日梦可做,却须躲至无人处。一个本姑娘捡回来的叫花子,还想高攀上主人,不过是条狗而已,我高兴了赏你碗饭吃,惹恼了本小姐乱棍打死!哼……”

谢平的梦幻就这么破碎了,一直以来生活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中,以为贾小姐对自己青睐有加,是因为两人间互有好感,将来长大一些,也许能够抱得美人归,从此摆脱小山村那枯燥乏味的生活。同时他还憧憬着带回天仙般的女孩回家时,村里人吃惊羡慕的样子,这些都曾在他脑海中出现过的场景,至此如泡沫板一捅就破随风飘散。

虽然如此他还是不死心,强忍住手心伤口的恶化,依旧卖命地劈材干杂活,想通过拼命地干活儿,引起贾小姐的主意,可惜府里的主子们仿佛将他遗忘般,三年内再也没人想起过曾经那位常闹笑话的乡下人,这些年他就像一位虔诚的信徒般以拼命干活的方式表达对于贾小姐的思念,幻想着凭此守护心中那份方寸之地。

残酷地现实总是与臆想的相差甚远,那日谢平依旧在柴房挥汗如雨,不久却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断,顷刻间他就听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还有些激动夹杂付出终有回报的欣慰迎向声音的主人,当他转到屋后却见到心中的女神正和一位身着盔甲的英俊少年在一起,两人间眉来眼去暗送春情,顿时让他怒火中烧。

都说爱情使人盲目,怒火令人冲动无畏,此刻谢平两样都占了,他把自己的身份、能力之类的东西全部丢在脑海,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这个抢走自己女人的家伙揍扁。

“离我家小姐远一点儿,砰砰……”刚举起斧头准备先吓唬一下,再赶走了事,哪想到自己挨了一拳一脚飞了出去。

“你家下人还真有意思,挺忠心护主地嘛!呵呵……”

“谢平没你什么事儿,还不快滚回你的柴房,这位将军是你能得罪的吗?”贾小姐气急败坏,当即想冲过去给他几个耳光,可想想怕这位如意郎君不喜,暂时忍了下来,只一个劲地使眼色让他离开。

谢平这会儿却犯了山里人的犟脾气,擦掉嘴角的血渍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再次捡起斧头冲将过来,并大呼小叫给自己助威,“呀!我砍死你,贾小姐不会喜欢你的,我、我……”

“呛!”

“叮!叮!叮!当……”

从拔剑到刺伤谢平只用了三招,望向倒在血泊中的谢平,年轻的将军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随即隐去,一副淡然的样子擦拭已沾血的剑刃,压抑住内心的兴奋,风度翩翩地走到贾小姐身边,用既宠溺又假装责怪地语气道:“你呀!有时间要好好教导下人懂得礼数,往后要是进了我家门,也如此这般岂不徒惹笑话。”

“那小子是人家从山野间捡来地,此等贱民尚未开化,惹恼了哥哥杀了便是,你受伤了没有?”

“如此三脚猫的功夫那能伤得了我,”年轻将军不屑地忘了眼倒在血泊中的家丁,转头见贾小姐的胸前纽扣松了一枚,露出白玉般的肌肤,不禁咽了咽口水,看她也崇拜又害羞的偷瞄自己,顿时心花怒放,心中暗道:“我还真得感谢你这倒霉地贱民,不是你这么一出,还不能显露我的英雄气概。”

“贾家妹妹,我们走吧,此处污秽不堪实在唐突佳人。”

“单凭哥哥做主便是……”

两人自始自终都没有拿正眼看谢平一眼,仿佛倒在血泊中的真的是条狗一般不管不顾,谢平从此狠上了穿盔甲的人,特别是年轻又长地不错的将领,日后凡是碰到了他均死于非命。

两人走后顿饭工夫,终于有人来处理他了,不过不是想象中般给他医治,而是用口麻布袋将他装了起来抬起就走,在他半昏半醒间过了半日,那人将他放下并且解开了绳索,当他适应了强光刺眼后,终于看到了一张长满麻子满脸坑坑洼洼地中年汉子。

“小子,小姐命我弄死你,如今洒家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就此冤死在此荒山野岭,要么从了大爷我,并将早些年得地赏赐孝敬给我,就给你条生路,嘿嘿……”

这位大胡子是府里二管家的远房亲戚,总喜欢干些偷鸡摸狗携针拿线之类贪小便宜地勾当,看在管家的面上,他也算得上小日子过得滋润。当他有次从管理花园二瘸子家媳妇处扒灰归来时,碰巧撞见府里三老爷在花园处同二瘸子成就断袖之好,在老爷强逼下,他也加入了这个惊险的游戏。

大胡子地乖顺,第二日就得到了应有的报酬,从此三老爷对他宠爱有加,刚开始只是贪图金钱财帛才做出那事儿地。时间久了,竟然上瘾了,时不时就迫使府中壮丁苟且,不从之人都被他拿三老爷的大旗给打压下去了。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吃独食,一般尝过味道后,都会请老爷一同享用,这样他在行驶权利的时候,三老爷果然站在自己这边。

而谢平也曾是他的目标,奈何当时这小子正受宠,令他有点投鼠忌器,直到此时才有了机会,不禁淫心大动。

完全被仇恨蒙蔽地谢平,在经过挣扎了一番之后,要紧牙根和大胡子在荒郊野外成就了好事儿,然后任凭大胡子把他抬回去将养,看着胸口和裤裆下两处鲜血,谢平此时连世间所有人都恨上了。

养伤期间,白日要忍受剑伤带来的疼痛,晚上要忍受大胡子在他身后驰骋带来的麻痛,就这样熬了三个月,身体稍微好转了一些,不再等身体复原,就偷偷地逃离了这个伤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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