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五听了,首先反应,沉声说道:“朱法王有何凭证,说许门主撒谎?”

朱贞冷冷说道:“只因她所说的与我所听到的有出入!”

许悠晴道:“你听到的?你听谁说的?此事距今已有百年!”

朱贞道:“百年又怎样?自有人老不死,活到了如今!”

许悠晴吃惊道:“是谁?不可能,我教元老最年长的也不过八十多岁,并没有超过一百的。”

朱贞道:“元老只剩下右王竺阴青,他一百年前还没出世。我所说的你也许不知道,因为他并不是长老,甚至也不是旗主,地位低下,但却活得最长。”

许悠晴变色道:“这人是谁?他的话就那么可靠?”

朱贞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所听的不可信么?”

许悠晴冷冷说道:“我看到的不可信,你听到的就可信了?”

朱贞扬眉厉声说道:“许门主!你我是不是要比试一下,才可知道谁更可信!”这句话说完,许悠晴刷的板下脸来,眼见俩人就要起冲突。

这时菊吟道长发话道:“朱法王,许门主,请俩位冷静点。”

紫沁道:“俩位所说虽有出入,但并不表明谁撒了谎。因为此事离现今过远,流传到如今自然有些不同说法,许门主是看来的,我们已经听过。朱法王是听到的,却还未知究竟,便请备说详细。”

明五道:“甚是。法王,请说。”

听了这些话后,朱贞和许悠晴才平息了下来。许悠晴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而朱贞抬手掠了掠头发,想了一想,叙述道:“我魔力宫仍明教正宗,宫中很有一些教中旧人,其中有一个名叫卓别的藏族教友,入教最久,已有百多年。那事发生时他正在教中,所以对此事印象极深,一百多岁的人了,好多事都已忘记,唯独这事却记得清清楚楚,说起来就慌恐万分,至今仍是这样。”

羽燕客听到这里,忽然插入道:“一百多岁是多少?他连自己的年龄都忘了吧?”

朱贞看了他一眼,道:“虽然忘了年纪,可是身体强健,吃得下,睡得着,耳朵仍然未曾聋,牙齿也还有几颗。你说他这样的人,是否会无中生有的讲起故事?”

菊吟道:“大家有何问题,请在朱法王说完之后再问。”随后,菊吟颔首示意朱贞继续。

朱贞续述道:“卓别老人由于资历深,我魔力宫专门请他掌管教中藏经阁,让他养老。我为他对教中大变的了解,曾请教过此事。他说:我明教百多年前的惨案,并不是由于圣女修练了什么功法,而是因为得到了那颗泪目。”听到这里,许悠晴怔了一怔,没想到她口中的宝物在朱贞嘴里却成了祸害,其他人听了也觉得俩人所说必大相径庭,而他们果然就听到了另一种说法。“泪目是一件什么东西?”朱贞顿了顿,说道:“卓别老人没有见过,但他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却无时无刻感觉到它的存在,就如同有一个极强大的纽威辛亢使者,令人惊惶不安。”

桑凝忍不住问道:“什么是纽威辛亢?”

紫沁在旁代答道:“这是西域藏民的话,汉语的意思就是地狱。”

朱贞点头道:“不错,他意思就是说泪目是个地狱的魔鬼,在到达本教后不久,就发生了圣女失踪,教中元老不明被害的事。而那日他正好在教中,虽不在现场,可是他说当时的感应极其恐怖,天空特别的阴沉,周围好象充满了死去的亡灵……”刚说到这儿,突然之间,厅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嗵、嗵、嗵的逼近。



厅上诸人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得面色都为之一变。朱贞停止不说,同诸人一齐转头,看向大厅门口。那脚步声正是朝这方走来,一步一步,落地极重。

菊吟抬手作了个手势,众人都提聚功力,严阵以待。

那脚步声不片刻就到了门口,忽然停下了。

瞬息间毫无动静,产生了一种可怖的死寂。

紧接着就是压抑的气氛收缩包拢,围向众人。紫沁猛然惊觉,感到自己心跳如鼓,急忙扬眉吐气,厉声叱道:“咄!”宛如当头棒喝,将众人从惊惶中激醒,纷纷动作。

菊吟道长手画太极,漫声吟道:“心者,至静也。”明五双目怒睁,长出了一口气,手缩入衣袖,再伸出来时,已向厅门外打出了数点星火,嘶嘶作响。朱贞手化火焰状,闭目塞听。许悠晴则莲花幻影,在掌间开合无数。桑凝拔出了兵刃,桑家“长袖舞风细柳刀”铮铮弹动,流光泛彩。秦金石将雷鼓瓮金锤对着一撞,狂喝一声,整间大厅都为之震动不已。

这其间,唯有羽燕客与众不同,只后退了一步,便屹立不动。



震惊纷乱过后,厅中又回归寂静。但气氛已恢复正常,而厅外的脚步声也不再出现。

紫沁盯着厅门,说道:“五哥,你打中了。”

明五道:“打中了什么?”

紫沁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一个亡灵!”

明五缓缓道:“我却感觉是一块无生命的木头。”

紫沁道:“也可能。”

桑凝道:“出去看看!”紫沁和明五听了此话,却不约而同望向菊吟道长。菊吟想了想,点头道:“也好。”紫沁和明五听了后,方迈步走向厅外。

厅外,一片阴暗,只有镜子在暗处散发着幽光,如同一潭潭死水。

死水之间,隐蔽着什么?



紫沁和明五并肩前进,来到了厅门口,一看之下,都吃了一惊。诸人在俩人身后一望,也呆了。

门外赫然立着一人,满面凄厉,眼神恨怨,浑身上下钉了无数的钢刺,最显目的是额头正中,有一个铜板大小的血洞,一道粗粗的血痕婉延而淌,却是刚才失踪的英二郎。

众人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周围镜中英二郎映象似乎化身出许多呐喊的冤魂。

明五失声说道:“是二郎?”

紫沁道:“是他!”

朱贞说道:“刚才的是他?”

许悠晴道:“是他!”说话中紫沁走上前,似乎要看个仔细。秦金石叫道:“大师姐小心!”他说这句话是因为雷振声的缘故,生怕紫沁也遭遇不测。

紫沁听了,回头一笑。

笑容未敛,身后的英二郎又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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