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秦金石与明五还是没有出手,空气中凝聚着一种沉重,令人的呼吸都好象困难。

菊呤道长终于睁开睡眼,说道:“明施主,秦哥儿,收手吧。”听到这话,明五后退了一步,抱拳道:“承让。”

秦金石松了一口气,道:“好说好说,明兄好身手!”说着,只觉通体凉嗖嗖的,原来已出了一身冷汗。

“如若紫一在此,又该怎样?”菊呤道长道。这句话自顾说来,也不知问谁。但众人理所当然的望向秦金石,看他怎么回答。

秦金石沉呤了片刻,道:“大师姐比我强上许多倍,我带艺投师,在天师门下还只能算是个记名弟子,从师一年不到,武功长进不多,让各位失望了。”

菊呤道长哼了一声,道:“从师一年,居然能挡着了许门主的莲花手,朱法王的弹指神通,桑世家的手刀,并与明五对抗半个时辰之多,哼!陶天师倒底是何等样人?”

秦金石道:“道长过奖了,小子刚才是侥幸而已。”

菊呤道长仿若未闻,抬头看着屋顶,又问道:“你在陶天师门下一年,想必见过令师了?”这句话出口,只见屋中诸人都聚精会神,坚起了耳朵。这是有原故的,那是因为武林中,没有人见过陶天师。

在天下武林大人物里,陶天师是唯一没有行走江湖的人。他从来没有在江湖上露过脸,所以除了身边的几个弟子,无人认识他,见过他。紫一、云二、苏三闯荡江湖,纵横驰骋,令武林中每一个人都知道了陶天师。

陶天师的闻名,是因为他有三个出名的徒弟。



陶天师是个极其神秘的人物,听得到却看不到。

关于他的传说很多,问题也很多。首先,他出生于谁家?其次,他是男是女?再有,他是老是少?以及他是否就叫陶天师?

没有确切的答案,只有无边的猜测。



秦金石用手摸了摸头,显出为难的神气,说道:“我若说了实话,只怕你们未必相信。”

明五道:“你说,我信。”

秦金石看了看他,道:“明兄相信,那我就说了——我也没有见过家师!”

朱贞鼻子里出了一股气,冷冷将头转开。桑凝和许悠晴脸上掩不住的失望与不信,菊呤道长闭目又入梦乡,只有明五点头,没有一丝的怀疑之色。秦金石不由心下感激,说道:“家师虽教我武技,但都是通过大师姐传授,没见过老师面容,我也深以为憾。”

桑凝道:“好了,武功已经试过。秦兄,你可知为何请你来此?”这一句话才算切入正题。

秦金石摇头,道:“不知。”

桑凝道:“只因羽四哥所说,有些疑点。”

秦金石皱眉说道:“怎么?你们怀疑四哥?”

朱贞在旁接口说道:“不错,羽庄主言语不尽不实,此处的危机决不止他说的那样简单。”

秦金石想了一想道:“你指的是?”

朱贞道:“迷宫虽然复杂,却不至于让人失踪,一定有别的原因。”

秦金石道:“怎见得有另外原故?”

桑凝道:“你不要误会,我们并不认为羽四哥说谎,只是认为有某种因素使得他不得不隐瞒了一些事。”

“何事?”秦金石不悦道。

屋中诸人沉默了一会儿,许悠晴开口说话了,她望着房间的一扇窗户,缓慢地说道:“我有一种感觉,在进入迷宫之后,便觉察到了。”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面色略过一丝不安。能令得诡丽门主许悠晴不安,大是不易,想来她所说确是不寻常。这时屋中诸人都静默着,听她道来。

“感觉我的背后,总有一双眼晴在窥视。”许悠晴慢慢说道。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有女子轻轻一笑,声音空洞,似近似远,听不分明。

朱贞厉声说道:“是谁?”话音才落,明五突地转身,双手向窗外连挥,几点寒星破空而去,发出尖锐的音质。很快,这声音和那笑声一起,消逝在房外风的呼啸里。朱贞身形一晃,便欲追出,却听桑凝说道:“你若追出,还回得来么!”朱贞怔了一怔,想起这是迷宫,追出去只怕要迷失其中,思之不免气泄,由不得停滞了下来。

明五暗器出手后侧耳倾听,桑凝问道:“怎样?”刚说到这里尖锐的音量突至,只见明五面色大变,喝道:“快躲!它回来了!”说着将头一侧,真是间不容发,一道寒光闪电般从他额头擦过,只要慢得一步,不免脑穿浆流。菊吟道长咦了一声,疾地伸出双手,在空中连划了几个圈子,手指间就多了一个乌亮的小圆珠,在他的十指围绕中悬空滴溜溜转动。又过了一会儿,这颗珠子才停了下来,卟的落在了菊呤道长掌上。桑凝低叹道:“好一招武当乱环诀!”

明五看了,道:“我发的是十枚银芒。”

秦金石道:“很明显已被人为改变,显然是接住后捏成一块打回。”

朱贞骇道:“此人是谁?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菊呤道长道:“无论他是谁,毫无疑问此刻正在庄内。”说着他向外看去,一双眼睛不在迷缝成一条线,而是咄咄逼人。

屋内诸人跟着朝外看去,屋外依然死沉沉的黑,伴着风的鬼啸。不知怎地,众人都觉得从内心升起一股惧意,还会发什么呢?

秦金石慢慢地道:“该来的,会来的。”话音才落,从画榭大厅处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尖叫。屋内众人振惊之余,纷纷展身形从耳房出去。来到大厅后,便看见了一幕这辈子都难忘的景象,是如此的恐怖和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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