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近黄昏,朱黎君二人总算赶到了琉璃集……朱黎君刚安顿好旅店住下,便迫不及待地替雪玲珑买了好几套褂子、袍子给雪玲珑。雪玲珑感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大大的一双子中涌动着泪花。“公子,你……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雪玲珑激动地道。朱黎君笑道:“那就不要感谢了。”
二人好好地吃了一顿,回到房间,朱黎君忙道:“雪姑娘,你穿这件新衣服给我看看。”说着递过去一件鲜红色的袍子。雪玲珑迟疑了一下,为难道:“对不起,朱公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我戴孝在身,不便穿鲜艳的衣服。要不,要不我穿件素色的好了。”朱黎君表情尴尬:“不要紧,我几乎忘了你娘才过世一年,你还该守孝才是,我多糊涂!”说着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雪玲珑十分过意不去,说道:“我可没有半点责怪你的意思,你别误会。”于是马上拿了一套衣服进了房间去换。过了一会,雪玲珑打开房门,朱黎君一下子呆住了。

只见雪玲珑穿着一身蓝色镶花滚边的银色袄褂,她抬起头望着朱黎君。那双大大的眸子,黑白分明,深邃透明,多看几眼包准把人的魂都勾掉。“怎么了?我穿这身衣服不好看么?”雪玲珑轻轻笑道。朱黎君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噢,不是的。不是的,因为你太美了啦,我都看得呆了。”他说完就傻笑。雪玲珑羞道:“还不快进来!要被别人笑话不成?”朱黎君马上跟着雪玲珑进了屋。

“公子,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雪玲珑一转身泡了杯热茶,端了过来。朱黎君忙迎过来:“真不好意思,还要你来泡茶给我喝,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吗,怎么能麻烦你吗?当心手烫着。”只见那双手手指纤长白皙,根根欺雪赛霜,碰上个风流轻薄的主儿,包准不去接茶,而先去摸那双手。朱黎君接下茶喝了几口,道:“你不要老叫我‘公子公子’的,怎么听都像是我的丫鬟一样,以后啊得改一下口,叫我朱少侠就好,或者直接叫我朱黎君就可以了。”雪玲珑忙摇手道:“那可不行,你是我的恩人,怎么可以直呼你的姓名呢,你既然不欢喜我叫你朱公子,那就叫你朱少侠好了。”

朱黎君咦了一声道:“你还看着我干吗?”“我,我有点害怕,能不能跟你到你房间去?”雪玲珑问。朱黎君惊讶道:“为什么?一个人睡不好么?”“因为,因为我害怕,害怕那个人再出现。”雪玲珑说道。朱黎君:“徐恋那小白脸么?咳,这你就多虑了,他今天被我打了一顿,不敢来了啦。”雪玲珑惧道:“那个人既然叫阴魂不散,一定还在暗地里盯着我们的。我一想起他那阴冷的声音和那女人般的面孔,我就觉得害怕。”神色中满是惧怕之色。朱黎君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在此,他休想碰你一根头发。”雪玲珑又道:“我求求你了,朱少侠,今夜就再让我在你的房间睡一夜吧?我不会打扰你的。”朱黎君没辙,只好答应:“啊,好吧。”他嘴上答应地干脆,心里却叫起屈来:这姑娘怎么这么胆小,唉,看来今晚又要睡一晚地板了。

朱黎君点了灯,雪玲珑又唱歌弹琵琶给他听,给他解解闷。朱黎君忽然说:“对了,学姑娘,你在酒楼里唱曲有人给你缠头,我没有钱给你,白听你的不算,还让你时常担惊受怕的,你心里怪不怪我?有没有后悔呢?”雪玲珑停了口,忽地流泪低声抽泣起来。朱黎君大窘:“哎,你怎么哭了呢?瞧我这张笨嘴,把你给惹哭了,真该死!”雪玲珑抽泣道:“我没有怪你,是我自己命苦,没什么本事,只好到酒楼去卖唱。那些个流氓无赖欺负了我,我也不敢吭声,还常被人吃豆腐。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我自己不争气,须连累了你。亏得你心肠好,一直保护我。我感激你,报答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

朱黎君听了高兴极了,又傻问道:“真的?那你怎么报答我呢?”雪玲珑闻言大羞,脸直红到脖根,背转身去不理他。朱黎君这才意识到适才失言,忙赔罪道:“啊,我不是有意的,我……”立刻敲打起自己的头来:“你可千万别误会!”

雪玲珑道:“不过,你到底要到哪去呢?银子用光了怎么办?”朱黎君道:“不打紧,不打紧,到有钱人家拿点就行了!”“做小偷?”雪玲珑满脸一副不屑的样子。“唉!别这样侮辱我神圣的职业好不好?小偷,多难听!我这是做劫富济贫的善事。这怎么能算偷呢!这只不过把他们从穷人那搜刮来的钱财拿掉一点点,一眼眼而已!这是对他们的一点惩罚。”朱黎君道。

雪玲珑摇了摇头。朱黎君道:“你不懂啊?”雪玲珑点点头。“我就知道你听不懂的啦!”朱黎君道。“朱黎君,哎呀!叫你名字挺便扭的!”雪玲珑道。“哪便扭?”朱黎君问。“反正就是便扭!”雪玲珑道。“你想不想睡?想睡就自个上床好了!”朱黎君道。雪玲珑点点头,爬上了床,连衣服都不脱就钻进了被窝。“喂,你这样会着凉的!”朱黎君道。“可是……”雪玲珑羞红了脸。“放心吧,君子非礼勿视,这一点我是懂的。”朱黎君道。说完朱黎君别过了头。雪玲珑坐起身脱掉外衣然后再睡。朱黎君便铺开了那条从店家借来的草席,并铺了条毛毯睡下,身子背对着雪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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