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尽地回到佛城。
一下飞机,我便给陆璃发了信息,“我回来了。”

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

我继续道,“有什么吩咐我做的吗?没有的话,我正常上班去了。”其实我想问他,是不是需要我搬去他那儿住,毕竟我拿了他钱,就得遵守契约。

他毫无反应。

好吧,我祈祷他是对我厌倦了,所以放过我了。

我直接去了公司。

原本我在工地上受伤住院,顾峰便帮我请了三个星期的假,我现在归来,时间也差不多,所以大家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个别同事想到我跟陆璃待在一起,不免有些嫉妒罢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此甚好。我依旧还是那个只一心为自己、为家人努力挣钱的平凡打工妹。

没看到老板及老板娘,方瑜说他们有两天见不着人影了。

听说两天前两人吵架吵得厉害,想来都憋着气不来公司吧。

好在,我不在,他们不在,与“风云”集团的合作一直没耽误。

方瑜现在是我助手,但几乎完全接手了我的工作。

而有十来位业主跟我们这边对接成功,设计师的方案都通过了,“风云”集团将这十几位业主付的定金转给了我们公司,一切都非常顺利。

还有好几位业主是九零后,想尝试不同风格的、时尚而另类的家居摆设,方案一直没定下来。我提出去现场看看户型和房子面积。

几个设计师连忙摇头又摆手,一脸着急。

方瑜直接把我按在椅子上,“拜托了,孟姐。您上次在工地出事,顾峰把我们老板臭骂了一顿,说如果你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马上取消合作。老板当时吓得脸都白了,交代我们,您回来后你必须一直待办公室里,哪儿也不许去,要我们把您当菩萨供着。”

我一听马上不乐意了,“意思是,这个项目没我啥事了?我挣不到提成了?我靠,眼看着这么一个大蛋糕,我一点儿也吃不上,这也太残忍了吧?”

“我的好姐姐,老板说了,提成一分也少不了你的。”方瑜赶紧给我倒了水,安抚我。

“那还差不多。”我嘟囔道。

“可不?不用干活还能拿钱,这天底下的好事让您给碰着了。”方瑜挨着我坐下,谄媚地冲我笑。

眼前这小丫头,几天没见,皮肤越发的水嫩了,我往她脸上掐了一把。“你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么大的一个项目,老板硬是交到你一个新人手里,他也不怕你给搞砸了!这才多少天,这公司上下怕都被你收买了吧?”

“姐,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托您的福嘛!”她娇嗔的瞥了我一眼,挨在我耳边悄声说,“是您的相好的下属指定要我负责的。”

我愕然,“顾峰?”

她食指指竖在嘴唇边上,作了个嘘声的动作。

“为什么?”

她又神经兮兮的俯在我耳边道,“我迟点再告诉你。”

“不行,就今天晚上。而且,你要请我吃饭。”

她嘟起嘴唇,一脸的不情愿,“为什么是我请啊?陶然都说你傍上大款了,等你回来敲你一顿狠的。”

我掀掀眼皮子,“记住,姐没有傍上大款,那都是传说,空穴来风的事情不要信,明白吗?”

她却一脸鄙夷,“屁!敢做不敢当,姐可真够无耻的。”

“我无耻?我……算了,我不跟你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我拍拍屁股起身,准备走人。

方瑜一把搂住我,“好姐姐,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啦!你给我介绍这么好的工作,你男人又这么关照,我怎么会这么吝啬,一顿饭都舍不得请呢?放心好了,下了班我们一起去。”

我鼻孔朝天的哼了声,“这还差不多,记得叫上陶然。”

“嗯嗯,”方瑜连连点头。她迟疑了下问道,“姐你跟陆璃,没什么事儿吧?”

我忙道,“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她欲言又止。

我本不想追问,但不知怎的瞅着她这副难以启齿的表情,我又觉得膈应。“你想说什么就麻利的说吧,吞吞吐吐的像个伪娘似的。”

方瑜可爱的耸耸鼻子,一脸委屈,“人家还不是怕你难受吗?”

“切,”我冷嗤一声,“人家一个集团老总,我一个升斗小民,能有啥事是搭上边的?还让我难受?这就奇了怪了。”

“姐,你们真没有什么关系吗?可我刚刚说到你相好的下属时,你马上就反应过来是顾峰……”她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忽然失去了跟她聊这个话题的兴趣,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光,背包背上,“我先回去洗个澡,下班前告诉我吃饭的地址。”

她伸手拦我,“姐,报纸上说,陆璃要订婚了。”

我脚步一滞,头脑有刹那间的空白。他,要订婚了?

方瑜见我愣住,忙安慰道,“不一定是真的,是那个当红女星沈娜娜放出的消息。陆总方面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我怔了怔,看到方瑜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pbx.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好啦,不管是真是假,那都是外人的事,我们犯不着去操那份闲心。”

拍拍她的肩膀,潇洒从容的离开了。

出了公司大门,夕阳斜照,我仍然感到十分刺眼。

怪不得不回我短信,原来是,已经不需要我了,把我给甩了啊!这么快就要订婚了,原来已经在交往了吧?这么说,他是放过我了吗?

可他为我做那些事图我什么呢?一时新鲜吗?不管怎么说,现在能摆脱他,我应该感到轻松与开心才对。然而,心里却像裂了道口子,生疼生疼的。

与方瑜、陶然吃了饭,两人提议去k歌。

我连忙摆手,不愿意去浪费那个钱。

她们俩却神秘兮兮的说,“放一百二十颗心吧,某富二代已经放出话来,不管消费多少,单都由他来买呢!”

“哦?你们俩谁钓的金龟婿呀?”

两个人撇撇嘴,异口同声道,“没你桃运旺。”

我摸摸鼻头,内心暗自发问,啥意思?

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选择佛城内最豪华的帝尊kv。

一楼是音乐酒吧,人还少,放着**悱恻的爵士乐。

她们大大方方的上了五楼,挑了间套房包间。

包厢公主让我们点东西。

我一看报价单上每样消费都好几个零,暗自咂舌。两个**却眼都不带眨一下,连带的叫了好多份吃的。

我寻思着,这包厢太大,有点浪费,k歌也是要人多才好玩,便让她们分别ll人来。

我拨通了米兰的电话,她语气有些焉焉的,我说来帝尊k歌,她也兴意阑珊。

我好说歹说,她才答应来转一圈。

我叹了口气,顾齐已婚,看来她始终无法释怀啊!

我一口气点了好几首歌,陶然与方瑜在玩手机、打电话,也没来与我抢麦,我一个人玩得很是尽兴。

不一会儿,陆续有三两个人进了来,我估摸着是方瑜、陶然的朋友,只笑着点点头打个招呼。

我兴致高亢,唱得十分投入。

几个人都从手机上抬起头来,饶有趣味得望着我。方瑜听着听着,眼睛亮晶晶的,轻轻鼓起了掌,“甚为惊艳。”

我扬扬下巴,甚为得意。看下次陆老爷子还说我唱歌难听不?

忽然又一怔,我什么时候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了?

那样一个脾气暴躁、没眼光、没风度的老头子,跟他孙子一样只会骂人,我凭什么要想起他呢?

我不屑的哼了声,那两**眼神怪异的看着我。

我僵硬的笑了笑,喝了几口冰啤酒,更高亢的接着唱着——“情凭谁来定错对,我始终不想去追……”

却没想一下子把持不住破了音。

几个人顿了顿,都拼命憋住笑。

陶然囧得没话说,只有方瑜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

我有些尴尬的瞪了她一眼,便把麦交出,由别人唱去。

忽然一人从角落里站起,扬了扬嘴角,“唱得好好的,怎么不唱了呢?”

我眯着双眼望过去,原来是赵满庭。他什么时候来了?我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她们找的那个富二代冤大头?”

他从桌面上拿了两罐啤酒,开了一罐递给我,又接着开一罐,“有幸跟你们做朋友,埋单那是小事。”

“哇塞!庭哥真是爽快!”方瑜两眼冒爱心状,端起一罐啤酒,“来来来,大家一起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我往她后脑勺拍了一掌,“他是我好哥们,下次可不要这么坑他!”

方瑜委屈地望着我,“又不是我的主意!”

我将视线投向陶然,这家伙心虚地躲到赵满庭的身后,兀自嘴硬地顶撞我,“人家庭哥有的是钱,你少操点心。”

赵满庭朝我淡然笑笑,手中的啤酒碰了下我的,“好久不见。”也不等我有所反应,径自“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转眼间手中便只握着一只空罐。

我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嘿嘿笑了,“看来,我是真的多了一个土豪朋友。”语毕,我也豪迈的一仰脖子,啤酒沿着我喉咙一路滑进肚子里。很痛快。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与叫好声。

赵满庭又给我递来一罐,“不醉无归?”

我迟疑着刚想接,却听到“千里之外”的音乐响起,我嘴里嚷着,“我的,我的!”绕过众人,冲到台上拿起了麦克风。

赵满庭有瞬间的诧异,陶然冲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猪头!”

我不与她计较,今儿个我高兴。

我下场后,赵满庭让人送了进来,兑了冰绿茶摇一摇,混着喝。

玩的、喝的、唱的,大家慢慢放开了。

方瑜踩到沙发上,又唱又跳的,有个男孩子给她送了一束,并表白。全部的人都在喊“在一起,在一起……”

不记得闹了多久旁边的人都喝的东倒西歪了,音乐也关了,只有我与赵满庭两个在坚持,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

我已有五分醉意,赵满庭也把自己喝得脸红耳赤。

他突然傻愣愣的一笑,猛地一把揽住我胳膊,用力地勾向他。

我一愣。而他近距离的望了望我,无端的用力捏了捏我的脸蛋,“小模样长得真水灵!怪不得能把‘风云’集团的陆总迷得七荤八素的。”

我额头垂下黑线。

这家伙应该是彻底醉了,满嘴胡言。

“赵满庭,你埋单去,我送你回家。”我摇晃着去洗手间。

他忽然一把拽住我,“这里满员了,到……到外面去。”我一看,洗手间的外面确实有两人在等着,我便与他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去。

到了一楼,出了电梯门。

赵满庭似乎意识更加的糊涂了,搭着我的胳膊,走得踉踉跄跄,全身的重力几乎都在我这边,我搀得很是辛苦。

他忽然道,“啊,电话……”伸手进裤兜里,老半天都掏不出来。

“我帮你吧。”我帮他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朱慧红的。

赵满庭凑过来,“谁呀!”

他看到来电显示也稍愣了一下,茫然的眼神有瞬间的清明,有些紧张的伸手夺过。

他却不站立不稳,整个人往我身上压倒。

我猝不及防,被他扑倒在地。

即便地上铺了地毯,我依然跌得浑身酸痛。

“对不……对不起……”他说话都不清楚了,急着要起来,尝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

我被他压得连肠子都要出来了,咬牙嘶吼道,“你先别动,把电话接了再说。”

然而,他把手机举起来看,屏幕早暗淡下去。

“哦,屏幕没了声音,继续……继续点歌啊!”赵满庭努力睁开一双醉眼,又半眯着眼拿手去抠手机屏幕。

这家伙醉得神智不清,我暗道倒霉。

只是把双手抵在他胸口,暗自咬牙憋气,“一,二,……”打算待喊完三个数,便一股作气把将他掀开。

可“三”还未喊出口,我左侧电梯口便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孟小姐,你这是干做什么?”

我猛然抬头,是顾齐!他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容,身旁挽着一个温婉大方的女子。

而在他后面,站着个一脸淡漠、气势强盛的男人,陆璃!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我索性闭上眼,想装死赖在地上不起来,但是一双白色镶钻的高跟鞋却在我旁边停住。

古子萱那张锥子脸在我面前放大,“啧啧,好大的酒气。怎么?还没回房,两人便醉得起不来了么?”

方才古子萱应该是站在顾齐身后被挡住,我没有看到她。

“我,我……”我望着陆璃那张冰山脸,张嘴想解释,脑子里乱糟糟的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这个处境,眼睛不由得向他发出求助信号。

可他似没看见一般,眼眸全所未有的平静。

我心腹之中快速积聚了一团怒气,这股怒气让我突然力量大增,我一股脑的把赵满庭掀倒在一旁。

平复下呼吸,我摇晃着站起来,用手机呼唤“滴滴打车”。

顾齐好心道,“孟小姐,我们送你吧。”

我瞄了一眼他身旁那朵白莲,语气淡淡,“不用了,谢谢。”怪不得米兰一整晚都没出现,敢情是知道他们在这秀恩爱呢!

“回来了为什么没说?”陆璃开口道,声音很轻,很淡,如风吹过无痕。

我心中一窒,喉咙太过干涩的缘故,我哑着声音,“我发了短信。”

“没留意。”他眼眸平静,相较于他以前以前冰寒的模样,这样的他让我感到很陌生。我僵硬在原地,一时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我好想质问他,短信发出去那么久,怎么会没看到?可想想还是算了,人家忙着跟女明星、青梅竹马约会,哪里会有空看我这路人甲发的什么消息?

我牵强的笑笑,“没事,你忙。”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架起赵满庭便往外而去。

“没你忙。”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莫名的让我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我的好弟弟没能让你满意?”话尾音稍稍扬起,带起一片寒。

我咬咬下唇,将赵满庭交给过来帮忙的男侍者,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我们找个机会谈谈?”

“谈你怎么左右逢源?”语气中满是讽刺。他双手抄在衣裤里,慢悠悠的踱到我身边,居高临下的睥睨我,眼眸没有一丝温度,极冷。

我忽然觉得好笑。我左右逢源,那么你呢?

我低垂着头,困难地舔了舔嘴唇,想说什么,喉咙里一片酸涩。然而,不等我说什么,他便与我擦肩而过,携着另外一个女人,古子萱。

那女人笑得春风得意,经过我身旁扬唇轻声道,“犯贱!”

愤怒冲出我的胸膛,我高高扬起手掌,古子萱却将脸迎了上来,那神情充满了挑衅。

然而,刹那间,我的理智回归。我想,如果这一巴掌打下去,我不用在佛城呆下去了。

我死死的克制住,冲那个高大的身影喊,“陆璃,把你的狗看好了,再乱咬人我就不客气了!”

古子萱气得脸色发青,可下一秒,她转怒为喜。

我看过去,原来陆璃竟主动牵起她的手。受**若惊的古子萱像条妩媚的蛇,紧紧贴在他身上。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她的蛇信子一定已舔了上去……

陆璃似笑非笑的瞟了我一眼,两人携手翩然离去。

我吸吸鼻子,两眼朦胧的怔怔看着闹哄哄的大堂,望着大门外霓虹灯闪烁的大街与那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夏,第一次觉得自己被遗弃了。

呵,第一次感觉好寂寞。

赵满庭被计程车带走了,我到柜台去埋单。一看那夸张的五位数,我便心疼、肝疼、胃疼。

我一面从背包里掏出一大把钞票,一面不停地去抹着脸上的泪。谁知越擦越多,收银小姐叫我哭得凄惨,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把钱往她面前豪气万丈的一推。“拿去,不够我再补上。”

出了门口,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啸:赵满庭,你赔老娘银子!

托陆璃的福,我成了整个公司最清闲而工资又最高的人。我每天一上班,便从门市溜达一圈,过足了八卦的瘾,便回转办公室。然后,我掏出我的高中课本,光明正大的背课文、做习题,为下半年的高考努力的拼一拼。

至于房子,倒留意了好几间,不过还未最终定下来,因为阿婆还未出院。

一切滑入正常的轨道,我平静地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可这样的生活没有维持几天就被打破。

公司出了大件事。

老板金大福与他老婆朱秀莲彻底失了联。

“风云”集团查到,他名下的房子与车子已变,账面上的资金也已全部提现。也就是说,他连那些业主的订金也全卷走了。

他的各个债主、商得到消息,到公司吵闹不休,有的还砸东西、打人,到政府去请愿、法院起诉等。

公司内部也闹得人飞狗跳,大家惶惶不可终日。

“风云”集团立刻停止了与我们的合作,并召开新闻发布会,将与安居家具配套设计公司就铜锣湾项目合作的内容全盘托出,申明“安居”违约在先,“风云”跟“安居”合约解除,且将收了的订金全部退还给业主,业主的损失将有“风云”承担……

公司很快被封锁了。

似乎只在顷刻间,我们便失去了工作。

工资都不知找哪个部门讨回。

公司宿舍把我们赶了出去。

我很后悔,当初我如果负责任一点,力挺赵满庭,“风云”与他老爸的公司连城置业集团签合同,现在一点事儿也没有。

钱没挣到不说,还害得“风云”损失好大一笔赔偿金。而且,当初顾峰说之所以选择跟“安居”合作,完全是为了我。

心里的愧疚感更深。

我拖着行李站在街头,茫然然而又不知所措。

没了工作,没了住处,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吗?

孟小草啊,孟小草,前几天还壮志凌云的大放厥词,要把家人全部接来,好好养着呢!现在,连自己都要流浪街头了吧!真是世事无常。

我苦涩地笑笑,只好给米兰打电话,看她能不能帮我出个主意。

恰巧,赵满庭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自那天晚上去了k歌之后,我便没见到过他,听说他出了国。现在打过来刚好,我还未跟他算账呢!

我很快接了他电话,他问我,“在哪儿呢?”

他应该是听说金大福的事情吧,我回道,“刚被赶出宿舍,在大街上游荡呢!”

“你呆在那儿别动,我去接你。”

“接我?去哪儿?”

“回宿舍啊,我打算接手安居公司。公司与宿舍所有摆设不动,维持原样。”

“啊?”我很是惊讶,“为什么啊!整个公司负债累累,你接了之后,全部都要自己承担,你疯了吧?”

他沉默了。我着急得不行,继续劝他,“这些情况你都清楚的啊,为何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沉默了良久,叹了长长一口气,“小孟,如果你重新找工作,不一定还留在佛城对不对?”

我想了想,有可能吧,工作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哪里有合适的便去哪里了吧,再说,佛城也没有我非留不可的理由。我淡淡的应了声。

他又道,“即便你留在佛城,也不一定在这个区,你会忙着工作、生活、恋爱,你很少我,我将慢慢淡出你的视线,对吗?”

我又点点头。想到他看不到,我开口道,“毕竟有各自的生活,而且,我为了多挣钱,会很忙。”

“那我再问你,如果‘安居’还在,你是不是不会离开?”

我一怔,他什么意思?想了想,我还是如实回答,“我第一份工作便是在‘安居,’一直干到现在,自然有一份特殊的情感在。如果‘安居’正常运作,我会回去的。”

“嗯!这就是我接手‘安居’的唯一理由。”他饱含深情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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