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瑜的剑本来会刺中我肩头,不知他胆小怕事亦或者怎样,千钧一发之际,斜斜地擦着肩膀滑到了一边去。/
而诸葛小亮的琴声仍旧潺潺不休,仿佛流水声在场上散落开来。

我眼光一瞥,望见他宝剑反光,剑体之上映出我的样子:肤色微黑,脸颊圆圆,头发整齐梳成髻扎着锦白色飘带,除了因为受惊表情略微不堪之外,不失为一个翩翩美少年。

凭什么总是被他欺负?

我恨。

明亮剑体之上温润的脸庞,那双眼忽地一利,双眉亦如剑般竖起。

随着诸葛琴音之中杀伐声激烈冲出,琴音入了耳,我的心底蓦地也生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来,在嘴角一哼,手腕一抖,右手剑已经被紧紧握住,随即向上一挑,剑尖直指苍天,向外一荡,恰好格在周小瑜顺着我肩头滑落的剑体之上。

只听得“札”的一声,我的右手剑同他的宝剑撞在一起,周小瑜身子落地,左手一挥,已经是双手握剑,我丢了左手剑,同样握住右手,两剑狠狠地碰上,好像是粘在一起,不再分开。

我脚踏弓步,周小瑜亦稳扎下盘一动不动,两人靠得是很近了,彼此都能数清楚对方眼睛上的眼睫毛数。

我不眨眼,他也不曾动作,周围一时静止,只有诸葛小亮的琴音仍旧舞动不休,声声似催我向前。

我从喉咙之中轻喝一声,手臂用力。

周小瑜亮若秋水的眼睛之中闪过一道光,随即嘴角斜挑,露出奇异的一抹笑。

我向前,他退后,胜负仿佛在瞬间立现。

我不晓得他居然会如此轻易的就撤手,一时之间稍有点不适,而诸葛的琴声却越发激烈,我听在耳朵里,心神为之激荡,就在这时候,退后的周小瑜手中宝剑一挥,当空光芒万点,仿佛是烟花绽放,又好像是灵蛇起舞,而他脚踏七星步,衣袂飘然之中,再行攻了上来。

我咬一咬嘴唇,皱起眉头小心对敌,这次绝对不能大意,同时也不能胆怯,诸葛的琴音如同战鼓擂擂,告诉我不能后退。

两剑相交,不停地发出“叮叮”的声音,我开始还听到周围有人在惊叹,倒吸气的嘶嘶声,后来便万籁俱寂,除了流淌的琴音,操琴的白衣男儿,眼前,便只有周小瑜灵动的宝剑,还有,他这个随着宝剑而起舞的人。

剑舞起一道亮眼的白光,但是周小瑜这个人却如一团红色的火焰,火焰烈烈,在他的衣袂袖口,额头上红色丝带尖角不停地燃烧,他的双眼深邃幽黑,直直地凝望着我,不离我双眼分毫,脚下步伐灵活,一起一跃,飘逸无比,仿佛随时都能乘风而去。

我挥剑挡住他的进攻,百忙之中捡起地上左手剑,右手抵挡为主,左手剑却觑准时机进攻,一时半会,倒也不至于很快就败在他的手上。

周小瑜见我反抗,嘴角冷冷的笑意更浓,腰身轻轻扭动,好像跳舞似的鱼跃而起,剑尖直指我的前胸,我见他来势凶猛,心头一凛,双剑交击挡住他宝剑,不料他只是虚招,剑花轻轻挽动,竟向着我腰间而来,而他身子向前倾倒,手臂向前推出,上身顿时跟地面成水瓶状态,发丝跟红色丝带随风向后飘舞,他望着我冷笑。

他这般做尽姿态,我已经避无可避,心头寒意顿生:他这一招,莫非是想要我死?

如果他的宝剑那么一挥,陆军指挥学院历史上第一个因为比武的时候被腰斩致死而无法及格的学员,立刻诞生。

耳畔诸葛的琴音“叮咚”响了两声,竟带轻盈之意。

我咬一咬牙,双臂向后挥舞,宝剑随着动作而挽到身后,而我扎稳马步,身子随着向后直直倾泻而去,间不容发的时机,整个身体几乎团成了一个球体,所有力道只支撑在向后弯曲的双小腿上。

就在我向后弯腰,仰面朝天这姿势的时候,只听得耳畔“嗖”的一声,周小瑜的宝剑贴着鼻端刺了过去,我差点站不住脚当场倒下。

耳畔传来他若有若无的轻轻的声音:“我看你还撑多久?”

我目光一眨,眼前的天空上,宝剑掠过,取而代之的,是周小瑜冷笑的脸。

我忽然难以想象此时此刻,我跟他是以一种什么姿态面面相觑。

我向后倒仰,脸望天空,他向前倾倒,俯身地面,幸亏他比我高大,腿比我长,所以倒身过来,还不曾压到我。

此时此刻难为情。我却只好扯动嘴角笑一笑:“公瑾兄,点到为止嘛。”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我瞪大眼睛琢磨他突然而过的光是不是叫做“温柔”或者“微笑”,但等到我眨眼过后的时候,他已经重新换上那副冷面,甚至哼了一声。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变脸惊到,再加上身子的确已经挺到极限,心底叫一声“我惨了”,便向着地面倒了下去。

胸前忽然一紧,似乎被什么抓住。

我的身子刹住去势,不必再倒在地上,先是一喜,但是一喜过后,却猛然惊骇起来,浑身上下从头发尖到脚趾头都冷了下来。

周围,诸葛的琴声逐渐地缓慢下来,叮咚,叮咚……好像山岩上滴落的泉水啪地落入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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