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刀面前,任何勇气与抵抗都象一张白纸单薄,不到五分钟,匪气十足的张彪已经提着装满子弹的左轮率队杀到小教堂之前。
教堂里遍地是散乱的宗教物品,圣经、十字架、银器,教堂前面几个教徒正在企图把那醒目的三色旗降下来,一看到张彪就吓得胆战心惊,连降到一半的三色旗都不要了,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张彪得意地将左轮手枪插进手枪套,高喝一声:“杀!”

整个步兵连队高喝一声:“杀!”

这个平时一向蛮勇好斗的天主教村庄,一向变得寂静无人了,而细柳营的步伐还是那么整齐,司马泰带着他们往教堂里转了一圈。

教堂内已经找不到一个人了,平时被视为神圣无比的教堂就这么被野蛮的士兵踩在脚下。

主正在震怒。

躲在房间中怯怯发抖的教徒们终于得到了好消息:“洋大人来了!传教士来了,看他们怎么嚣张。”

在村外,蔡云楠指着这只威武之师说道:“郑兄,小弟所在的队伍还不错吧!”

他这个天地会的堂主,现在也算是春风得意了,凭借着海阳之役的内应之功,他现在也是细柳营的排长,统率着四十多人枪。

管辖的人虽然比在海阳的时候少,可实际却是一步登天,天地会在越南这么多堂主,哪一个有他这样威风。

只是这位统辖北圻数省地盘的沈堂主却是真正打过仗的老人,他只是扫了一眼司马泰统率的细柳营,只是说了一句:“徒有其表,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强兵?”

昔年太平天国起事之际,天地会也曾发动过多少次起义,象刘永福便可以算是天地会的外围人物,而天地会的主力便是大名鼎鼎的花旗军,这次沈堂主可是真正统率过几千花旗军的人物。

“徒有其表罢了,也就是队列站得整齐。”沈堂主几乎把细柳营贬得一文不值:“有些后门快枪,练过几天队列罢了,真正的强兵,那是战阵厮杀才能打出来的。”

说着,他就不胜感概:“当年我是杀鞑子的,可是鞍子那也可有些强兵劲旅,鲍超听说过没有?”

鲍超是湘军大将,所部堪称湘军后期最善战的一只强兵,蔡云楠也是听说过的:“听说鲍超的霆军攻如猛虎,守如泰山,是鞑子军中极强的一支劲旅,不过我细柳营未必能较他们弱了多少。”

沈堂主却是冷笑一声:“昔年我沈胜领军与霆军接阵,人家是列成方阵,炮轰枪打,巍然不动,太平军用几十门大炮猛轰,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强的炮力,结果鲍超率部摆成空心方阵徐徐前进,根本不把那枪炮放在眼里……”

他批评司马泰率领的这支队伍:“你们细柳营也不过是训练过几天队列,空有其表,若是真正临阵交兵,枪声一响,炮声发连,恐怕队伍绝不会有现在这般齐整。”

沈胜又看了一眼细柳营:“听我一句实话,真正的强兵,那绝对不是练出来的,你们细柳营吓唬几个教民不成问题,可是要遇到真洋人,那恐怕自己先露了怯,软了脚。”

虽然他与蔡云楠都算是天地会的堂主,可是沈胜的地位却尊贵得多,他管辖着好几个省份的地区,而且可以运用的棋子也很多,对于蔡云楠劝他与细柳营合作的建议没有多少热情:“别以为有几杆后门连珠枪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昔年我们花旗军拥众数十万,到最后又剩下几人?”沈胜对往事看得很淡:“你们实力太弱,不要说是洋人,便是大清军的强兵,便未必有全盘胜算。”

“让你们的哨长退下来吧!”沈胜给了蔡云楠一个建议:“洋人还没来。”

蔡云楠瞅了两眼,才说道:“洋人已经来了!”

“杀!”司马泰率领官兵又发出一声怒喝,他们的士气不但没有衰退,反而是越来越足了。

“有人阻挡我们前进,怎么办?”

“杀!”

“官兵阻挡我们前进,怎么办?”

“杀!”

“洋人阻挡我们前进,怎么办?”

“杀!”

他在队伍中做着最后的动员,这一回柳宇可是下了决心。

在出发之前,他可是向司马泰交过底:“不要怕死人,不要怕伤亡,我们这一回就是要立威的。”

司马泰还在犹豫着海阳曾遇到过的问题:“遇过个洋人怎么办?”

结果柳宇的回答是:“立威,有比杀洋人更好的办法吗!”

没错,杀个洋人肯定掀起无数波澜,但是杀威,没有比杀洋人更有效的办法,洋人都杀得,什么人杀不得。

整个人在杰肯上校的指挥上,仍然以四列纵队开进,他们是准备去战斗的,张彪兴奋地又把左轮手枪掏出来,他已经看到了洋人的身影。

他天生就有匪性:“杀个洋人算个鸟!”

整个队伍整齐一致地向前进,朝着那几个传教士杀出去。

正当士气正高的时候,从路旁却传来了杂音:“停!几位停啊!”

司马泰扫了一眼,却是负责招抚细柳营的中人叶孟言,这厮满头是汗,官袍散乱,六神无主,在那里大叫道:“司马哨长,这几位洋大人都是受国朝保护的,最是尊贵不过,就求您行行好,放过他们吧。”

张彪没理会他,带着前列就直接走过去了,气得叶孟言就跳将起来大骂:“你们可知道后果不?那是洋人!洋人啊!得罪不起的洋人,你们怎么要想想后果了。”

对面几个法国传教人正打着三色旗,怒气冲冲地朝着这边兴师问罪。

司马泰已经喊出了他的命令:“刺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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