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迂回部队?”
那个小头目抱头在地,手抖个不停,根本不象个军人,他只是回答道:“没有什么迂回的队伍啊……绝对没有!”

这时候,整个柳字营已经把战场都控制住了,少当家顺手就给他一枪托:“你们开始不是有七八十人,后来不是少了二十多人,那些人哪去了!”

他加重了语气:“不说,崩了你!”

那个小头目这才醒过神,他倒是懂得汉话,痛骂道:“那些没种的家伙,一听得枪响就跑了!”

他现在总算看清了自己的对手,总共才二十人,其中还有女人、娃娃、伤员,不由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你们才这么点人,怎么也要拼一拼。转载自我看”

柳宇也觉得这些越南兵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软蛋,居然就被他们二十个人都打得落花流水,可听得这厮顶嘴,当即又是一枪托:“老实点。想重来也不成问题,先吃我一枪再说。”

这个小头目又挤出副笑脸,只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几位都是唐国上人,何必与我们下国过不去了……”

“唐国?”柳宇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既知我等是中华人氏,那还不交待实情!”

大唐失国已有千军,可象这些域外之民仍是敬称中华一声“唐国”。

汉唐虽亡,英誉永存。

大清犹存,遗恨千古。

这还是历史中最黑暗的时代。

天已大亮。

故国犹沉伦。

他长叹了一口气,从这个小头目那里获得详情:“方才接战,贵军甫一发弹,吾军士卒已有三成弃职潜逃而去,接战之后,又有伤亡,士无战志,待率队中弹,管奇大人率先溃逃,大军冲杀而来,便是现下这个局面……”

只是想到越军竟柔弱至厮,少当家便只觉无语。5.nEt

按他原本的计划,再过几年就是中法战争,对于这场不败而败的战争,他早已决心力挽狂澜,到时他可以联合越南联合和法军作战,只是一看到今天这批越南官军的表现,他就明白了。

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而且这根本不是猪一样的队友了,根本就是猪了,他不由感叹:“大清绿营、八旗糜烂不堪,没想到你们安南之兵,更胜于此。”

没想到这个小头目倒还有几分见识:“上国冯子材军门、李扬才将军、刘永福提督诸大人,都是周亚夫、霍去病那般人物,又有洋枪洋炮诸种利器,岂是下国之师可比的!”

“何况下国一队之兵虽有五十人,只得鸟枪五支,在队者不过十五之数,每年只许射弹六发,不如大唐国多矣。”

他说的是实情,胜利是件好事,可是柳宇却没有预想中的兴奋。

柳字营以二十战八十,俘敌三十余名,获鸟枪二十,扔到整个越南甚至广西都是值得夸耀的事情。

只是让人汗颜的是双方枪战的战果,双方好歹也是集中了四十支鸟枪,打了差不多三轮排枪,也算是弹雨了,可是这一百多发子弹打出去,实际损失少得惊人。

柳宇这边就有一个人就擦伤了点皮,幸亏不是江凝雪,否则他非得心痛死,可是柳字营的枪法也烂得可以。

打伤了五个人,打死了一个,这被打死的就是越南人的率队,而且还是柳宇亲手给打死,一见到打死人了,统兵的管奇大队拔腿就跑,越南也跨了下来。

只是一想到这个命中率,还真是差得可以,而且还是换装司马泰那西洋火药后的战果。

不过这也多亏了司马泰,他转头瞄了一眼司马泰,他正提着那支洋枪在那一边显摆,一边用刺刀审问俘虏。

那刺刀雪亮雪亮的,随时能在身上捅出一个大血窟来,不过这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其它枪根本装不了刺刀。

人家这只米尼式步枪真是派上大用场,打得又远又准不说,自己打一发,人家就能打两发,在六个战果之中,有三分之一的功劳属于他。

如果没有这只米尼枪,自己恐怕要输。

一想到这个,柳宇就有点泄气了。

如果有一支自己当兵用的八一式自动步枪就好了,板机一扣,几十发子弹就“刷刷刷”地扫出去了,可自己手上就这么只破鸟枪。

要知道法国人在中法战争里用的步枪,是最新的一八七四式和一八七八式后膛步枪,绝对是又快又准又远,司马泰的一只米尼枪可以抵得上五只鸟枪了,可是一八七三式的步枪,同样是抵得上三只米尼步枪了。

只不过现在有人环住了他的胸部,让他停止了思考。

柳宇不用转头,就知道那是江凝雪的温柔,她比自己高得多,所以还刻意低下身子来:“我在你背后……”

听得出来,她明明比柳宇要成熟,却始终还是以自己这个丈夫为中心,她没有了方才战场上的英姿飒飒,反而生怕柳宇错怪他的自作主张:“不是随云他们的事,就是我又牵挂你,怕你出事……”

她不需要解释这么多。

都是为了柳宇。

所以少年只是静静地享受着少女的温柔。

在另一个时空,这样的好女孩已经不存在了。

对这个比自己大上三岁的未婚妻,柳宇只有一个念想:“纵天荒地老,不离不弃!”

他任由少女环着自己的胸部,想到她那一刻的勇敢:“以后你都站在我身后去,挡子弹的事情,男人去做。”

“嗯……”少女嘤咛了一声,脸上浮现一抹鲜红。

只不过该做的事情,她始终还会去做。

正当两个人享受着温情的时候,就听得司马泰痛苦地嚷了一声:“我的名声啊!”

柳宇把自己目光转向司马泰的时候,他已经把视若珍宝的米尼式步枪随手放在地上,很不甘心地朝着柳宇说道:“柳老弟!做兄弟的对不住你啊,给你惹来祸事了”

少当家施一个礼道:“司马义士,这是怎么了!今天之胜,皆足下一人之功,皆有差池,亦不可意气动事啊!”

司马泰还在嚷嚷着:“我弄错了!我该死,我的名声啊!我对不住你们柳字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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