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安静,只听见窗外树叶轻轻摩挲风的声音。/
我斜斜的靠在楚颜身上,眯起眼笑:“刚才,我还想起我们小的时候了,小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

楚颜面纱下的目光如水,轻闪:“我小时候不好看

“也好看,不过是那种青涩的,现在不同了,那么淡定,好像一切都难不倒你。真想问问,有可以难倒你的事

“是什么?”

“你。”

“我?”我诧异。

“从小时候遇到你那一天便开始,你和瑾一起舞剑,可是我不会,我只能看着你们,那个时候,好像天地间只剩我一个人。我害怕那种感觉,很怕。”他的目光那么如覆了一层薄雾。

我靠在他怀里,眼眶湿润:“傻瓜。”

我们都是傻瓜,想得到,又患得患失。

我吸吸鼻子说:“基仔

“在树林里我给他造了一栋屋子。”他说。

嗯。我忘了他要“造”屋子是最简单不过地事。只要手指轻轻一点便行。

“巴哈呢?你真地去吹曲子给他听吗?”

楚颜眉毛弯成一个好看地弧度:“他想要开通赤海。”以前就知道巴哈有这样地想法。我还是大吃一惊。

赤海里沉睡者万年地圣界族人地魂。就因为这样。圣界虽然并不强大。但至今仍能平安祥和。如果开通了赤海。先不说那些沉睡地魂魄们会如何。就是来自其他三界地威胁也不容小视。

天界我不清楚。妖界……只要我一想到翡翠仙子地笑。就浑身冰冷。而冥界。冥王能通过玄珠来护佑黑舞渡劫。也不是泛泛之辈。

如果他们都对圣界有了窥视之心,那圣界安宁地日子也就将结束了。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怎样的,可大抵也和我原来的世界差不多,低调一些,总会存在久一些。而巴哈大张旗鼓的暴露自己的实力,无疑是太危险。

“你怎么说?”我看住楚颜,巴哈一直都是锋芒毕露,楚颜却处事淡定,也许会有不同的看法。

没想到他浅浅一笑:“悠悠觉得呢?”

我怔了怔,实话实说:“有利有弊,与三界相通,圣界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闭塞,对将来光大圣界也会有好处,”顿了顿。又说,“但如此高调。免不了遭人猜忌,惹上一些不明不白的祸事。”

当初人界的事,虽然还未弄清原因,可是如果我们的家族没有铸剑地本事,没有我身的剑。会不会现在依然宁静祥和的生活着?

“我却觉得很好。”楚颜微微一笑,瞳眸泛着淡淡的光彩。

“从我见到巴哈那时开始。他便有了自己的主意,他要光大圣界。不再躲在天地间的一个角落里不为人知,我想这也是圣界的先祖们的愿望。只是他们大多过于保守,既然巴哈有这样的决心,他日也不难做出一番成就。”

他的话也对,但我总觉得楚颜微笑地双眸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那样笃定,淡然,仿佛可以掌握一切,而这一切,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不知道地。

可是很累了,我一时也想不出来,只好手指绕着丝晃啊晃的,头顶上有了头之后,我就习惯了这个动作,呆或无聊时,总会撩一束头在手指上绕来绕去。

楚颜抓过我的手看刚才被剑划出的那一道伤口,看了一会,又侧脸看我:“悠悠刚才舞剑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一怔,好像我也曾经受过伤,仿佛也在手上,有人也问,你舞剑地时候在想什么?

可是口气一点也不像楚颜那样,而是毫不友善,像是要把我撕成两半。

我摇摇头,又摇摇头:“就是那些回忆啊,不知怎么就弄伤了手,或许太大意弄伤手,刚好是风月无双地尾声,第五式,情根。

那是我自创的一招,本来地风月无双里是没有的。

我和即墨瑾在林间飞舞,他地树枝与我的剑光交错,目光相撞,他的黑眸深不见底,那时,我不知怎么就悟出了一招从未学过的招式,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心里那么柔软,仿佛心尖上可以滴出水来,剑端突然如霓虹般光彩夺目,刹那让人睁不开眼。

我把这招取名叫“情根”,把它画在那本剑谱中,心中有情,才是剑。

这招剑法出现的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心中柔情流淌。

可是之后,只要有其他的情绪波动,就再也练不成,现在想起来,刚才我是想到了自己死前的那一幕,所以才受伤

是不是我心里已无情,只有恨?这一招恐怕只能永远留在那本现在不知在何处的剑谱里了。

我哀哀一笑,对上楚颜的目光,回过神来:“我累往那样,伸过手想要抱住我。

我退后一步,脸红:“不,还是我自己去。”

啊啊啊,以前是一只小猪,被抱着去床上好像也没那么难堪,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回到了姑娘家的样子,被一个男人抱着上床,怎么说也过不去。三步并成一步跑到床上,那软软的棉花上还带着楚颜的香味,从来不知道作为妖也是会累的,也要睡觉,并且也是在差不多的一张床上。

多可笑呀,我不是那个刚毕业的女生,也不是人界地小丫头。而是一只妖。一只刚刚幻化成形地妖。

刚躺下,身侧便多了一个人。清冷的香气,绕在鼻尖。

黑暗中,我往他怀里缩了缩,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睁开眼时,四周还是很黑,嗯,幻化**后,我果然修为高了许多,睡眠也少了。不再是那只小懒猪了。

侧过脸去看楚颜,他微闭着眼,黑暗中脸色格外的白,好像一张透明的纸。

长长的睫毛如黑蝴蝶的翅膀轻颤,好像睡得不是十分安稳。

看着看着,我眼前忽然出现另一张脸,和楚颜的容颜重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庞,却多了一份俗世的感觉,不像楚颜。犹如画中走出来地,不食人间烟火。

而且。那人穿着一件西装,不知道是不是西装,反正就是我原来那个世界的衣服。

这个人的脸好像不知什么时候也在脑海里出现过,只是那时我的记忆未恢复,不知道他穿的是哪国的衣服。只觉得和我们不太一样。被自己嘴里吐出来的两个字吓了一跳。

叶歌是谁?好熟悉的感觉,可是再多想片刻。却分明不认识。

在原来的世界的时候没有一个同学叫叶歌,后来便来到了这个世界。这里应该也没人叫叶歌。

难道叶歌也是翡翠宫后来才来地什么妖的名字?那之后地记忆我还是没想起来,所以会觉得熟悉又陌生?

想想又不对。这男人明明是穿着现代的衣服,一定是我穿过来之前的记忆,可那些记忆我都想起来了,就是没这么个人。

重叠的身影慢慢消失,楚颜的脸清晰起来。

我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今天地皮肤好像特别好,透明的有种要消失地感觉。

“怎么不睡?”他忽然睁

我暗笑自己傻,怎么会消失呢?明明醒了。

我又躺下来:“才醒的,睡不着了。”

他笑笑,像有些没睡醒地样子,总之很疲倦。

白色的丝袍映着他地脸,好像空气。

“睡吧。”他说。

“不想睡了。”夜色太美,窗外的月光,照的人心绪很乱。

“听话。”他说。

很奇怪,平常的时候,无论什么事,只要我说,他总说况是睡不睡觉这样的小事?

我看着他:“有什么事

他侧过脸,伸手帮我理清散乱的,轻叹:“如果……你看到什么特别的景象,千万不要害怕。”

我的心一颤,是什么特别的景象,我会害怕?

“到底怎么了?”我撑起身子看他。

“没事,”他的睫毛垂下来轻笑,“吓你呢。”

我拍了他一下,也对,这间屋子我睡了不知多少年了,不对,加上在扇子中的岁月,应该是几百年了,都没出过什么事。

圣界至少现在还是很安全的,能有什么事?

“陪我说说话吧。”自从有了那些记忆以来,我的心不能不说是很不安的,总是想知道什么,有各种各样的疑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也没有勇气去面对。

“悠悠想说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还是唱歌吧,小时候我听过你唱歌,可是近来都没听到过。”

“那我听不懂的歌?”

“听不懂的歌?”我诧

他轻轻哼了个曲子,我才反应过来,是那《月亮河》。恢复记忆以来,我记起我会唱很多歌,应该都是受了楚颜的影响,有一开头几句是这么唱的:哪一天哪一年,轻轻经过你窗前。月满故人来……

这歌我在长生节也唱过,现在才记起来,是在翡翠宫的时光中,楚颜弹着琴,我帮他做的词,我虽然不太会唱歌,可是读书时我选修的是中文系,作词还是会一点的。

所以那天在长生节。我唱的地时候。楚颜地眸子那么亮。

那是我们回忆里的歌,他的曲子很悲,我的词却没有那么悲。

那时,我总希望他不要总是那么忧伤。

而《月亮河》是一英文歌,是我读书的时候很喜欢的一歌,这些歌在我的脑子里是很好解释的,最来历不明的就是另外一。

这歌是这样唱的:

有多少歌,

我一生能为你唱,

有多少人,

会经过你身边。

每个清晨当我想起你温柔地眼。

总是那么思念,

今夜,请你路过我窗前,

轻声为我唱,

唱那,只为我一个人唱的歌……

这歌我可以很熟练的唱出来,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记得在穿越之前我甚至都没有听过,而看这歌词,也不像是这个世界的曲子。

每当唱起这歌。我脑海中总会浮现这样一幅场景,我挂在树上。树下是穿着各色衣裳的小妖,有人在台上唱随便哼了几句。

哼的,就是这歌。当时只觉得全场都安静了下来,然后生的事。便不记得

太多的疑惑,却无从想起。

楚颜哼完那《月亮河》。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像是隔着一张纸出来地。有些虚虚的。

“只会哼,不会唱对吧?”我笑。

他诚实地说:“词我听不懂。”

我在心里说,你当然不懂,那是大不列颠土地上的语言,离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几千光年。

脑海中又冒出来一个声音:“你怎么会唱这歌?”

“曾经有人唱给我听过。”另一个人说。

我摇摇头,朝楚颜笑:“要不要我教你?”

唇边的笑像花一样不真实。

“你听着,moonriver,

他生涩的重复:

他轻笑,又重复这一句,然后轻哼曲子。

他的声音好低,犹如丝绸划过指尖,凉凉地。

我闭上眼,听他唱,这种情景,多久之前好像有过?身边躺着的那个人,是那个深爱地男子,帮我吹干刚洗的头,让我靠在他臂弯里,听他有多少歌,

我一生能为你唱,

有多少人,

会经过你身边……

为什么会是这歌呢?我来不及去想,只觉得楚颜地声音真好听,轻飘飘的,如果再配上琴……琴已不见了。

心中黯然,我快要睡过去,却忽然觉不对。

他地歌声越来越轻,我闭着眼,想过去抓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只抓到一股冷冷的空气。

猛地睁开眼,我恐惧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白色的丝袍,空空的,那熟悉的容颜宛若空气一般,透明的恐怖。

我的声音梗在喉咙口,想过去抱住他,却扑了个空。

我的手,竟能穿过他的身体!

指尖冰冷,我缩在床角一动不敢动,看着那件雪白雪白的丝袍扭曲,竟慢慢的构成了一个什么形状。

先是看不清,后来渐渐的有了轮廓。

一色的毛,墨绿色的眼珠暗淡无光,,匍匐在床上的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虎!

那雪白雪白的皮毛上是触目惊心的艳红,丝丝缕缕,是一道道伤口。

“楚颜……”一霎那,我竟镇静下来,楚颜是白虎,我早就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他不会现出真身。

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身这么多数也数清的伤口?

我该怎么做?

他看着我的眼神那么虚弱,悲哀,我……我要怎么做?

忽然想到什么,我跳下床,蹲下来,用颤抖的手抚摸他的背,他微微一颤,看着我,却闭上眼。

“没事,你不会有事的。”我飞快的跑出屋外。

“基仔——”

很快,一个五彩的身影飞了出来,他蹙眉,不等他说话,我吃力的说:“跟我来!”

我知道现在我要冷静,我不能慌。

可是心乱成一团麻,这个我一直这么依赖的人,永远温柔淡定,现在却……

看到屋子里的景象,基仔跪了下来:“大人!”

他的手指聚成一个彩色的光团,轻点楚颜后背,墨绿色的眸子动了动,看着我,带着一点点温柔和虚弱。

半响,基仔吐了口气。

“他……怎么样?”我的声音都在抖。

基仔眉心紧紧的纠结着:“我要守着他。”

“我也要守着他。”我轻声说。

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楚颜昏睡过去,四肢蜷缩着,如一只可怜的小兽。

“大人……”基仔看了看我。

“有什么话,你说。”我吸了一口气。

楚颜一直叫我睡觉,他到什么特别的景象,别害怕。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在生变化,他怕我会惊慌,所以宁愿我睡着。

可是我又怎么能睡着?如果我睡着了,他怎么办?

很久,基仔的声音传过来:“大人渡过赤海去翡翠宫,是为了看你。”

“我知道。”我虚弱的应。

“要元神离体,就算一天之内能回来,也会消耗百年的修为。”基仔悲伤的看了楚颜一眼,继续说,“第一次见到大人,我很惊喜,自从大人离开了翡翠宫,我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他了,可是知道了一切,我曾劝过他,不要再用那种方法,就算不魂飞魄散,也总有一天会出事,你知道,我们妖,要多少个千年,才能幻化**,又要多少个千年,才能成仙,不说那些足以丢掉命的劫难,就说山中那些寂寞修炼的岁月,也不是常人能熬过来的。”

我知道,我是那么幸运,虽然变成了一只猪,却有七情玲珑扇这样的宝贝让我缩短了修炼的时光,否则,我也要枯燥的修炼上成千上万年。那种寂寞,不是经历过,是不能想象的。

“可是,大人为了知道那个人好不好,就轻易了抛却了近千年的修为,只为看那个人一眼。”基仔注视我,“那天在树林下,我向他誓,拼可是,那段日子,你却从未专心的修炼,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

“这次你渡劫,大人一直守在你身边,耗尽了全身的灵气来帮你,我知道劝不住他,但我总是在想,如果不是你,大人也许正在翡翠宫中安心的修炼,不出百年,定会飞天升仙。”

我的指尖没有一丝温度,基仔的话像飘在很远很远的空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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