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出熟悉的声音,“你还是第一次这样叫我。”
何小萝笑了笑,“一时没忍住就乱叫了。肖总,你在那边好吗?”

“很忙,你呢?”

何小萝了一下,他应该知道她的情况的,没有比她现在更水深火热的了,可他竟然还能这么悠闲地问出这句话,何小萝是那种火辣辣的从不示弱的家伙,随即就应了一声,“挺好的。对了,肖总,你那边打国际长途很便宜是吧?”

何小萝甚至已经感觉到肖亦澄郁闷的情景,他一定对着电话皱眉头,可是想脾气又找不到确切对象,这样想着她自己先傻傻笑了。

“我没有在法国,我在公司的总部会议室里面。”

这下何小萝自己晕了。

他回来了?为了她的事回来的?何小萝慌张地想,不可能,自己怎么会有那么重要,一定是他老爸抓他回来跟楚嫣然结婚的,那天跟王臻在海滨别墅看到肖尊儒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以他老爸的脾气,怎么会让他了公告又逍遥法外?

“在想什么?半天都不说话?”何小萝感觉肖亦澄的心情有些焦躁不安,心里蓦地有些担

“肖总,你没事吧?”

“我用的是卫星电话,信号不是很稳定,要挂了……”然后便传来一片寂静的盲音,好像万籁俱寂的宇宙。难道这就是卫星电话地特点?

何小萝当即晕倒,真会乱花钱啊,竟然在国内打卫星电话……不过她马上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她慌忙翻开通信录找肖亦澄在中国的手机号码准备拨过去,找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不带手机的,情急之下都晕头了。拨了秦先的电话,一会儿那边接通了,竟然是个女人接的,嗲嗲的声音。“小玉静观,您要什么服务?”

总在吗?”何小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边的声音马上变得冷硬尖利,“打错了,讨厌!”啪就挂掉了。

汗!秦先把电话换了。何小萝回头再调那个卫星地话的号吗,根本就没有有效显示。她一筹莫展地坐在床上想办法:丹尼张这个外国人跟肖亦澄一样也不习惯用移动电话,有需要找他时就跟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隐约地跟中情局的特工一样;樊东篱的电话号码……她从来就没知道过……也不晓得那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家伙到底用不用手机……阿刀,阿刀的号吗她倒是有,但以阿刀那种身份应该不会知道肖亦澄的联系方式吧……楼下的小灯……何小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那个稀里糊涂混帮派的小卧底。连帮派怎么混都还没搞清楚呢……

何小萝把自己和肖亦澄都认识地人都想了一遍,突然现真的很失败,也不知道是自己人际关系太差,还是那个家伙人际关系太差,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到。到这一步,只好求助一个人了。何小萝犹豫着拨通了安安的电话,怯怯地叫了一声,“安老师!”

“我就知道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那边干脆地传过来一声辱骂,在电波的传递中显得特别响亮。

何小萝心里微微舒了一口气,安老师肯骂她就说明还没有跟她绝交。在这个圈子里能让安老师看得上骂的人也不多,何小萝当即脱口而出,“安老师,我要见您,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吧!”

“死糊涂,你还敢来公司?半个小时以后在槟城路的尚高会所见面。”

何小萝拍了拍胸口。略微收拾了一下。不过收拾的这个造型基本就跟阿富汗武装分子一样,根本没有明星大牌的人和气质可言。何小萝顾不得管那么多,心里担心着肖亦澄,一边祈祷他老爸不要逼他太甚,婚姻这种事打是打不出结果的,还得自主嘛……何小萝坐在计程车上思索,突然吓了一跳,自己究竟是在担心肖亦澄被老总裁修理??还是担心他最终会妥协这场婚姻?

槟城路离她家不远。何小萝一刻钟就到了,她比较熟悉这个地方。这里地尚高美丽沙龙是安老师参加的上层俱乐部之一,以前她也带着何小萝见过很多业界著名的人士。但这家会所的咖啡吧其实很安静,用高档的沙和琉璃屏风将一个个咖啡座很好地保护了起来,十分适用于业内人士交友聊天又利于保护身份的要求。

何小萝要了一杯椰子汁坐在一个咖啡座里等安老师,看着远远地来去一两个业内大牌,曾经安老师很努力地培养过自己,可是现在自己却把前程搞得一塌糊涂,突然觉得很内疚。

安安戴着一副大太阳镜从外面地走廊上过来,看样子没有改变什么,优雅地坐在沙上要了一杯咖啡。

“老师,您怎么开始下午喝咖啡了?”何小萝讨好地问。

“偶尔换换生活习惯也是有意思的。”安安的表情有些慵懒,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笑不可遏地说:“把那些可笑的东西摘下来,不敢面对绯闻的艺人当不了明星!”

何小萝听话地拆下头巾和眼镜,失落地笑笑,“可是我好像不是当明星的料。”

安老师没有否认这一点,竟然点点头,让何小萝多少有点灰暗。但目前还有最重要的事情,何小萝没犹豫就问:“亦澄回国了,安老师您知道吗?”

侍送来了咖啡,安安端起来啜饮了一口,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却没有回答她地问题。

“安老师,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何小萝已经着急得七窍生烟。顾不得会被安老师骂花痴了,反正骂什么都行,只要她能提供给她一点点有用地信息。

安安放下咖啡杯,认真地看着她,“我刚刚在公司见到他,他在争取老总裁地会见。”

老爸见面还要争取?”何小萝郁闷了,“总裁不想见他?”

“总裁地意思很明确,收回私自的毁婚公告,向社会公众道歉。然后迅确定婚期,一切都办好后自然就可以父子相见了。”安安看着何小萝的眼睛,里面闪着颇有深意的光芒。

“那怎么可能?”何小萝脱口而出。

可能,所以事情很棘手。”

何小萝着急地问:“那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亦澄娶了嫣然,你嫁给王臻,然后拿到世界模特大赛中国赛区的免试名额出国比赛。”安老师气定神闲地说。

何小萝一口椰子汁差点喷出来。

安安喝完杯子中最后一点咖啡,敛起了刚才的态度,甚至还滑过一丝神秘的浅笑,“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可以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何小萝没有办法拒绝,虽然她觉得在这样心急火燎地心理状态下听故事,她一定会不耐烦地把安老师打翻在地,不过出于对老师的尊敬和对她满心的歉疚,她暂时按捺住慌乱地心情,硬是把自己按在了座位上。

年前,业界曾有一个跟你一样的模特,没有品貌,没有气质,甚至没有多少专业素养上只能算是最普通最渺小的那种角色。”

何小萝汗了一下,原来自己在安老师眼里竟然是这样没地位的存在。

“但是她还算是比较努力,遇到了一个好老板,在各个方面非常提携她,让她以平庸的资质在T台上大红了起来。”

哦,何小萝勉强喝了一口面前的椰子汁。这个故事的主角听起来好像跟自己还有几分相像。可是自己没等到大红就要被斩断前程了——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肖亦澄现在处境如何……

安安用目光阻止了她地蠢蠢欲动,继续讲:“但是不幸的事情总会生,她与老板的儿子相爱了。”

何小萝敏感地去看安老师的眼睛,忽地又移开眼睛,难道她是在把何小萝的故事编成故事讲出来?她要说明什么?何小萝不敢看她,去摆弄玻璃杯里的心形吸管,却有些期望她能讲下去。

“爱到不顾一切。宁愿地老天荒。可是他们没有在一起。老板给他的儿子订了一门非常不错的亲事,结婚后能够很大程度地帮助他的企业进入良好的轨道。起码可以使公司少奋斗1安说到这里停住了,问道:“很不错地生意经,是吧?”

“安老师,您在说亦澄吧?”何小萝闪烁地问:“可是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我说的不是他,而是我曾经爱过的一个男人。”安安眼中有些异样的温柔,跟她平日里彪悍精明的样子很是不同。何小萝愣住了,她从来没听说过安老师的过去,不知道一个人独来独往地她还有过那样地过去,她眼中仿佛折射了暖暖的阳光,但渐渐那种光芒失色了,她脸上的线条变得冷硬而充满了嘲讽。

“但是他遵从了父亲的意愿,背叛了他的爱情。”

小萝霎时间明白了,当年的安老师与她现在有相同的境遇,那么她讲这个故事要说明什么呢?“安老师小萝一时间觉得难以接受,因为安老师已经年逾不惑,却依然单身一人,她难道要用自己的故事告诉她,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想要幸福是痴心妄想?

她觉得嘴里苦,心突然很痛,可是拿不出什么来反驳这位已经经历了半辈子风雨地前辈。难道她们这样地女人,爱情始终是一种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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