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场中还有一个人的目光是紧紧锁在楚潇然身上的,那便是秦殇。
前一分钟,他还在百般刁难眼前这个女子,对她冷言冷语、阴阳怪气,强人所难的叫她作诗,到头来弄得楚潇然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

现如今,他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她辛苦着,为他拖延大婚而办这秀女大选;她谋划着,连易邪这种怪脾气都被她拉来帮忙……面对自己的“无理取闹”,她仍是坚定的站在了自已这一边……

秦殇越想越慌了自己的阵脚,至于易邪是何时讲完的,比赛是怎么散场的,甚至于他自己说了些什么,他都不知道,只觉得有点恍惚,因为楚潇然,他,不用大婚了,他却如此对待这个女子。

待他醒过神儿来,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场中人已走了大半,早已不见了楚潇然的身影,他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来,脸上竟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

“皇弟,潇然她真的很尽力。”秦歌走近他的身旁,轻拍着秦殇的肩膀,说完这句话,有些无奈了叹了口气,便转过身去。

“皇兄!”秦殇一口唤住秦歌,有些激动道,“她,还做了些什么,是不是?不然南宫家,不会就这样罢休的,是这样吧?”

秦歌的背影一颤,过了片刻,才转过头来,眼神清澈而坚定的问道:“皇弟,你是不是……喜欢潇然?”

秦殇瞳孔迅的收缩了一下,盯着秦歌半晌,才缓缓的应道:“嗯。”

秦歌得到这样的答案,心内有些惊奇,但正因为他了解秦殇,才觉得一切均在意料之外,但却是在情理之中,于是脸上又挂上他和煦的笑容,向秦殇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秦歌将几人策划的过程给秦殇叙述了一遍,至于楚潇然四顾易邪的小木屋部分,却也没有着重描述,只是略微带过。

秦殇听过后眉头拧在一起,心内仿佛更加痛苦,抬头道:“你可问过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秦歌笑着摇摇头,眼神迷蒙的望向远方,不是他不愿回答,而是楚潇然这么做,是为了皇帝,是为了她自已,还是什么别的?他也说不清,看不透……

又聊了几句别的事情,秦歌也看出秦殇的心不在焉,也没有继续下去,便借口有事先行退下了。

而秦殇是无论如何,也是打算亲自去楚潇然那里,解释一遭的,刚欲动身,小玄子便火烧**一般奔了进来,还没站定便扑通一下跪在秦殇面前。

“皇……皇上,昆仑国有使臣来!”他一路从外面跑过来,这会儿气都喘不匀。

秦殇心内一惊,这么快,不过掐掐手指算来,日子离三月之期也确实不远了,于是便定了定神,正色道:“带他去御书房候着吧,朕稍后便到。”

由人伺候着,先回北辰宫整理了一下,秦殇看起来精神上好了许多,不过一会儿便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御书房。

端坐上方,秦殇略微打量了一眼昆仑国的使臣,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脸上干燥的皮肤和深刻的皱纹,绝对不是什么易容可以做到的,看他的眼神也不似那种老奸巨猾的精明,似乎用忠厚务实来形容他比较合适。

秦殇嘴角勾出一个邪笑,果真是自己的无良名声远播吗?至少从外表来说,他看不出这个普通的老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若真是这样,显然是昆仑国小瞧了他的本事,交涉中获得更多的主动权,这一点他还是能做到的。

“昆仑国使,阿尔斯楞,拜见凌霄国皇帝。”老头跪下身,恭敬道。

“平身。”秦殇像个孩子一样一摆手,继续上演他的昏君戏码。

接下来的谈话中,秦殇也表现的像传闻中一样,甚至连中规中矩都算不上,只是在无所察觉中已稳稳占据着交涉的上风。

如他所料不错,这个昆仑国的老头子,明明落着下乘却丝毫没有觉悟,还有些鄙夷轻视秦殇这个小皇帝,满眼中尽是不屑之情。

秦殇一步步占领着主动,只是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上,这死老头像瞬间开窍一般,死守着要在三月之期到之前,要对和亲之事给出一个合理交代。

“朕的皇座给了你,你也没什么用,你要什么,直说便是了!”秦殇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昏君”扮的习惯加自然。

老使者露出一个像拐骗小孩的怪叔叔一般的笑容,表面上还很严肃道:“湘宁公主的事情已对两国和谐共计……”

又叽里哇啦的说了一堆,秦殇听得脑袋都大了,其实意思就是一个,要不给钱,要不交人,不然的话,就明刀明枪的开战。

他不禁感叹,这外国老头子,比老太后还要啰嗦好几倍,可能跟血统有直接关系。

于是表面上也做出不耐烦的表情,道:“朕觉得这样不好,有问题呢,就要解决,即便湘宁公主就这样嫁过去,朕觉得也该对贵国有所交代,不如这样,三月之期之时,朕与湘宁公主亲往昆仑国解释,以表诚意,你看可好?”

老头子一听,眼睛都闪出绿光了,这小皇帝还真是傻,于是赶紧应承了下来,这可是极为漂亮的大功一件。

又客套了几句,秦殇便安排了他的住处,给他机会先行回大使馆领功去了。

而另一方面,楚潇然一个人在寝宫内,还是有些小不爽,正郁闷间,却又一次听见了该死的公鸭嗓……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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