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岭向北,很难见到象样的城镇,三五十里的距离,也没有一个能称作镇的。原因在于,离开了原岭,再向北,就是接天的山脉,天下闻名的几座山都在原岭以北。一路行走,多见的是参天树林,蔽日小道,野兽出没。以前没有这么多的野兽,这几年,人死的太多,打猎的少了,让这些畜生获得了一个得天独厚的机会,疯狂的繁殖,今天看来,简直是一场大规模的灾难。人少的时候,还真不敢单独上路。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从身边的树林中冲出一匹山猫,向你呲牙裂嘴,把你生吞活剥,尸骨不留。
罗易没见过这种凶险的事,但他听说过,听从这个地方经过,到原岭或是临江的人说过。现在他竟然没有害怕的感觉,只是想尽快的远离原岭,远离五原镖局的范围。死了两个人,后果的严重性,他心中十分明白,不因为自己的无知而能改变,他也听说过五原的后台,他不可想象的深,凭他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小人物,怕是命中注定了,要成为人家的猎物,只是看怎样才能活的更久一些。

黑黑的夜晚,远处的山脉,象择人而噬的怪物,向他张开不见五指的大口,要吞没他这个很渺小的人物。罗易紧了紧怀,夜的寒冷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急奔而减少,刺骨的风依旧给他关怀。抬头看了看远远的山脉,心中的懊恼驱之不去,他现在都怀疑自己是怎么了?现在想起来,都是那什么武功惹的祸,为什么要善心呢,这个善心看到了吧,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境地,后悔也晚了!

不说罗易唉声叹气的死命急赶,五原的二镖头,现在心急如焚,派出去拦截罗易的几组人马,差不多都回来了,等在罗易住处的几个人还在,他刚见过,可数来数去,就是少了一组,难道没回来?很可能又趁机会到什么地方去花天酒地去了,二镖头恨恨的想到,等他们回来才要他们好看呢!他在大堂中来回的跺着步子,要等三人的回来。不时的向外面问道:“回来了吗?”

回答一律是“没有”,渐渐的,他就意识到,可能出了问题。再也等不下去了,向外面叫道:“出去几个人看看!”

“这要到什么地方去看?”有人着牢骚的问道。

“到该到的地方,你们不去,我去!”二镖头咆叫的喊道,“不知道出城吗?少的三个人不是到城外去的吗?”

五原的几个镖师很不情愿的出了门,心中都在暗咒,那三人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到现在也不回来,定是到相好的那里去了,还累的兄弟这个时候,仍然不得安闲。

二镖头一个人在大堂中焦急的走来走去,心中忐忑不安,那三个人他有很不好的预感,虽然没见过罗易这个人,可没来由的,他认为可能会出事。

却说出了城门,寻找三人的几个镖师,随意的四处看了看,也没见什么异常的情况。就有人喊道:“回去吧,没见到就是了,告诉二镖头,就说没找到。”

一个还有点责任心的道:“再找找看,这样回去,不太合适吧!”

“不会找到的,说不定他们已经回城里去逍遥了,哪里还会笨的在这儿。”

“那也不一定!”

几个人说着说着,很快就接近了动手的地方,一个人很惊奇的叫道:“快看,有人躺在这儿呢?也不知道是谁,顶是喝多了,噢,还不是一个人!”

“这不是我们镖局的服装吗?快来,是我们找的几个人!”一个眼尖的看到了五原镖局的服饰,惊声的大叫。

“怎么,他们几个喝多了,竟然摸到了这儿!”谁也不会想到几个人已经死了,那根本是开玩笑。

“不对,他们怎么没有呼吸了!”一个镖师很快现了情况的异常,大声的叫道,不相信的语气。

“怎么回事?”几个人快的赶上来,大惊的道,这简直是震天的消息,在原岭,还有人敢在老虎头上动土。

“死了!”那个镖师肯定的道,“被人杀死的!”一句比一句让人吃惊。

几个镖师手脚忙乱的把三个尸体抬到了一起,现在问题大了。二镖头很快就接到了消息,心中“咯噔”一震,问题真的大了。自他们五原镖局成立以来,除了在出镖的路上,偶尔伤亡几个人,那还都是趟子手,镖师级的人还没有这么大的伤亡,倒不是他们的武功好,他们的几个镖头,哪一个都可以独挡一面,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后台够硬,实在不行的情况,抬出后台,没有几个不给面子。在五原的附近,不要说死人了,就是敢找他们茬的,都没有,没想到,现在居然出了三条人命,总镖头回来怎么交代!

二镖头叹了口气,放下沉重的心情,强打精神,向站在旁边的镖师道:“去一个人把康记的康远明请来,到镖局再说,其他的人,把这三人抬走。”

五原的人回去的很快,康远明也很快就到了镖局。他已经知道出了问题,竟然有三个镖师死了,他都怀疑,是什么人干的,根本想不到罗易的身上。

二镖头有点奇怪的看着康远明,道:“罗易真是你们车行的人?”

康远明点点头,他现在能说什么,罗易进入车行是手下人招的,具体情况他并不是很明白,但现在不能说这个。

“他们的底细不知康总是否知道?”二镖头现在是有求于人,说话不能那么硬气,毕竟自己还真不够分量,在康远明的眼中,他可能只是一个镖师,虽然,名义上他也是镖头,但与总镖头的地位,还有很大的距离。

康远明眉头皱的很紧,他也正在想这个问题,罗易的底细他是不清楚,但一般来说,能轻易的收拾了五原的几个镖师,怕不是很容易,罗易真有这个能力?如果有,为什么还要到车行来呢?这倒要回去好好问问,他想到这,道:“罗易的具体情况我还不是很了解,但想来,不可能有什么武功吧,不知二镖头看了三人的致命伤没有?”

二镖头怔了一下,他只顾思考这事情的影响、后果了,还真没有仔细的看过,尴尬的笑道:“还没来的及,我们一起去看一下。”

康远明心中暗笑,想到,只这一点,就知道,为什么二镖头只是二镖头,而不能成为总镖头,遇到事情就失了方寸。

三个死了的镖师,尸体就放在院中,边上围了几个镖师,还没有通知他们的家人。

三人几乎都是一招致命一个伤在跨骨,一个是小腹,一个却是心脏,康远明小心的在伤处按了一下,脸色很不正常。单从外面来断定,伤他们的这人,武功高的出奇,相信他都没有这样的内功,二镖头也脸色一变,不知道说什么好。伤在跨骨的那个,整个胯骨粉碎,摸不到一块完整的骨头,这要多大的劲,才能造成如此结果!两人对看了一眼,心中同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是罗易做的,那他为什么要在车行存身,单凭他表现的武功就可以断定,绝不简单了一个人物。呆在原岭,肯定有他的目的。

二人又回到里面,康远明现在也有点忧心的道:“看来我们对他估计都有问题!”

二镖头眉头皱着道:“现在我又有不同的想法,从三人的伤势来看,这罗易的武功应该是总镖头那个级数,这样的武功,却屈身车行,怎么都说不过去。”

康远明点点头,他也这么认为,“他不是单独想杀你们几个人,才来车行的吧!”

二镖头一不认为这个理由很充分,道:“我想,可能是有路见不平的人出手。”

“很有可能,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康远明道,“但也不至于要了三人的命吧!”

“那谁说的清楚,江湖上我行我素的人多的是,说不定一时心血来潮,就出手要了三人的命,不过,”二镖头恨恨的道,“是谁都不重要,现在只要能抓到罗易,想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康远明心中纳闷,罗易怎么会事先知道了呢?不是说他到乡下去了吗?难道有人给他送信?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二镖头问道:“这罗易不是到乡下去了吗?他怎么知道会的?”

康远明一愣,他当然不会让别人怀疑自己的手下,道:“这可就难说了,说不定,这三人的死,与罗易没有任何关系呢!”

二镖头道:“这也有可能,但到现在,罗易都没有回来,定是他已经知道消息了,不会错,这三人的死肯定与他有关系!”他很郑重的说道,象是说给康远明听,实际上也在给自己一个答案。如果,这事没有一个目标,总镖头回来,他没法交代,就是这样,他都担心,总镖头回来后,怎么解释。

康远明不以为然,但也不好说不是罗易干的,毕竟现在死人的不是他车行,而是人家。回去后一定要好好问问陈周二人,这罗易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同时也心中暗想,以后的车行人员,看来还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说不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患呢!

二镖头不管他怎么想,带着少有的阴恨,传令镖局的所有人员,以及所有五原的分局,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回罗易,死活不论!五原的快骑在黑夜中震动了整个原岭,大家都知道五原出了事,大家都抱着旁观者的心态,谁也没想出一把力。

黑夜的阴沉,延续不断的吞噬着罗易惊慌的步伐,谁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现在,他最大的希望是能逃出生天,那就是了不起的胜利。因为,无论是五原还是五原的后台,都不是他这个小人物能招惹的起!

一夜的狂奔,罗易来到一个小山谷,早起的鸟兽,清脆的鸣叫声惊醒了他有点迟缓的脚步。谁经过一夜狂奔,都不会有多大的精神。

出了口气,他打量眼前的山谷。三面环山,他站的这一面独独没有任何的遮拦,谷底没有常见的草木茂盛的景象,铺满地的,是茸茸的小草,离他十丈的地方,一个天然的水池。从中间的一座山峰流下涓涓小溪,在那儿汇聚,形成。水池的岸边长着不知名的野花,向初升的太阳展现他娇嫩的身姿;池中,袅袅轻雾,在微风中飘升,幻散。向远处望去,三座山峰品字而立,巍峨俊秀,苍翠葱绿,间或点缀几棵参天的楠木,越挺拔!

罗易心情突然被这自然的美景震住了,无法呼吸。蜀云山的雄犷,此山的俊秀,在他心中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还有比自然的景色更美的东西吗?

一**坐在地上,长长的出了口气,现在,就是五原的人追来了,他都没有心情动一动。完全的沉寂在这天然的感受之中!

出了一会神,才感到口渴的要命。手脚并用,三两下爬到水池边,把整个头都伸进水中。一个冷战,虽然是夏天,可早晨的山泉仍然刺骨的冷。狂灌了几口甘甜的泉水,罗易愣愣的看着谁中的倒影,仿佛,一时之间不认识自己似的。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就是如此坎坷呢?百思不得其解,他记得从父母的死亡,到从军,再到如今的亡命,似乎没有什么好日子!老天何其不公!为什么别人都能风光的生活,不说金龙公子那种身家底子厚的小辈,就是周叔陈叔他们,也过的很平安,为什么独独自己没好日子过呢?

罗易愣愣的,两眼无神的瞪着远方的山峰,似乎想在那里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注定了他的失望。

突然,他精神一震,两眼的立转,慑人的光芒犹如实质般,放出。跪坐在地上的双腿,没用任何辅助动作,直直的向上窜起,身前的溪水,被他突起的身躯陡然带起半尺细浪,从又扑打在岸边的野花上。只听他大叫一声,“我要奋斗!我要成功!”

惊天的叫声,在山峰间回荡,远远传来重叠的回应:“我要奋斗,我要成功!”

他喊过后,心中放松了许多,对未来终于有了少许的打算,耳中听着自己的口号,暗笑不已。不过,却也暗暗誓,对着这醉人的风光誓:绝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至于什么样的生活是他自己想要的,相信他自己心中现在仍然没有一个具体的打算,只能说有了奋斗的目标,也有了打拼的借口。

罗易心想,现在就一件事,如果不解决,那自己的宏愿,马上就会夭折。那就是对五原镖局这件事,而要解决这事,现在怕语言是没有任何威力了,那么只能付之于武力,可自己有什么武力可用?

从最初的养气功夫算起,到后来的战场上学来的刀法,更多的就是在监狱中学习的东西了。心中苦笑,不知道几个老家伙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走上了江湖的路有什么想法,会笑到跌倒吗?现在虽然还不能说进如了江湖,可面对五原的追杀,不用武功,看来是不行了。想来,几个老家伙的武功还是满好用的,只三两下就解决了五原的三个镖师。他也不动动脑子,从几个老家伙手中学来的,有哪种不是人家一生的心血。再加上他内功的强大,什么招式到了他手中,都会多三分的威力。

“看来还要好好学学!”他自言自语的道。同时注意,山峰的回音渐消,不过,他皱了一下眉头,有点不对的地方。

遥远的回响还在耳边缭绕,可多了什么!是的,多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杂乱的马蹄声,从遥远的天际向他的耳鼓中传送!是什么人?罗易心中一震,五原的人追来了,不会那么快吧!可事实就在眼前,他虽然还不敢肯定,可那种心惊,那种敲动心灵的惊颤,依然存在,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誓而消失!

向身后看了看,山峰的阴影遮挡着蜿蜒的山路,没有任何迹象,马蹄的声音却近了不少!

罗易紧了紧腰带,昨天晚上没有吃东西,又奔跑了一夜,心情再紧张,饥饿的感觉临头,但现在不是时候。抬头向前面望去,拔地而起的山峰,矗立在他的眼前。看来要想逃脱五原的追杀,惟有翻过这座山了。再次回头确定,五原的人还没有出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撒开大步,向山峰进军。

从蜿蜒的山区小道,向前延伸,一个紧急的转弯,眼前的视野猛的开阔。五六个快骑飞奔而来,带起盛夏早晨的薄雾,扬起飞舞的尘土,留下柔弱的野草。五原镖局的人出现在山谷。

“向上就是绝路了,没可能他会从这条路走吧!”一个镖师勒住小跑的马匹。

“不要说没有根据的话。”一个看上去是头头的不以为然,“我们哪个都没想到他能杀人,在惊慌失乱的情况下,他还有心情选择逃跑的路线?”

“你不也在猜测?”刚说话的那人撇了撇嘴,“你又怎么知道他会惊慌失乱?能很轻松的解决我们三个兄弟,还说他会惊慌失乱?”

“不要废话。”一个豹头虎目的壮汉沉声道,看来说话有力的还是这人。两人乖乖的住声。

“先让马饮口水!”

其他几个人看着有点尴尬的二人,偷偷的笑。

几个人纷纷赶到水池边,让马休息一会,豹头虎目大汉向四处了望,满目苍翠,早晨微风徐来,吹淡不少赶路的燥热。

“这儿象有人呆过!”一个趴在水池边洗脸的镖师突然现罗易留下的痕迹。

“他来过这里!”

“你看,沙镖头,这不是吗?”那人指着池边的水渍。原来那豹头虎目的大汉是五原的一个镖头,地位当然在镖师之上。不过,在罗易逃跑的当时,他并不在镖局,半夜了才赶回来,这几天休假,回老家了。

沙镖头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水渍,用手轻轻的点起,水分很充足,虽说这是早晨,但夏季的早晨,阳光依然很好,不会是露水,而且,由水渍的分布来看,必定是人为的。

“快看!”一个镖师指着对面的山峰失声的叫道,罗易若隐若现的身影,在半山腰出现。

“追!”沙镖头兴奋的叫喊,一夜的狂追,现在终于有所收获了。

几个镖师扔掉手中的马缰,提气,腾腰,点地,身影直向山峰冲去,这么短的距离,当然用轻功,要见效的多。

这一来,马上就看出谁地位高谁地位低了,沙镖头仅是三个起落,虽然起步晚了一刹那,但仍然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

“哪里跑!”一个镖师边跑,边兴奋的喊叫。

沙镖头气的大骂,“白痴啊,你在通知他快逃吗?”度再次加快,与几个表示的距离又拉开了三丈有余。

这一声叫喊,确实给罗易一个警告,是五原的人追来了!他回头向后看了看,五原的几个人正追星赶月般的向他追来。心中一紧,终于还是没有摆脱追击。他也不想想,自己两条腿,又没有用轻功,哪里会跑的过人家的四条腿,他不是不会轻功,轻功的窍门来自厉破风,可能他不了解厉破风,但说到江湖轻功,能盖过厉破风的,怕还没有出生呢!这个白痴还以为人家也会用两条腿追他,现在是两条腿了,可他也不定能跑的过人家,但他还是有优势,谁有他爬山的经验多,这一点他要是能好好的运用,相信五原的人仍旧只能干瞪眼!

不过我们急没用,罗易看着越来越近的五原的人马,心中的焦急不用说了,可这样一来,他哪里还想的起其他,只是用着憨憨的劲头,向更高处攀爬。

沙镖头的冷笑声,清晰入耳!最多离他还有十丈的距离。

“站住!”沙镖头的声音传来,“否则……”也没有说完,就见罗易的身影骤然加快。一下又拉开了少许的距离。

沙镖头冷哼了一声,把真气全力提起,快若闪电,阵臂一起,身躯象张了翅膀般,直直向上升起!箭射而出,在旧力将消,新力未生,脚尖在一棵突出的参天大树斜枝一点,借力提气,再次向罗易的身后射去!

这一来一往,罗易距离他仅有三丈。

“看镖!”他的声音未落,早就准备好的飞刀已到了罗易身后不足三尺。明显偷袭,还来个看镖,罗易要相信他的话,铁定倒霉。不过,就罗易现在的警觉性,信与不信,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飞刀象长了眼睛般,直接向罗易的背上插去。沙镖头看着即将得手的飞刀,笑意浮现,心道,这次看你小子还往哪里逃!

飞刀无情的猛掼进了罗易的左后背。他只感到身躯一震,再是一麻,钻心的巨痛,无情的传来。没来的及反应,只觉得丹田少量的真气突起,从脉门更是传来庞大的阴寒之气,向全身游走,度之快,他反应的余地都没有,丹田之气,与脉门传来的怪异真气,一路过关斩将,在期门**聚合,猛然强大,象疯了般的倒回丹田。仅在丹田一顿,更加庞大粗野,沿养气功夫的红线运行。他感到经脉象掉进了极寒之地,真气过处,血液都仿佛僵化。呼吸变的寸步难行,腿有千斤重。

沙镖头已到了他的身后不远处,诧异的看着他象僵尸般的动作,很是小心,以为他又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动作。谁知他这一停顿,失去了一次大好机会,罗易现在是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狂暴的真气,几乎要了他的小命!

这股真气回到丹田,又起了变化,真气变的混杂了,一热一冷,在丹田纠集了一息,冷性真气向黑线行去,炙热的真气却依旧回到了红线的路途。

罗易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又好了,不单是好了的问题,仿佛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充满了力气,差点就要爆体而出!“啊!”大叫一声,沙镖头就见刚刚还僵硬的罗易,突然象离弦之箭,快若闪电,急如奔雷,卷起地上三寸厚的落叶,扶摇直上,跃起一纵,四丈的距离就拉了开来!他心中狂震!就是总镖头,他都没有见过,如此夸张的轻身功夫!

几个后到的镖师,喘着粗气,刚刚赶到,愣愣的看着这犹如奇迹的轻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样的轻功,就是收拾他们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别说三个了,看来三个镖师的死,除了这小子,不会有别人。

“怎么办?”几个镖师看着越来越远的罗易,都拿眼看向沙镖头。

沙镖头也被这突然的变化震住了,不过,他疑惑的是,既然这小子有这么好的轻功,为什么还要白白的挨上自己一飞刀?想来他是永远不可能知道答案了。眼看罗易要消失,他才醒悟,如果再不决定,又要大费周折了!沙镖头望了两眼几个镖师,都对罗易突然的表现感到震惊,可震惊解决不了问题。他意识到,镖师对罗易已经产生了畏惧的心理,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那才要命!他自己虽然也很心惊,可不能就此放弃,那回去怎么说?想到这里,沙镖头猛然提起真气,双眸骤的变化,灯笼似的,寒光四逸!叫道:“他已油尽灯枯,在做垂死挣扎,而且还挨了我一飞刀,命当葬身此处!快追上!”

几个镖师恍然,精神一震,争先恐后的向罗易冉冉而没的方向飞奔!

沙镖头有点悲天怜人,看着没命似的镖师,很难明白,他们为什么就不想一想,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不动脑子呢?这可能就是他们一直是镖师,而不能升为镖头的原因把吧!

他就很聪明的,跟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话,那罗易怎么看都不象是日薄西山的样子!跑了这么远的路,又死命似的爬了一段山路,再好的体力,再强的轻功,都会有点不同,这么大的变化,只可能是这小子有意而为,引他们上钩的伎俩,他明白的很!慢慢的跺在镖师的身后,实际他也不是很确定,让几个镖师先试一试也好!

罗易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内功会疯狂的增长,所以,在他腾飞的瞬间,没有谁比他更害怕的,感觉自己突然象长出了翅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上飞去。害怕是一回事,但能够摆脱五原的追击,相信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不辨方向的,他只知道现在要做得失,能有多大的能力,就使多大的能力,尽可能的远离五原的人出现的地方,远离灾祸的源头!

五原镖局的人员,看着罗易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中的焦急,可想而知,他们都被沙镖头的一句话蒙蔽了,还真的相信,罗易没有反击的能力,只等着他们去收尸了!岂不是天真的愚蠢!

罗易如飞的去势,终于使他到了山峰的顶上,五原的几个镖师暗喜,看你小子还往哪里跑!

罗易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看追上来的人,心中相当的焦急,可面前的路,确实让他感到困难,不是没有下去的方法,只是这有点危险,没有必要,他当然不想在这个地方丧命了。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几乎有90度的悬崖峭壁,崖壁上寸草不生,光滑的可以照出人影。相比这面的山,它还真不能算是好地方。

这样的地方,他见的多了,可那不需要他来玩命,现在不同,如果他不想在这上面玩命,那只有在峰头开耍了!

五原的镖师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若在没有决定,相信就难免在此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五原的镖师是越来越相信沙镖头的话,着个家伙确实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了,这不,在经过一阵没有后劲的狂飞,还不是停了下来!相信等着他们的必然是手到擒来的便宜。这绝对不能说他们错了,他们看到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多的是,谁也不能保证,会生什么样的事。

罗易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内心的害怕反而没有那么厉害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味的害怕,不会改变即将到来的事实。背上的伤势没有多大的感觉,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那把飞刀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如果沙镖头见了,不要说让他追了,怕很快就会下令,返回算了。罗易身上的刀不但掉了,伤口竟然也没有多大,而且连鲜血都已经没有了,这才是多长时间的事!

几个镖师到了他身前两丈的地方,不再上前,虽然,他们相信沙镖头的话不错,可江湖上跑的人,谁都会在不知情之下,保持三分警惕。一个镖师睁着大眼,露出一口黑黄的大牙,“嘿嘿”的笑道:“小子,没想到吧,看你能逃到什么地方!”

“也不想想,在五原的地盘伤人,你还想跑?”另一个镖师得意的奸笑道,仿佛在说,早晚会逮到你。

罗易两手不停伸缩,忿忿的看着这几个嚣张的敌人,他是恨不得一手了结了他们,可要有那种本事啊!他很想,想象高手般,任意处置自己不喜欢的人,可他还缺少,就是那种能任意挥洒的武功,任性而为的武功!

“看,这小子好象还不满的样子。”一个镖师现了他双手的动作,嘲笑的说,“我们谁上去和他练练,让他知道,五原的人不是好捏的柿子!”虽说他对罗易不以为然,可他的话就表现出他没有的小心,让别人先上,谁想出这个风头他没有意见。不过,出了风头他就有话说了,别人的上前,就成为他的先见之明了,如果,罗易真的很厉害,那可以通过第一个上去的试出来,下面只有白痴才会上。算盘打的很响,可关键是,还要有人认。

其他几个镖师竟然异口同声的应和,可就是没有人上前。罗易好笑的看着这几个江湖的混子心中轻松了不少。他还以为,江湖上的人真的象以前的两个营长说的般,都是五大三粗,话一句不和,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有你没我,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冷眼看志向小丑的几个人,沙镖头这时也跟了上来,看着他象没事人般,心中的震惊更甚,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给了他一飞刀,而且,他也中了刀,可为什么现在象什么事都没生似的!难道说,真的一切看到的,都是这小子耍的手段?如果真是那样,不但他们镖局有难了,怕就是康记的车行,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竟然让一个心机如此深沉的人,在自己的地盘呆了近两年的时间,想来,车行的几个头头也都不要混了,回家好了!

不说他这么猜测,罗易看着他们几个都到齐了,干脆的问道:“你们到底要如何才能善罢甘休,我并没有把你们怎么样!”他想的很简单,只希望能把话说开,相信江湖的人还是可以讲道理。

“想怎么样?”说话的自然是沙镖头,他打量着罗易,嘴角含阴,两眼迷成一条缝隙,不时的闪现令人心寒的光芒。“我们五原不是没人了,你小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而且还把我们的东西动了手,又伤了我们的人,你说怎么办?”

罗易一听,可就真的上火了,什么坏事都到了他的头上,五原没有任何错误!“这是你们说的,东西谁见了?是什么?你说的话狗屁不通,我知道你们五原很厉害,也承认我很害怕,可不能因为我害怕,就放弃抵抗,就没有脑子的承认东西是我拿的。”他的话听起来很有底气,实际上,很明显,他还不是真的想与五原的人闹僵,只想把理讲清。

他这一番话,可不沙镖头气的不轻,什么时候,竟然有人敢与五原的人如此说话了!他向前一步,大喊一声,“小子可恶,东西不是你拿的,你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伤害我们的人?”

“你们什么时候给我解释的机会了?”罗易有点冤枉的喊道,“一见面,就对我下手,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唏!”沙镖头冷嘲的唏了一声,“你小子还满有道理的,这么说,还都怪我们了?”

“我不是说怪谁的事,很明显的,你们想把问题栽到我的头上!”罗易气愤的道,“事情的经过相信你们的人心知肚明!”

“你说对了,小子,出了问题总要要有人承担,既不能是我们自己的人,那就只有替死鬼了,该你倒霉!上去两个!”沙镖头已经失去了与他纠缠的念头,对站在周围的镖师挥手。

几个镖师早就感到有点不耐,从这小子的话来看,还真没有担当,他们也不想想,到底谁没有担当!同时,也就认为,这小子的武功肯定有限,不然,哪有这个罗嗦劲!两个想出头的镖师在话音一落,手中的泼风刀就带起充盈的真气向罗易的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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